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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不煞(57)

作者: 一把锈 阅读记录

新春刚过,尚未出正月,气候湿冷,地下室更甚,冷得直钻骨髓。

付语宁自从被绑过来后,就一直被锁床头,连小解都是鹿开抱着他去解决的。鹿开不让他穿衣服,淫靡的痕迹青紫交错,腰窝腹背里都是干涸的精液。加之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夜里发起高烧,终是病倒了。

他烧得浑浑噩噩,意识朦胧间,听见鹿开和人交谈。

陈北鞍和封可盐两波人马在找付语宁的下落,以徐郑两家牵头的六大家在找鹿开的下落,势要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

鹿开跑了,没鹿家护他,双方都想赶在对方之前找到他们。

鹿开原本的计划被打乱,被困此处束手无策。他抱着怀里的火人,“付语宁,你是我从大哥手里抢回来的,我们死也要死一块。”

他喂付语宁吃了一颗退烧药。他喜欢付语宁,刻进骨血的喜欢,好喜欢啊。是小时候得了颗糖果向同伴炫耀,但不舍分享的喜欢;是想把他偷藏起来,生怕别人觊觎的喜欢。

可他抓不住付语宁,怕失去,怕消失。

他压着付语宁亲,从眉间一路亲吻,分开双腿,阴茎对准烂熟的穴口插进去。付语宁疼,小声闷哼,气息微弱地咳了两声。

“宁宁,别离开我,好不好?”鹿开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答应我,别走,也别不要我。”

鹿开现在出不去,出国的事一再耽搁,时间越是拖得久,就越是对他不利。

付语宁病了,失去时间概念,不分白天黑夜地嗜睡,神情恹恹,肉眼可见地消瘦。

他吃不下东西又发着高烧,像条狗一样被铁链拴住。他不记得来这儿多久了,三天?十天?也许更久,又或者才一天?他记忆出现了混乱。刚被抓来的头几天,他还会想老付,总想找机会逃出去。

再后来,他不想了。他病得糊涂了,觉得疼,哪儿都疼,胃里疼骨头疼,下身疼胸口也疼,眼下每分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疼啊,他说:“你杀了我吧,鹿开。”

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好痛。

像情人间呢喃,鹿开温存道:“再等七天,我一定带你离开这儿。”

亡命徒不杀他,也不愿放他走。接连几日,付语宁时睡时醒,也不怎么吐了,但吃得很少。

一天夜里,他醒来,鹿开坐在床边,见人醒了, 笑了一下,“起来吃点东西。”

两份便当已经凉透,付语宁自己那份只吃了三口,再难下咽。

鹿开不知他哪儿弄来一废旧铁桶,铁桶里烧了碳火,那碳火烧得极旺,地下室终于不那么冷了。

“霍嘉良和范屏死了,没救过来,前天死的,总共已经死了五个。”鹿开拨弄碳火,“他们料到我要走,机场、客船、高速公路,甚至偷渡黑市,都派了人蹲守,就等我自投罗网,同时以市中心为圆点,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不出三天,就会找到这儿的。”

付语宁胸闷,捂着嘴咳了几声,扯得铁链一直响。

“早晚的事。”鹿开继续道,“可即便如此,时至今日我也不曾后悔杀人。”

“付语宁,你说我们还能逃得掉吗?”鹿开嗤笑着摇头,自问自答,“这话说得不对,应该说我已经逃不掉了,但我说过我不会连累你的。”

“只是…放你走了,你很快就会忘了我吧?”鹿开没看付语宁,还在翻铁桶里的碳,“你怎么会记得我呢?你巴不得我消失,巴不得躲到一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付语宁没说话。这是事实,对他的厌恶从不加遮掩。

鹿开终于拿起之前一直拨弄的烙铁:“后天我送你走。走之前,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付语宁,我不想你和小咸在一起,也不想别人得到你。这两年,是非纠缠,恩怨对错,我怕你真的忘了我。”鹿开将烙铁拿近检查,确认无误后看向付语宁,“你不能忘了我。”

鹿开将那烧得通透的烙铁,对准付语宁腿根。

呲——

皮肉焦烧的糊味。

烧红生铁印烙腿根内侧的嫩肉。

冷汗沿额角淌下,付语宁放缓了呼吸,很轻很轻。疼,但没哭没吼,甚至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盯着鹿开。

红铁拿开,现了图案。

鹿开同样也在看他。

鹿开第一次在付语宁的眼里窥见恨,不加隐藏的恨。

赤裸,明晃的恨意。

再难回到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可追忆的,不平等的地位,强暴与被强暴,过去还是现在又有何差?

如果……如果当初在陈北鞍办公室第一次见到付语宁,平等真诚的追求他,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鹿开挖了一勺事先备好的烫伤膏涂抹伤处,“这几天先别碰水,等过两天结痂就好了。”

鹿开朝伤口轻轻吹气,“疼么?”

怎么问的出口?好像罪魁祸首不是他一样。

鹿开手掌覆上付语宁的眼睛,他不喜欢付语宁的眼神,“你别这样看我。”

付语宁瘦了,头发也长了一点,原本漂亮的锁骨凹陷,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像锁在精致橱窗里的玻璃美人。

光线遮挡,世界陷入黑暗,付语宁颤声:“鹿开,你杀了我吧。”

“我舍不得。”

“耗下去……有劲吗?”

“不知道。也许没意思吧,但我不想放你走。”鹿开说,“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有人双手奉上送到我面前,讨好我的,奉承我的,有求于我的……至于那些得不到的,只要我想,我就会不择手段去得到。我学不会放手,也不懂放手。”

“我想弥补,我知道错了,但是来不及了。”鹿开能怎么选?“你恨我,总比忘了我好。”

是夜,碳火渐熄,刺骨的冷再度袭来。

付语宁缓缓睁眼,听枕边匀缓的呼吸,确认鹿开睡着后,轻轻拿开横在腰间的手。他坐起身,不过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喘得像个风箱,呼哧呼哧。

他怕惊动鹿开,死死捂住唇,把那两声咳喘压回去。他低头,看清了腿根内侧留下的烙印。

像给狗标记,昭示自己的所有物。可鹿开忘了,他是人,他不做谁的附属品,不是一个张腿等人来肏的禁脔。

火盆放得太远,付语宁够不到里面的碳,只拿到了一把铁钳。

新烙的烫伤尚未结疤,伤口嫩肉外翻,流着血水。付语宁咬着下唇,忍着二次剜肉带来的痛苦,用铁钳一头朝那伤处生生剜下了一块肉来!

顿时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铁钳落地,惊动了鹿开。他一跃坐起,看见眼前一面,惊惶无措地跪在他脚边,“付语宁,你干什么!”

付语宁疼得浑身冷汗,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手脚冰寒,冷得不像个活人该有的温度。

鹿开叫眼前这一幕骇住:“你就……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是。”

“不惜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