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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喜欢我的钱(137)

作者: 生姜太郎 阅读记录

“嗯。”路辞点头,接着说,“季时风,你的绒毯被偷走了,你把我的那床拿走吧,我有一床毯子,可舒服了。”

季时风失笑:“怎么还记着这事儿?”

“老吴以后就是我在胡同里最讨厌的人了,偷绒毯的老贼,呸!”路辞皱着鼻子,“我以后也用不着了,你拿走吧。”

季时风说:“怎么用不着了,冬天接着用。”

“我前两天听到我妈妈讲电话,我家房子马上要被封了,抵押还债,”路辞低下头,缓缓说道,“那么多行李,不好搬走的,你拿走吧。”

季时风心头一滞,揽过路辞肩膀:“先不想这些,房子什么的现在都不重要。”

“嗯,我知道的。”路辞挥挥手,“那我上去了,我爸爸在住院部十五楼,我哥哥在急诊三楼,我先去十五楼。”

“去吧。”季时风捏捏他的耳垂。

路辞转身,才走了没几步,季时风叫住他:“路大富。”

“嗯?”路辞扭头。

季时风大步走上前:“伸手。”

路辞乖乖伸出手掌,嘟囔说:“你是不是要和我击掌打气,你土死了……”

季时风却不像想的那样和他击掌,而是在他手里放了一个东西。

路辞低头,愣愣地看着掌心里的黄金剑柄,断口被粘好了,粘得很用心,看不出一丝错位的痕迹,接缝处甚至还缠上了一圈红色小皮筋。

“你的剑,”季时风深深看着他,“加了一条小福娃专属皮筋,现在它是只属于你的剑了。”

路辞眼睫剧烈颤抖,他以为他的剑坏了,但季时风又把它修好了。

此刻他一切勇气的源头,不是这把剑,而是季时风。

“只属于我的剑?”路辞不敢置信,喃喃道。

“只属于你的剑,”季时风顿了顿,心底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抬起一只手捧着路辞的脸,低声说,“我也是。”

路辞眨了眨眼,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一滴眼泪顺着脸颊“啪”地掉落。

“路大富,别弄丢它了,”季时风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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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每个人的黄金剑柄

路辞进了病房,路祖康躺床上闭着眼,林咏梅站在窗户边看着外头。

“妈,”路辞轻轻喊了一声,“我爸还没醒?”

林咏梅回过身,说道:“夜里醒过一次,累了,让他多歇会儿吧。”

她头发凌乱,一脸倦意,路辞心里难受,走过去牵着林咏梅的手揉了揉:“你回家休息吧,睡一觉,我照顾老爸。”

“没事儿,回去了我也睡不着,”林咏梅问他,“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不舒服,和老师请假了。”路辞说。

护士敲了下门,通知路祖康的家属去缴下费,林咏梅应了声“好”,路辞率先接过缴费单:“我去吧。”

他还有三千块钱的红包没用呢,用来交住院费正好。

路辞苦中作乐地想,喝一次酒虽然难受,但能换整整三千块呢,值了。

林咏梅点点头,等护士离开了,问路辞:“钱够吗?”

“够够的,”路辞笑了,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我之前藏了好多私房钱呢。”

“把你厉害的,”林咏梅掐他鼻子,“去吧。”

等路辞出了病房,林咏梅又站到窗边,定定看着住院部楼下那片空地,片刻后她垂下眼睫,叹了一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恰好发出震动声,打断了林咏梅的思绪。

她接起电话:“张太太?对的,我是和典当行联系过,手里有批珠宝和包在找下家,您稍等一下。”

林咏梅一只手捂着电话听筒,往病床上瞧了一眼,路祖康呼吸深长,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她快步走出病房,强打着精神说道:“我的首饰成色怎么样,您还不放心吗……香港义卖那回拍到的戒指?在的在的,价格都好商量。对了,还有那款限量版鳄鱼皮,我记得上回见面,您就爱不释手,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一起带给您看看,九成九新,我也就背过两回……”

妻子疲惫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病床上,路祖康身侧的一双手紧握成拳,眼皮不住颤抖着。

·

公立医院人多,格局还有点儿复杂,路辞拿着缴费单七绕八绕的,来导诊台问了三回,才弄明白去哪儿交钱。

路辞在长长的缴费队伍里排着队,站在他前边的一个大哥头发油得挤一挤能炒菜,都打缕儿了,上边沾着星星点点的头皮屑,衣服也不晓得多久没洗过了,领口又黑又黄;他后边的是个年轻小伙子,身上烟味特别重,一直在骂骂咧咧地催促前边人快点儿。

缴费大厅简直是人挤人,闹哄哄的,这种环境让路辞很不自在,踮脚看了看前头还排着多少人。

从前他生病了都是去私人医院的,那里人很少,环境很好,也不需要自己排队交钱。从踏进医院的那一刻起,就有专门的服务人员替他们办好一切。路辞一直都觉得偶尔生个病住个院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有时候不想上学了他就装病,在医院里住几天多好啊,有护理小姐姐陪他聊天,医院里的饭也好吃,牛排煎得尤其好,路辞每回都要点。

同样都是看病的地方,为什么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差别这么大呢?

一号窗口的病人似乎和工作人员起了些冲突,堵着窗口大声嚷嚷,后边人纷纷骂他没有公德心,你占着位置我们怎么交钱啊!

队伍前进得慢吞吞,路辞也有些不耐烦了,焦躁地小步跺着脚。

前边的油头大哥手机响了,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款老式手机,手肘撞到了后边站着的路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哥转过头说,“实在不好意思啊。”

他说话时嘴里有股难闻的气味,路辞皱了皱眉,低头玩手机:“没事的。”

大哥接起电话,对那头不住哀求:“哥,我求求你,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把欠的房租交上。东西我都搬走了,不影响你租房子给别人,差你的六千块钱我记着,我肯定还……不是,哥,我真没骗你,我老娘住院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在医院走廊睡了二十多天了,我是真没钱啊哥!”

路辞正在玩消消乐的指尖一顿,愣住了。

电话那头估计在骂着什么,油头大哥缩着肩膀,唯唯诺诺地说:“是是是,哥你骂得对,我是真没法了哥,工头跑了,我去年一整年都白干了,我爹一月份才走,我娘就查出了肠道癌……哥我求求你,你行行好吧,我还,这钱我肯定能还上……”

电话挂断,油头大哥垂着肩膀,深深叹了一口气。

“借过借过!”

有个人横穿队伍,把这大哥撞了一下,他的手机掉在了路辞脚边。

大哥弯腰要去捡,又有几个人拿着票据从前边出来,脚底下没注意,把那手机踢到了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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