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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正义(82)

作者: 星星花花223345 阅读记录

“其实……你也拒绝了我。”寻逸压低了声音,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说,“你总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邱三桥的嘴角僵了僵,顺着自己之前的话继续说道:“小寻,你以后可能不太有时间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比赛了,法学硕士还是要以科研为重,不过你可以加入咱们院的辩论社,跟别的院的同学打打比赛,训练一下思维。”

寻逸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我上大学的时候还没有模拟法庭竞赛,最多只是辩论赛,经常能和隔壁学校打上一场。”邱三桥浅浅一笑,“当时同学们都很踊跃,社团里不仅仅有学法的,还有学数学的、中文的、管理的等等等等。因为大家专业背景迥异,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打起比赛来很有意思,总有奇思妙想涌现。”

寻逸望着自己的老师,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那时候医学部还没并过来,我当时还在想,如果能有医学生加入就好了。现在想想,只觉得遗憾……”邱三桥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寻逸心头一紧,格外敏感地捕捉到了男人话里的潜台词,觉得对方是在变相地解释为什么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多半是因为觉得他太年轻,什么都不懂。寻逸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没能早出生十年,如果他多了十年的阅历和见识,他老师就不会一直把他当孩子看。可是……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去追赶男人的脚步,越快越好。

这时候原本走在后面的刘景韬突然插了句:“其实啊,哥们儿你刚才在庭上控诉的时候很有气场,就是周觅这人太会抢风头了,你别难过啊。”

“我没有难过,周觅在法学领域,原本就锋芒毕露。”虽然寻逸对周觅的人品厌恶至极,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对方的专业能力做出中肯的评价。

“哥们儿,你的综合素质杠杠的,比周觅强上百倍。”刘景韬换了个方式夸。

一旁的崔文摆出了一副鄙夷的样子:“韬子,你娃真是……”

寻逸没再理会刘景韬,而是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过期的学生卡,在守在校门口的保安眼前晃了晃,又跟低声跟对方交谈了几句,然后带着邱三桥他们从南门走了进去。

刘景韬走在校园里并不怎么宽敞的大道上,左顾右盼:“哥们儿,你们学校的食堂在哪里啊?”

寻逸用目光指了指东面。

刘景韬扭头:“逸夫楼后边?”

听到“逸夫楼”三个字的时候,寻逸怔了怔,眼前忽地闪过一个女生穿着白大褂站在楼顶的景象。几年前,李天歆就是从这栋小红楼的楼顶纵身一跃,飞离了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虽然楼不怎么高,只有八层,但足以要了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命。

刘景韬没看出寻逸眼中的落寞,他抚了抚自己的大肚子:“我突然饿了,好想吃毛血旺和鸭血汤。”

邱三桥刚想开口说寻逸对血液比较排斥,最好不要点这种菜,就被林同榷的一个电话给叫住了,对方的语气中透着焦急:“师弟,我学生现在站在医学部中心实验楼楼顶,他说寻逸不原谅他的话,就跳下去。你现在能不能带着你学生过来一趟?”

第123章

邱三桥心下一惊:“我和寻逸就在医学部,中心实验楼是那栋楼?”

“中心实验楼就是正对着西门的那栋红白色的楼,最高的那栋。”林同榷那边压低了声音,“我就在楼底下,可能有媒体的人在,你别带太多人过来。”

“好,我马上带我学生过去。”邱三桥说完立刻挂了电话,然后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跟其他几个人说了一番。

刘景韬也想跟着一起,结果被王来生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寻逸自始至终站在原地侧头望向远处阴霾的天空,就像没听见他老师讲的话似的,一点儿动地方的意思都没有。直到男人朝着他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他才冷冷地说:“我很清楚周觅是什么样的人,他只是想借跳楼来威胁我。若真让他跳,他没有这个胆量。”

二人僵持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最后邱三桥实在忍无可忍了,拧着眉头微愠道:“小寻,你还是跟我过去一趟,不管怎样也得把周觅劝下来,万一他真的要跳呢,太危险了。不管怎么说,不能把事情闹大。”

寻逸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妥协。等他带着自己的老师绕到中心实验楼底下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大部分是老师学生,也有保安和一些趁乱混进来的群众。

邱三桥抬头朝楼顶望去,视线被纷飞的大雪遮了一半儿,勉强可以分辨出立着学校名牌的地方有个人影在慢慢走动。他看得是心惊肉跳的,暗暗心想,周觅这孩子也太冲动了,这十几二十层楼的,要是跳下去,哪还有命在。

雪又大了一些,雪片又厚又硬,在北风的裹挟之下刮在人脸上,犹如刀割。邱三桥他们的脸都被风和雪弄得麻木了。

寻逸也仰头往上看,他的面色比纷飞的大雪还要冷峻。他看见大楼里时不时有师兄师姐从窗口探出头向上望,其中一个免疫系的师姐似乎认出了他,还朝楼下挥了挥手。寻逸一想到明天周觅和自己的事儿八成又会成为同学间的热议,心里烦躁极了。

邱三桥带着寻逸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林同榷。林同榷抱着胳膊杵在雪地里,脸色比活活吞下十只苍蝇还难看。刚才他一直试图通过电话与自己的学生取得联系,结果频频被对方挂断电话。

邱三桥用眼神指了指楼顶,问:“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同榷把自己的师弟拉离了人群,低声说:“比赛散场以后周觅那孩子就没影了,我找了他好半天,连打了七八个电话都不接,后来总算接了一个,告诉我说他在医学部中心实验楼楼顶。现在给他打电话,又不接了。”

“他是怎么上去的?”邱三桥纳闷。

“谁知道,他的主意实在是太多了。”林同榷捏了捏眉心,“他让寻逸上去跟他说,还不让别人跟在后面。说只要看见我上来了,就往下跳。”

“周觅这孩子也太……不过还好,看来只要咱们不露面,他就不会做出危险的举动。”邱三桥顿了顿,又说,“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大,学校那边知不知道?”

“能不知道吗,学院的团委老师和学管科的老师一会就过来。”

“现在联系上周觅的父母了吗?”

林同榷点点头:“他父母现在在沪海市开会,都是人文大学的老师。他母亲说马上飞回燕京,你不知道他母亲,许院长……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男人说完后长叹了口气,吐出一团白雾:“你看,那边站着的那个好像是个记者,周觅这孩子又要把学校推上风口浪尖。”

林同榷在心里暗暗慨叹,自己任教的这所大学永远是媒体的焦点,无论大事小情、好事坏事都要通通报道一番,且不说近几年杀人案、学生赴美交流失踪案,就是连今年双十一南门口外堆成小山的快递都逃不过记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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