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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喜欢我的钱(106)

作者: 生姜太郎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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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房间里,路辞和方牧费了老大劲儿才给他擦了遍身子、换上睡衣。

“不是出去朋友聚会吗,”方牧气喘吁吁,“大路哥哥怎么喝成这样啊?”

“替我喝的。”路辞看着路易,小声说。

方牧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路辞摇摇头,“你晚上吃了吗,吃什么啦?”

“水煮鱼,还有红糖糍粑,”方牧可高兴了,“梅姨给我叫的外卖,小路哥哥,水煮鱼太好吃了,里面还有好多其他的菜,那么大一锅,我一个人全吃完了!”

“吃饱了就行,”路辞说,“赶紧回屋睡觉吧。”

等方牧走了,路辞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彻底蔫儿巴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下巴搭着床沿,看他哥被酒气憋得通红的脸颊,心里是一阵阵地泛酸。

牧牧没有钱,牧牧被坏人欺负;季时风没有钱,季时风要打很多工,过得很辛苦。

路辞一直认为有钱就好了,有钱就不会被欺负,有钱就不用打工,有钱就有幸福。

所以大师说他得扎小辫,他就乖乖扎着,扎了小辫家里就有钱了。

但今天这一顿饭却让他觉得,原来有钱也是会辛苦的。他看着那些有钱人推杯换盏,听他们指点天下局势,听他们品评哪个总的秘书胸大屁股翘,感受到的只有反胃和恶心。

路辞趴在床边,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矫情了,他现在的难受比起牧牧受过的难、季时风吃过的苦、比起那么多挣扎着想要过日子的人,简直是不值一提。

但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排遣心里的这股难受,憋着憋着,心里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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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季时风给他发消息,说到家了。

怎么这么晚才到家,这是卸了多少的货啊。

路辞见路易睡熟了,于是给季时风打了个电话。

“你到家啦?这么晚啊?累不累?卸的什么货啊?重不重?是不是有好多啊?不会都是你一个人在干活吧?其他人偷懒了吗?”

“路大富,”季时风带着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这么多问题,我答哪个。”

路辞皱了皱鼻子,挑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累不累?”

“不累。”季时风说。

“骗人。”路辞说。

路易翻了个身,路辞担心吵着哥哥,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关上玻璃推拉门。

季时风觉察出他兴致不高,问道:“晚上吃什么好吃的了?”

路辞一只手抠着铁栏杆,咕哝说:“一点都不好吃。”

“你这么馋,还能有你觉得不好吃的东西呢?”季时风调侃道。

听着季时风的声音,路辞心里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平复了稍许。

“我猜猜都有什么,能让小馋猫觉得不好吃,”季时风故作思考,沉吟片刻,“嗯……清炒秋葵?白灼菜心?白煮虾?”

路辞瘪瘪嘴,一下子遭不住了,好难受:“季时风。”

“嗯?”

“晚上不是聚餐,是酒局。”路辞弯腰趴着栏杆,看着楼下黑乎乎的小花园,“我哥哥给我挡酒,他喝吐了,我爸爸也喝了很多酒。我不喜欢那些大老板,他们说话都好让我讨厌,指点这个指点那个的,有个人炫耀他打老婆,还有个人炫耀他有好几个情人。”

季时风沉默片刻,大概能推测出都发生了什么:“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去了。”

“我小时候可羡慕我爸爸了,我觉得他去应酬好威风,我也想去,我爸爸总是不让,说我太小了。后来我长大了,他还是不让我去,”路辞指尖抠着栏杆,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我以为应酬是很酷的事情,原来是这么让人不舒服的。”

季时风声音低沉:“你爸爸是在保护你。”

“我知道的,我哥哥也是。今天我差点就要掀桌子了,还好有我哥在,他替我喝了好多的酒。”路辞哽咽了一下,“季时风,我想快点长大了,我不能总让我爸和我哥替我挡酒。”

“你不用长大,”季时风说,“还有我替你挡着。”

说他自私他也认了,季时风就是觉得路辞不用长大,小倒霉蛋一辈子生活在乌托邦里有什么不好的。

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也要替路辞把这个乌托邦的穹顶撑着,挡住那些丑陋的、龌龊的,只让路辞看见真诚的、善良的。

路辞揉揉眼睛,忽然觉得心里敞亮多了,他摇摇手:“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吃顿饭的功夫,我又在触类旁通了。”

“路大富,”季时风再次申明,“触类旁通不是这么用的,没文化就别用成语。”

“我就爱这么用,”路辞撇撇嘴,“对了,你感冒怎么样啦?”

季时风轻笑一声,戏谑道:“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亲热了?”

“你少臭美了,”路辞哼哼,得意道,“今天中午不知道是谁,非要在摇椅上抱着我不撒手,小路毛都看不下去了。”

“是你躺我身上不走的吧,”季时风笑道,“我手都被你压麻了。”

“季时风,不是我说你,我这么个招人疼招人爱的十八岁大男孩和你谈恋爱,压下你的手怎么了?”路辞耍赖,“就压!我就压!”

“路大富,”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和谁谈恋爱了?”

路辞心脏猛地一跳,手机差点儿摔下楼去。

他哆哆嗦嗦地扭头一看,路易站在阳台门边,脸比夜色还黑。

第67章 你是不是咬我了

路辞和季时风第二天约在了一个挺僻静的小公园里见面,路易也来了。

一见到季时风,路易二话不说,大步走上前,一拳甩在了季时风脸上。

“姓季的,你敢骗我弟弟,我操你大爷!”

季时风躲都不躲,硬生生受了这一拳头,被打得侧过头去。

“哥你干嘛打他呀!”路辞急坏了,连忙冲到季时风身边,“季时风你没事儿吧?疼不疼啊?”

“没事儿,不疼,你哥打我这拳是应该的。”

路易这拳头没留劲儿,季时风拇指抹了抹唇角,偏头吐出一口血沫。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儿,”路辞简直心焦如焚,都急出哭腔了,“路小富你怎么这么讨厌,我回家就把你那些沙包全扔了!”

“路大富,”路易怒气汹汹地瞪着季时风,“你给我过来!”

路辞愣了一下,他哥好像是真生气了,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脚尖向前半步,又怯怯地缩回来。

季时风牵住路辞的手,用力握了握,对路易说:“你别凶他,有什么冲我来。”

季时风的冷静让路辞找着了主心骨,用力回握住季时风的手,鼓起勇气对路易说:“哥,是我先喜欢季时风的,也是我死皮赖脸追他的,你要没打够,你就打我一拳吧。”

亲弟弟站在野男人那边,搞得自己好像是个棒打鸳鸯的大恶人。

路易的怒火更上一层楼,咬牙切齿地说:“路大富,你别以为我真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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