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川流复始(14)+番外

作者: Your唯 阅读记录

我低头继续写名字:“嗯。没什么特别的。”

“老师势利眼吗?”他问。

“没。”我说。

“要是有,你就跟我说,我去打点打点。”他说,“要是没,就先这会儿不急着弄,等教师节,有个名目。你这段时间先观察下,到时候,叫什么来着,投……有针对性地送礼。”

“投其所好。”我说。

“对对对,投其所好。”他说。

我叹了声气。

他忙挤眉弄眼地问:“干什么?嫌弃我没文化啊?”

“不是。”我说,“不想送礼,你别搞那些。”

他总有他那一套无聊的理论:“不是我想搞,是别人都送,那你不送,人家就给你穿小鞋。”

“不会的。”我说。

“你别管这事儿了,我去送。”他摆摆手,“行了别说了,你别管。”

我本来就因为边西川不高兴,这会儿这事没谈拢,心里就更烦了,没控制住情绪,把刚写完名字的书往旁边的书堆上一放,动作有点重,声音挺大的。

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随即就有点儿……紧张。

这好像我在为了送礼的事冲杨复发脾气。

明明他都是为了我好。我还这么不知好歹。

这么一想,我更烦了,低着头,没敢看杨复什么表情。

卧室里安静了很漫长的几秒钟,直到杨复开口:“没事儿吧?”

他的声音没在生气,甚至还很关切和担忧。

倒也不奇怪。

我因此更内疚了,低声解释:“不是故意的,不是发脾气,就是……放重了点。”

“没事儿。”他说,“你不说我都没往这上面想。”

我看他。

他笑着看我:“什么眼神啊?”

我转过头,拿起一本新书,继续写名字。

他摸摸我头,说:“好好儿学习,别想别的,别的都我给你办好,就学习这事儿我没办法,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不能辜负杨复的期待,他就对我有这一个指望,而且费了那么多心血,这个书我读烂了都得读出来。

所以,我每天都在告诉我自己,要无视掉边西川,专心读我自己的书。

可是,这个世界不是唯心的,不是我无视掉边西川,他就真的不存在了。

他不仅存在,还成天来我眼前晃悠,存在感特别足。他就好像脑子有什么问题,有事没事找我聊天。

我已经尽力在维持不理他和不得不理他的平衡了,但让我和他侃侃而谈、谈笑风生,我真的做不到,拿把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都只会说:“动手吧。”

我不是杨复,我本来就不喜欢社交,尤其还是跟边西川。

我尽力了,可还是渐渐地有边西川的拥趸对我有意见了。

他们觉得我对边西川太冷淡了,显得好像边西川在倒贴,那边西川多没面子啊,边西川得多伤心难过啊,我可真是给脸不要脸,不知道有什么好狂的,长得好点儿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没家教。

再说了,别人觉得我长得好,不是我蹭了边西川的光吗?我和边西川挂相,所以我才会被人觉得长得好,要不然,我算哪根葱?心里没点数吗?他们真是被我恶心死了。(可他们并没有真的死掉,这令我深感遗憾。)

为什么我知道得这么清楚呢,因为他们会“不经意地”在我附近“窃窃私语”,用恰好我听得很清楚的音量。

我什么都没做,而就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开始孤立我。

第10章 虽然我知道生物具有多样性,但他们真是过于奇形怪状

我觉得他们好幼稚,但幼稚的小手段确实给我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比如,有时候我早上到班上晚了一点,交作业给小组长的时候,小组长就说已经收齐给课代表了,可明明我早到的时候就不会收这么早,一般都是过了早自习才交到课代表那里去。

我只好单独把作业交去各科课代表那里,课代表们就会露出嫌麻烦的表情,不情不愿地把我的作业啪地一声打进我们那组人的作业本上。

明明这时候只收到了一组的作业,把我的放上去一点也不会麻烦。而且,实在要说起来,难道不应该对漏收了我作业的小组长不耐烦吗?

当然不会啊,因为他们是串通好的。

虽然我知道生物具有多样性,但他们真是过于奇形怪状。

但是不应该啊,他们应该大部分都没死爹妈吧?怎么素质低成这样。

当然,我并不确定。也许他们真的比我还惨,爹妈生完他们就连上他们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死全家了,所以他们没人教养。

作业事件发展到后面,也许他们是看我一直没什么反应,就越来越过分,有几次甚至偷偷扔了我的作业本。

老师问我怎么不交作业,我说我交了,小组长信誓旦旦说我没交,课代表也信誓旦旦说我没交。

真是神仙都来火。

我决定每次交作业的时候拿手机拍下来。

为此和他们起了冲突,他们说我是在侵犯他们的肖像权,因为我把写着我名字的作业本举在他们脸旁边,用手机拍。

我管他们呢?他们用东西挡着脸我也拍。

男课代表直接用脏话骂我,女课代表有一个哭起来了,好像我拍的是她的裸|照。

旁边的理中客们就来拉偏架了,纷纷指责我。

我拍完,把作业放到她桌上那叠作业本上,转身打算回自己座位,却被堵住了去路,还有人伸手抢我的手机,说要删了那些照片。

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抢走啊,我就说谁碰我手机,我就打110说抢劫。

我真按完了110三个数字,就差拨出去了。

他们就有点儿犹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再上手抢,只是依旧堵着我的去路,对我指指点点。

“你们干什么呢?”边西川出现了,这么问。

原本水泄不通的人群这会儿自觉分开了一条小道,边西川走进来,神色诧异地看看我,看看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抹眼泪的女生。

“怎么回事儿?”边西川的语气严肃起来。

其他人纷纷添油加醋地说我刚才怎么发疯的。

边西川皱起了眉头,低声安抚了女生几句,抬头看我,欲言又止,叹了声气,劝道:“黎川,你先把照片删了,有话好好说。”

我问他:“他们故意不收我作业的时候怎么不好好说?故意把我作业丢掉的时候怎么不好好说?”

好几道声音立刻否认起来:“谁故意不收你作业丢你作业了啊!”“你这人心理阴暗吧!看就是一副扭曲的样子!”“去看心理医生吧你!学校里有免费的,不要钱!”

边西川忙转头说他们:“别瞎说!都散了。”然后拉我往外走,“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我不想跟他谈,也没什么好谈的,就一直甩他手。

其他人看到了,好像我甩的是他们的脸一样,都在大声地劝边西川别管我这个阴暗扭曲乖僻自闭不懂感恩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