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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君的替嫁王妃(25)

【24】 冷面鬼君当如是

“嗤!”一声脆响,阿九只觉得靠近左肩胛处,已然不是自己一般。痛,那种比剜心更难忍受的存在,身体剧烈一颤,胸腹间气息紊乱,原本疲累身躯,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距离死亡那般接近。

“嗯!”阿九嘴角抽搐,死死咬住下唇,不带她反应过来,蛇姥提起她一把扔进蛇窟。

她只觉得自己好似一个破布娃娃,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任由那些冷冰冰的软体动物在自己身上滑过。

身子瞬间被数条蛇紧紧缠住,连脖子也不例外。萧楚,我,不欠你了罢!肩胛处烙痕地方,阿九甚至能感到数条蛇咬过的疼痛。没有衣衫隔绝,那些蛇体所特有的粘液,泪滑落下来。脑袋晕晕乎乎,对他,再没有任何期待了,真好!

“咝咝!”

数条蛇伸出信子,阿九只觉得浑身都留下蛇的齿印,在玉自涵的精心调理下,她虽号称百毒不侵,可蛇最擅长的,不是人们所熟知的毒性,而是让动物窒息的紧致。

恍恍惚惚间,她看到那个如花笑靥。

“九儿,好好活着!”她想伸手,想问,娘亲,是你,来接我了吗?可终究,无法开口。

晕过去之前,她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整个世界,已然崩塌。

——鬼君的替嫁王妃——

“该死的,给我医好她,不然你们全部都得死!”萧楚双手握紧,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如果他再晚去一步,如果他没有吹响骨笛,她……他真的不敢想象。

阿九意识模糊,只觉得有人不停给她喂药,可那种苦涩而又难以下咽的液体,潜意识她排斥它的进入。可那喂药的人却不肯罢休,强势的逼迫。

宛若现在,嘴唇上软软的触感,可她却紧咬牙关。意识渐渐苏醒,“唔!”她嘤咛一声,却无法摆脱唇间纠缠的放肆。她想推开那禁锢她的手,为什么死了还不放过她?她想问,想恨!

“九儿,好好活着!”娘亲那飘渺的声音回响耳畔,阿九双手握紧,若是不死,她定要那些伤过她的人百倍、千倍的偿还。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她想要变强。哪怕当初在天山绝巅,修炼也只为了应付。而如今,她只想强、更强,站上世界顶端,俯瞰那些蝼蚁般的存在。

她睁开眼,正对上萧楚神色不明的眸光,心中原本打定主意剜开的情愫,为何此刻还能轻易影响她的内心。“舍得醒了?”他愣愣地看着她,“想死?没那么容易!”说着甩手,狠狠离去。

阿九笑,从未有过的哀怨和决绝。

萧楚的心乱了。她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为什么在看到她千蛇缠身时,宁愿毁了蛇姥一声的心血也要救她。她不过一颗沐天苍的棋子,有什么资格让他心烦意乱,有什么资格?

阿香不断提着盛满清水的木桶进入,阿梅不断提着盛满暗红色液体的木桶走出。终是忍不住,回过头来,萧楚看着床上躺着那人,原本雪白诱人的冰肌玉肤,现在缺布满大大小小的齿印。

阿香、阿梅脸上泪痕从未消失,那天仙般的人儿,此刻生死未明。天阳只默默看着,身为暗卫,他们不需要感情。可,想到天雨,看着那个人儿,蛇窟的毒,没有人比他们暗卫更加清楚,她,还能活过来吗?

