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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喜欢我的钱(133)

作者: 生姜太郎 阅读记录

他急切寻求肯定的样子让季时风喉头一阵阵发紧,季时风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短短几天时间,他的倒霉蛋怎么会这么难过,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眼泪。

明明上次见面就在几天前,倒霉蛋因为剪了个丑不拉几的刘海而烦恼,随便哄哄就又开心了;他快快乐乐地买了好多衣服,喝了一大杯奶茶,告别的时候朝季时风挥手,大声说季时风明天我们再出去约会吧,像个傻乎乎的笨蛋招财猫。

季时风头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应该陪在倒霉蛋身边的,他怎么没有陪在他的倒霉蛋身边呢?

“你很好,一直都很好,”季时风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乖宝,你以前很好,现在也很好,你是最好的。”

路辞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不说话,只摇头。

季时风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其实路辞是最好哄的,随便一句夸奖的话就能让他心花怒放,开心一整天。

但此刻,季时风却觉得说什么都多余、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只能紧紧环抱住路辞,偏头一遍遍地亲吻他的脸颊和耳朵。

路辞累了,窝在季时风的怀里睡着了,拳头攥着,眉心也皱出一道浅浅的弧度。

季时风用指腹轻轻揉开他蹙起的眉心,将他抱到床上躺着,拧了热毛巾仔仔细细地给他擦脸。

路辞眼圈通红,眼尾还隐隐能看见破了点皮。

肯定是不听话了,这些天一直用手揉眼睛,不让人省心。

季时风接着给他擦手,在他手指的缝隙里捕捉到了一抹刺眼的血红,季时风瞬间瞳孔一紧,用纸巾擦干净后发现那并不是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纸巾递到鼻尖嗅了嗅,不禁皱起眉,他还以为是这倒霉蛋摆弄红笔的时候沾了墨,怎么会是油漆?

季时风刚刚一颗心都挂在路辞身上,满心满眼都被路辞的情绪牵动,现在才分出了一丝理智去回想路辞刚才说过的话——家里没钱了、被骗、爸爸倒下了、哥哥被打。

季时风抿了抿嘴唇,担忧地看了眼床上的路辞,担心打扰他,起身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搜索“路祖康”。

搜索页面还没有刷新,床上的路辞蹬了两下腿,嘟嘟囔囔了一句什么。

季时风立刻回到床边,俯下身问他:“怎么了?”

路辞还在咕哝,季时风将耳朵贴在他嘴唇边,听到路辞说:“季时风,剑……我的剑断了……”

剑?什么剑?

倒霉蛋怎么反反复复提到这把剑?

路辞边咕哝边去掏自己的裤兜,但手指头怎么也找不对地方。

季时风将手伸进路辞的裤子口袋里,果然摸到了个硬梆梆的小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是那种常见的乐高积木,金黄色的一把剑,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他说的剑是这个吗?

“剑,”路辞忽然着急了,紧紧皱着眉,不安地踢着腿,“剑断了……”

“在的,”季时风将积木放进他的手心,“剑在的。”

路辞将金黄色的利剑紧紧攥在掌心,呼吸沉重。

“路大富,这是把什么剑,我没见过,你告诉我好不好?”季时风贴在他耳边问道。

路辞累得睁不开眼:“是剑道勇士的剑,勇敢的人才有……季时风,我是勇敢的人了,我有我的剑。”

季时风怔愣片刻,瞬间明白了这把玩具剑对于路辞的意义。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手掌抚摸路辞的侧脸:“路大富,你是最勇敢的人,没有剑也是。”

路辞似乎听见了季时风在说什么,脸颊依恋地在季时风掌心蹭了蹭,陷入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的好眠。

·

第二天,季时风本打算替路辞向学校请个假,让路辞好好休息。

但这段时间的忐忑和不安还是让路辞在清晨六点准时醒来,睁开眼的时候,眼眶又胀又疼。

他对着陌生的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儿,昨晚他好像来找季时风了,季时风人呢?

“季时风,”路辞掀开被子,开了口才发现嗓子也疼,“季时风——”

“这儿呢,”季时风刷房卡进了门,手里拎着一袋包子,“怎么起来得这么早?”

昨天晚上又醉又黑,路辞都没仔细看季时风,这会儿他眼也不眨地盯着季时风看,好想季时风,实在是太想太想季时风了。

路辞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季时风走到哪儿,他的脖子就转到哪儿。

季时风失笑:“醒了就刷牙,刷完牙吃饭。”

路辞点头,进了卫生间,在牙刷上挤了牙膏,又坐到床沿,边刷牙边看着正在拉窗帘的季时风。

季时风转过头,看见了一个满嘴牙膏沫的倒霉孩子,他无奈道:“黏人精。”

他拿路辞实在没办法,走过去把路辞牵到了厕所,路辞连忙扭头盯着他,季时风倚在厕所门边:“我不走,乖乖洗漱。”

路辞皱了皱鼻子,这才老老实实刷了牙洗了脸。

吃早饭的时候,季时风没有问路辞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提昨晚发生了什么。

如果倒霉蛋不想说,那就不说,反正从现在开始,他会时刻陪伴在路辞身边。

路辞啃完一个肉包子,有点噎着了,脸颊鼓鼓囊囊的,咽不下去。

季时风把豆浆递给他:“喝一口。”

路辞不喜欢豆浆,总觉得有种怪味儿,含混不清地说:“有牛奶吗?”

“牛什么奶,就这个,”季时风插好吸管递到他嘴唇边,下颌轻轻一抬,“喝。”

路辞老大不乐意,季时风还是这么霸道呢,鸟人一个!

这个早晨让路辞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和安心,他嗓子疼,说不出话,和季时风对坐着,安安静静地吃完早饭。

“再睡会儿?”季时风问。

路辞摇摇头,哑着嗓子说:“上学。”

他要好好去学校,家里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再让家里人为他操心了。

季时风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个书包。”

路辞也点头,季时风出门的时候,他用疼痛的嗓子费劲地说:“牛、牛奶。”

季时风笑道:“知道了,等着。”

活脱脱一个娇气包,这时候了还挑嘴。

下到了一楼,季时风脚步一顿,上扬的嘴角僵在了脸上——

旅馆前厅坐着一个人,拐棍倚在墙边。

季时风只愣了一秒,坦然地走下楼:“爷,你怎么来了。”

第83章 我也是

季家小子和一个男孩儿处对象的事情,胡同里外都传遍了。

旅馆前台认得季时风,见他大半夜背着个小男生来开房间,今早嘴碎,见着人就全给说出去了。

话传话的,添油加醋地传到季博文耳朵里,就变成了“你孙子带着个男的半夜三点多去开房乱搞”,有几个好事的老头老太太跟过来看热闹,在旅馆外头探头探脑。

季时风知道这片人多嘴杂,这事儿瞒不了他爷,他也没想瞒着,只不过没想到他爷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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