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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景线向西(27)

作者: 惊蛰里 阅读记录

当时他把手机关了,除了早上给爸妈问候了一句,一个消息也没回,唯一的一句中秋快乐就给了杜康。

“谢什么,谢月饼吗?那为什么给你送了月饼,你还不回消息?”

岑鹭的手又扣住了自己手机的声音键,他怎么觉得杜康是在跟自己翻旧帐呢?

记挂着是对方的生日,岑鹭在心里劝说自己别在意。

杜康或许只是没话说了,所以随便问问而已。

本来中秋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杜康再纠结这些本来就没有意义了。

岑鹭劝了自己一会儿,端起茶喝了一口,还是不可避免地抿了下唇,“那天没看手机,赶稿子。”

杜康闻言又笑了,“岑鹭,你这么不会找借口的吗?每次都说赶稿子,没什么说服力。”

这时候菜上来了,板栗鸡、回锅肉、小煎鸭、香辣菌子、水煮鱼,还有一道清炒凤尾,对于两个人来说,不可谓不丰盛。

“不喝酒的吧?叫了汽水,尝尝冬天的汽水,应该会比较不错。”

杜康开瓶盖的动作娴熟,启子在瓶盖上轻轻一挨,瓶盖就被他握在了手中,很难让人想象到他不喝酒。

像是对他刚才不停追问的报复,岑鹭问道:“生日也不喝点酒吗?”

杜康动作一滞,没看他,自顾开了另一瓶汽水,问他,“我不喝,你要喝可以叫。”

岑鹭话出口时已经后悔了,隐约猜到这事情应该是杜康逆鳞,他不该拿这个说事,两个人什么仇什么怨啊,不至于。

“我不喝,汽水挺好,我敬你一杯,祝你新的一岁,万事顺遂,不被催婚。”

有些话下意识到嘴边,恰恰反应的就是人最真实的想法。

岑鹭说完差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可见到杜康他也就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过一句话而已,说了就说了也不打紧。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杜康笑着用瓶子挨了一下他的瓶子,说道,“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下次有什么节日,也别自己在家里啃包子了,我请你两顿饭还是请得起的,你要实在不好意思,你也可以请我。”

杜康喝了口汽水,露出的表情就跟喝了一口五十二度老白干似的,他继续道:“我也经常一个人的,你跟我搭个伙。”

岑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感觉一团火从心里烧起来,连冰凉的手脚也开始暖和了。

“你问我那么多就是为了说这个?”

杜康没否认,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直接说多冒昧,我得找个借口切入话题嘛。”

“凡事循序渐进才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哦,这样啊。”岑鹭心里乱乱的,明明在房间里的时候就想好了的,单独面对杜康的时候就大胆一点。

可真到这种时候,他才很清楚地感觉到,这不是能简简单单办到的。

他心中挂碍太多了,以至于面对满桌的美食也品出点索然无味来。

杜康说:“不过有时候确定了目标,也可以大胆地一击毙命,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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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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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岑鹭不止一次想杜康是在暗示自己,可是杜康的话都说得太委婉了,让他忍不住地想到其他地方去。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对待一些事情没有信心,总是有点悲观。

即便是得了什么好处,只要东西没到手,他从来不会产生欣喜若狂的情绪。

因为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比之得不到可要痛苦得多了。

岑鹭的犹豫说到底就是源自于对自己的不自信。

他总在心里想,像杜康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甚至,他完全能想象两人如果真在一起,他也一定很害怕失去杜康。

等到真正失去,他才会一边难过一边把悬起来的心放下去。

就好像当初发现薛文博出轨时那样。

他当时那一刻有愤怒有悲伤也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岑鹭内心深处一直觉得生活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环。

人们每天过着重复的生活。

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不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将来还会发生的事情。

杜康坐在岑鹭的对面,他眼睁睁看着岑鹭的情绪慢慢从兴奋紧张激动跌落,他有点不理解岑鹭的敏感。

也不太明白是自己的哪句话刺激到了对方。

他已经可以肯定岑鹭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可是他不确定这个好感有多少,能不能支撑对方选择自己后就不离开自己。

如果是注定要失去的东西,那杜康会选择不要。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去。

岑鹭吃得有点消化不良,但是他不想扫了杜康的兴,也不知道停下来该说什么。

于是他只能不停地吃,吃到胃隐隐有些发疼,才忍着不舒服停了下来。

“你觉得这家味道怎么样?”杜康像是很随意地问他。

岑鹭没从对方脸上看出刚才沉默的原因,说道:“挺好的,跟咱们在喜洲吃的那家不相上下。”

他没说谎,味道确实不错。

但吃多了也是真的,闷得他有点难受。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王子晨肯定高兴死了,他很喜欢这家的饭菜的。”

岑鹭总觉得杜康提起王子晨的时候语调都是向上的。

说不定杜康的那些好,那些给人带来的错觉不是针对他一个。

他每天给自己带水果,说不定每晚唱歌给王子晨、杜子晨、赵子晨听。

岑鹭都没意识到自己是气自己的一把好手。

他有点赌气地问:“他喜欢,你怎么没约着他一起来?”

杜康怔了一下,他早付过钱了,拿起东西又检查了一下桌面是否有落下东西,然后带着岑鹭往外走。

“没有。”

他没解释为什么没有,可这时候岑鹭的理智被胃里的翻腾搅散了,他轻轻地按了按自己的胃,追问,“为什么没约他?”

两人站在院子里,杜康的身边是一棵银杏树。

冬天,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光秃秃的显得更冷。

杜康停在树下,转头看他,像文艺片里怀才不遇的男主。

“岑鹭,有时候......”

不是什么问题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他说到一半,自嘲地笑了一下没往下说。

但岑鹭却感觉到了他话里的责备之意。

“怎么了?”岑鹭把手揣在兜里,刚从里面出来,手就又冰了,兜里也没什么温度。

“有时候我觉得你挺有趣的。”

岑鹭也停下来,没跟上杜康跳跃的思维。

“谢谢,除了我培训班的小朋友,没人这么夸过我。”

“你在说我幼稚。”杜康带着他往外走,“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