终于清洗完露在外面的地方,萧楚仍旧立在哪里,阿梅也不敢多说,只解了阿九的雪色抹胸,用布锦擦拭她的后背,那个烙印就那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一片雪白之上。

“嗯!”似是忍不住,阿九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烙印边缘不满大大小小的水泡,还有明显蛇咬过的痕迹。王爷到底有多恨王妃,阿梅心中想着,手下得更轻,更柔,可依旧无法避免触碰到她的痛处。

萧楚看着被仍在一旁不知该成为雪色抹胸还是血色抹胸,神色复杂。

好不容易擦去所有血污,本来雪白肌肤上,现在红痕点点,热水已然不知换了几桶。两名医女上前,死死压住蛇吻过的地方。暗红色的血,又冒了出来,原本清理蛇毒无须这么辛苦,可她身上被咬地方太多,整个太医院商量的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阿梅看着一旁的萧楚,上面已然处理完毕。她现在要做的是,为阿九清理换掉那带血的亵裤。可王爷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不敢有半丝迟疑,只静静褪了,擦拭完毕后,换上干净的,整个腰腹用床单遮住,剩下的便是医女的工作了。

不管她们如何倒腾,她兀自忍受,那些蛇毒对她来讲,不过下酒菜般,她百毒不侵的身子可不是作假的。余光扫到萧楚,她立刻别过脸去,她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再次动摇。

“怎的,不想看到本王?”萧楚走过去,掰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只可惜,这由不得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本王的王妃啊!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今天已经上书父皇,我不休妻了!是不是很失望?呵呵!”他冷笑着,阿梅咬着唇看着他的残酷。

冷面鬼君,是不是合该如此。以前在王府,虽战战兢兢,可却也从未听说过王爷如此嗜血。而今,她甚至觉得——王爷,合该传言那冷面鬼君之称。

【25】 紫鹃离开

“紫鹃姐姐呢?”被扭着脸,声音变得有些激动、扭曲。

萧楚冷笑一声,“死了!跟你一样,扔进蛇窟,怎样?”

“你,该死!”阿九怒,火气大盛,可身上传来点点刺痛,以及那筋脉的不断扭曲告诉自己,她现在的身体经不起这般折腾。

萧楚冷笑,“怎么?知道心痛了?”勾起阿九的下巴,嘴角邪噬而又魅惑的笑容,“你不痛,我又怎么会开心!”

“来人,给我照顾好,若是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哼!”说着甩手,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去。只,无人知晓他的落荒而逃。此刻,他的心,慌了;他,究竟是怎么了?扪心自问,为何她……

人都走了,阿九从医囊中取出一罐雪玉膏徐徐涂抹。雪玉膏,世间只道千金难求,的确,需天山雪莲与千年紫参入药的,那种药不是有价无市。

看着自己受伤,腿上,前胸那密密麻麻的齿痕。心,痛得麻木了。他,应该很开心才是!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的嘲讽。

“呜呜!”

阿九看着一团雪白冲进来,却不似往日般冲动,只伸出粉红色舌尖,轻轻舔舐。心中滑过一道暖流,她还有它。

对着铜镜,看着左肩胛处的那抹烙印,她虽然能将它完全消除,可是她突然不想。就这样,留个印记,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忘不了、抹不掉,那段疼痛不堪的回忆。

——鬼君的替嫁王妃——

月半中天,全身疼痛难耐。阿九盘腿而坐,企图以天落真气平息筋脉中翻腾的血液。这,是她的劫数。

毒,对她来讲,不算什么,可当她体内抗体与毒素抗衡时,她所要承受的,确实别人无法想象的痛楚。咬着牙,豆大汗滴落下,只有在四下无人的夜半,她才能够放松,叫出声来。这东苑,虽不若南苑偏僻,但想来是因着她的缘故,显得颇为冷清。

只有在此刻,她不会担心自己如此脆弱的以免给别人看了去。

“谁?”阿九突然惊动,看着房梁,“阁下这偷看可不是君子所为!”

一阵风声,透过挽幛,阿九只看见一黑影跪立床前,“主……小姐!”

“离雒!”阿九一惊,“你怎么还未离开?”

步离雒身子一僵,他能说吗?能说是因为担忧、因为害怕、因为看到她身受责罚,所以不忍离开,所以一直寻找时机带她走吗?她会跟他走吗?

“你怎么了?”阿九深吸一口气,掀开幔帐,看着跪立地上的步离雒,阿九有些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