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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重生之相公别乱来(187)+番外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反驳道,“皇上不可,贼匪流寇之为寇,则多不服朝廷管辖者,以他们如今姿态,不仅绑架朝廷命官,更勒索钱财地方,实乃大逆不道之举,老臣私以为该出动三军,将其一举拿下,还双城百姓,盛世清明。”

“皇上,正所谓落草即为寇,贼寇也是皇上的百姓,晁凤的百姓,若当真有半点活路,他们又怎会沦落草寇,过起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年轻男子明显入朝不久,还不懂得什么叫须臾奉承,亦不懂得什么叫做婉转。

只听他话音刚出,坐在那髹金漆云龙纹宝座上的楚擎天面色由青转黑;“太子以为呢?”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罗骑尉与石太傅所言各有道理,但锦蓉双城之事若出动三军未免小题大做;但若招安,如何招安,招安后如何保证他们对朝廷管辖的服从亦非易事,如今江相落入贼寇之手,又提出这般无礼至极的要求,我朝应予以严厉反击让其心生慰藉之后,再提招安,许能事半功倍”,楚靖宇身着杏黄色五爪正面四团金蟒朝服,手执玉笏恭谨地俯身,略微思索,侃侃而谈。

楚擎天的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些,“嗯,那太子以为该派谁前往比较合适?”

“儿臣以为洛将军是为首要人选”,楚靖宇面不改色。

“哦?”,楚擎天垂下眼皮,波光流转间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只是淡淡地道,“众爱卿以为呢?”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兵部尚书堪称大任”,石太傅被反驳之后面不改色,神态威仪。

“说说”,楚擎天状似无意地摆摆手。

石太傅却仍旧老神在在,“比之洛永政将军,兵部尚书岳君海有三大优势,老臣愚见;洛永政乃边关大将,初回凤都若当真招安,则不宜将其当做仇敌以待,此为其一;岳君海调任兵部尚书数载,处事明晰调理,又为江相一手提拔,当真动起手来,许更为顾忌些,此为其二;这其三,乃岳君海比之洛永政对锦蓉双城的熟悉更甚,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洛将军战场杀敌虽猛,可毕竟对锦蓉双城不熟,若莽撞领兵,只怕无功而返事小,惹怒贼寇,江相出事事大;更何况若老臣没有记错,岳君海乃蓉城之人吧?”

“哦?岳君海你怎么说?”,楚擎天倒是来了些兴致,原本悬着的心也稍微平复了些。

岳君海头戴红宝石顶冠,身着宝石蓝绣仙鹤朝服,颤颤巍巍地手执玉笏,双膝跪地,“皇上明鉴,微,微臣确实蓉城之人。”

楚擎天微微颔首,“也罢,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兵部负责,有岳爱卿领兵吧。”

“皇上圣明!”

御书房中的文武官员立刻恭敬地应和着,又丢掉一次烫手的山芋,当然高兴;唯有岳君海明明心头恼怒可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开心正色的模样。

“咚——咚咚——”

突然从后堂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连身着宝石蓝绣仙鹤长袍,手握拂尘,头戴雀翎镶宝石帽匆匆而来,也顾不得其他附在楚擎天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原本面色缓和的楚擎天面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而后对着堂下众人道,“今日议事到此都退下吧,太子留下。”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官员目不斜视,双膝跪地,叩首之后,面朝龙案有序地朝后退出。

楚靖宇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宇儿,听说你与楼外楼有些交情?”,楚擎天靠在九龙夺珠团雕的椅背上,单手把玩着腰间的绿佩。

“父皇明鉴,只在云湖盛会上与逍遥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楚靖宇琢磨着,“在前不久,逍遥公子曾过府拜访,恰逢云儿奇毒发作,只是顺道替云儿把脉开了个方子,此事太医院众人可作证。”

楚擎天颔首,“父皇也没其他意思,只是如今太后危在旦夕,若动用血令……”

楚靖宇心中突然“咯噔”一声,心道,这想请人治病,又不想动用血令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可脸上却面色如常,不敢表现出半分,只恭敬地低着头,斟酌着,“听说前几日父皇曾派高连亲自去过,那逍遥公子许当真不在凤都。”

“哦?”,楚擎天面色一沉。

“之前逍遥公子上门时,言语间曾提及其在锦蓉双城的几个铺子出了点儿岔子,欲前去解决,当时郭子非参将还曾出言相劝,不过想来这逍遥公子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就这么去了”,楚靖宇说着,言语间带着赞叹。

楚擎天却是面色一黑,“哦?”

“父皇息怒,儿臣曾耳闻相府大小姐江兮浅身边有位婢女名唤若芸,乃出自无忧谷的婢女,她既能认出连黄院首都无法确定的奇毒,或许可以让她一试”,楚靖宇这一招祸水东引用得极妙,分明是看出那皇帝既不想背负不孝骂名,做出一副孝子模样,实际上却连血令都不舍得动用。

楚擎天原本还眼前一亮,可在听到无忧谷三个字之后顿时泄气,“罢了,你先退下吧,此事容朕再斟酌斟酌。”

“是,儿臣告退!”,楚靖宇俯身行礼之后,从御书房退出,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还好,还好。

如果他当真将任逍遥推出去,只怕自己日后又会多了个仇敌,不仅如此,甚至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太子之位的敌人。

纵使如今皇帝春秋正盛,但也保不准他那日突发奇想,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无忧谷他不敢招惹,难道那任逍遥就不是无忧谷之人了吗?

楚擎天坐在龙椅上,面色带着疲累,“高连,你看那太子所言又几分真假?”

“九分真吧”,高连稍稍思索下,斟酌着开口,“那太子妃体内之毒的确是那任逍遥出手解的,开的方子还保存在黄院首处;黄院首对那任逍遥可甚是推崇。”

“哦?竟然当真有这本事”,楚擎天稍微捉摸了下。

“呵呵,听说那任逍遥可是君无忧的师弟,倒是同出一门,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若当真这点本事都没有,无忧谷也不至于号称个个神医了,就连培养出来的医女也都是一等一的”,跟在楚擎天身边数十载,高连怎会不知他此刻心中所想,只避重就轻道。

“哎,也罢”,楚擎天摆摆手,“黄院首可查出太后的病因了?”

“……”,高连略微沉默了下,“尚未。”

“废物!”,楚擎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再次发出一声巨响,高连身子微微颤了颤,而后脖子微缩,“陛下息怒,自五天前太后突然陷入昏睡却是昨天才开始吐血,太医院众人日夜不休,虽未查出根源,但也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只,只是……”

楚擎天面色急切,“只是什么?”

“黄院首言许是南疆特有之毒,但却不确定,毕竟我朝地处东方,与南疆来往甚少,更何况此毒如何传入大内宫闱更是……”,高连的声音稍微低了低,带着些许颤抖;后面的话已经不言而喻。

这种毒药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太后中招,那下一个人会是谁?

要知道太后的慈宁宫守备森严更甚,平日里各种膳食,包括小食、甜点和清茶,只要入口的东西必会有宫女试毒,可现在却单单只是太后中毒,更显诡异;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脊背发凉,谁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雍甯何在?”,楚擎天一声厉喝,立刻从暗处飞出一道蓝光,“臣在。”

“雍甯你立刻带人彻查宫闱,务必查处何人这般丧心病狂竟然胆敢对太后下毒”,楚擎天面色一沉,“高连传令让各宫务必配合,若有违者,杀无赦!”。

“是!”,雍甯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那恭敬地应声。

感受到楚擎天浑身弥漫处的杀意,御书房内众人都齐齐地打了个寒颤。

伴君如伴虎,果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