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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喜欢我的钱(4)

作者: 生姜太郎 阅读记录

历史课,他对着挎包左瞅瞅右瞅瞅,海绵宝宝是黄的,挎包也是黄的,放一块儿太不显眼,于是他又把海绵宝宝从包上摘下来,卡在翻领衬衣领口。

翻修了一遍小别墅,路辞累了,一下课就趴桌上睡觉。

外头好像开始下起雨,淅淅沥沥的,听着真助眠。

趴了一小会儿,路辞迷迷瞪瞪中梦见自己在雨中当古惑仔,拎着根棒球棍走在学校里,脖子上挂个随身听,外放着金曲《乱世巨星》。

他在叱诧风云的BGM中穿行,这个学校是他罩着的,见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喊他一声“路大哥”。

真他妈的酷毙了!

“路大富。”

一连串的“路哥”里,忽然混进来一声“路大富”,路辞气个半死,哪个傻逼胆大包天,敢直呼他的原名?

妈的,这傻逼要倒霉了,倒大霉!

“路大富。”

这傻逼喊一声不够,竟然还喊第二声!

路辞操起棒球棍,拍案而起:“在你路哥面前造次,是谁想挨揍?”

·

于是,在全班人的注视中,路辞手里举着金属文具盒,脑门上顶个小辫儿,夹着个派大星发卡,从座位上“噌”一下站了起来,还大言不惭地自称“路哥”。

陈放和他是发小,最不给他面子,“噗嗤”笑出了声:“路儿,你睡魔怔了吧?”

路辞悻悻地放下文具盒,又揉揉脸蛋,还以为是做梦呢。

“路大富”这名儿真是给他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了,梦里都有人想加害他。

季时风提溜着路辞的考卷,从讲台上晃了下来,把试卷放路辞桌上,一根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眼底带着些促狭:“路大——”

路辞“哐当”一下坐倒在椅子上,原来不是梦,真有人想加害他!

季时风故意停顿一下,缓缓道:“——哥,卷子。”

什么路大哥,谁他妈是你路大哥!

哪天这学校要真成他罩着的,他第一个就把季时风揍一顿。

路辞羞愤难当,“啪”一下把卷子翻了个面,倒扣在桌上,恶狠狠地说:“你偷窥我隐私!”

这扎小辫的前桌太可乐了,季时风挺无辜:“姓名栏这么写,我就这么念了,不知道是你。”

路辞抓狂:“那你念两遍干嘛?”

季时风耸耸肩:“第一遍你没醒。”

路辞咬牙切齿:“那你就不能直接把卷子拿给我?”

季时风耐心快到头了:“我不知道那是你。”

路辞睁着一双圆溜眼睛瞪他:“那你念两遍干嘛?”

“……”季时风懒得搭理他,回座了。

感觉路大富这人就和这名字似的,又逗又脑残。

全班四十三人,除了路辞和季时风,剩下四十一个都在偷笑。

想必全班人都听到了。

路辞把试卷揉揉,胡乱塞进挎包,仰面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了。

学委安慰他:“小路,别伤心了,我们还是最爱你。”

“你们爱的是路辞,”路辞双眼无神,“不是路大富。”

学委笑得浑身哆嗦:“那不都是你么?”

路辞摆摆手,蔫儿吧唧地趴在窗沿上:“让我静静,我凭栏听会儿风雨。”

“那你静吧,”学委猫腰从他抽屉里顺走一包芒果干,“这我吃了啊。”

·

下节体育课,下着雨没法上,李平书就抢了体育上数学,给他们发了套卷子写。

路辞做了几道选择题就累了,接着趴窗沿听风雨。

“小路,赶紧写题。”数学课代表被李平书叫到讲台上维持秩序,见路辞脑袋搁窗台上放空,问道,“你干嘛呢?”

“惆怅着呢,”路辞用眼角瞟后边的季时风,故意大声说,“有人伤害了我,还拒不认错!”

“谁伤害你了啊?”学委转头问,“我们帮你出气!”

“对啊路儿,”陈放也嚷嚷,“你咋就惆怅了?”

朋友们的关心让路辞心里舒坦了点儿,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季时风充耳不闻,写完一面卷子,翻到另一面。

“我操!一中学霸就是牛,做这么快!”陈放惊呼。

学委倍感压力,立即转回头,“唰唰唰”写题去了。

路辞撇嘴,全班人都被季时风带跑了,没人关心他了。

妈的,遇到季时风这一天下来,什么好事没有,光倒霉了!

他继续听他的风雨,听着听着脑袋就往一边倒。

一张卷子写完,季时风呼了一口气,扔下笔,抬眼就撞上一张睡着的侧脸。

心真大,趴窗户边也能睡着。

路辞歪着头闭着眼,呼吸很轻,睫毛很长,皮肤很白,睡着了不叽叽喳喳,不闹腾,挺好看。

季时风打量着路辞的脸,不知不觉,连自己的呼吸也放低了。

下一秒,路辞嘴角溢出来一丝晶莹透亮的液体,他咂咂嘴,“吸溜”一声又给吸回去了。

季时风扶额,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经看。

·

放了学,雨下更大了,哗啦啦的,就和老天爷往下倒水似的。

季时风早上走得急,想着要带伞,结果还是忘了。

他查了实时天气,说半小时后雨能小点儿,于是就在一楼走道里等着。

路辞拿着把透明雨伞,从楼梯上晃悠下来,晃到季时风身边,特嚣张:“倒霉了吧?我可警告过你了。”

季时风见他这得瑟样儿,立即想到那张座位表上写着,谁念原名谁倒霉。

“有伞的人可要回家了,没伞的只能傻站着。”

路辞一按钮,透明雨伞“嗒”一下撑开了。

季时风心里忍俊不禁,脸上憋住了,面无表情地说:“有伞的人赶紧回家,别被没伞的把伞抢了。”

路辞赶紧护住雨伞:“想得美!”

说完,他撑起雨伞下了台阶,在雨了走两步,又走回来。

“你今天都喊我路大哥了,不和你计较,”路辞站在比季时风低一级的台阶上,“你去哪儿啊,我送你吧。”

“你这小伞,能撑下两个人吗?”季时风说。

“那怎么不能,”路辞转了转伞,意有所指道,“我这伞和我这人一样,大气着呢!”

他这么一转,水珠子全溅到了季时风衣服上。

雨没淋到,先被这家伙淋了一身。

“不用,你自己走吧,”季时风说,“你小辫儿都湿了。”

路辞这小伞装不下两个人,他要骑自行车回家,路辞也送不了他,不顺路。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这人真冷酷,这种时候还不忘嘲讽他扎小辫。

路辞生气:“那算了,要不给你留个别的遮雨的。”

季时风双手插兜:“什么?”

路辞从衣领上解开海绵宝宝发卡,递给季时风:“别在头上,多少能遮点儿。”

他趁季时风不注意,一踮脚一抬手,迅速把发卡夹在了季时风刘海上。

路辞夹完了又犯怂,边哈哈大笑,边撑着伞跑远了。

蓝色帆布鞋踩起水花,哗啦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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