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儍道侣清醒后不要我了(117)

作者: 三坛海烩藕粉 阅读记录

“依依师妹,叶师弟,还没准备好吗?”

门口,冯昔突然进屋来,大步走到两人跟前,难得大方夸赞道:“小师弟果真玉树临风,俊朗不凡啊!”

叶折瑾随意回道:“冯师兄谬赞。”便伸手要去拿放在桌上的四象囊。

这时,冯昔正巧上前来,伸出手似乎要摸摸他衣服的面料。

“啪!”冯昔右手衣袖扫过桌面,将四象囊扫到地上。叶折瑾拿了个空,冯昔已经弯下腰去把四象囊拾起来还给他,还说了句:“抱歉。”

“……无事。”叶折瑾看看他,再看看他手里捧着的四象囊,接过来系在腰间。

冯昔向旁退开一步,催道:“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就出发,别误了吉时。”

三人这才出门去。

客栈离城主府不远,大道上,叶折瑾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后面抬着花轿,唢呐锣鼓齐奏高昂的喜乐。城里的老百姓都知道城主女儿出嫁,因怕女鬼现身,今个儿都没敢出门,只敢打开半扇窗户或开条门缝往外偷偷观察。

不想,这一瞧都离不开眼了。

哪来的新郎官,长得可真俊!

一时间,偷看迎亲队伍的少女小媳妇们都纷纷红了脸。

而当事人余芊芊更是紧张兴奋地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

迎亲队伍到达城主府,她蒙着红盖头,被喜婆牵引这从闺房走到大门口,小心翼翼下了台阶,一双黑靴出现在她盖头的视野下方,为她掀开轿帘。

对方没说话,但余芊芊知道,这人就是叶折瑾。

只待绕城一圈,一圈后他们拜堂礼成,这事便定下了八九分……

骤然间,金霞漫布的天空急速阴暗下来,夕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的乌云卷着黑风,嗷呜作响,大片吞噬周围所有颜色。阴寒刺骨的冷感瞬间弥漫开来,门口的大红灯笼和喜缎被吹得疯狂飞舞七零八落,砸到地上咕噜噜滚出好远,人群被风沙迷了双眼,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余芊芊好不容易扶住轿子,轿顶却被狂风掀飞,害她失去平衡“咚”地摔倒在地。

有了冯昔邪阵的加持,女鬼的怨气和威力确实比预想的严重,但叶折瑾早有准备,没受到什么影响,就是为了不让女鬼起疑,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表现出柔弱无力和恐惧害怕。

狂风吹了片刻,然后便是身体一轻,他的五感陷入一片黑暗,像是坠入一个无底的黑渊深洞。

不过在他被黑暗裹挟住的前一刻,他隐约听到冯昔在恼怒喊骂:“滚啊!抓我干什么!他才是新郎!我不是啊啊啊!”

叶折瑾心笑,冯昔学艺不精,身上还残余邪阵的气息,对鬼有强劲的诱惑力,女鬼不抓他抓谁?

这下有意思了,叶折瑾放轻松地想,甚至有点期盼接下来该怎么“好好报答”他的冯师兄。

不知过了多久,叶折瑾感觉身体重量回来了,一股微弱的腐烂血腥气味钻入鼻息,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鬼气锁链束缚,捆在一座供台下。

他看向四周,地面积尘已久、墙皮斑驳脱落,角落里长满蜘蛛网,门窗断了一半,座下的蒲团上,枯黄的蒲草分岔干裂,刺的大腿有微微痛痒感。

叶折瑾确定,这应该就是女鬼盘踞的南伦寺。

似有所感般,他抬头向上看去,先是看到破破烂烂的房梁,然后在他背后的是一座断了半个头、脏污不堪的诡异佛像。

他看到佛像上沾的是血。

“醒了?”一道阴恻恻但清婉的女声自他后脑勺传来。

叶折瑾没有回头,下一刻,女鬼飘到他跟前。

“你看起来不害怕。”她肯定道。

叶折瑾上下打量她,如成衣铺子老板娘所说,女鬼身着水红色嫁衣,衣发整齐,苍白的面庞容颜姝丽,与这座寺庙的破败格格不入。

既已打入内部,叶折瑾决定直接摊牌,试图与她和平交流:“我听城东成衣铺子的老板娘提起过你。”

可女鬼好似和老板娘根本不熟,对此毫无反应,沉浸在自己的话题节奏里。她飘上前,细细观察叶折瑾,忽而捕捉到什么,饶有兴致道:“怪不得你不怕我,原来我们是同类。”

“同类?”这回轮到叶折瑾迷惑了。

女鬼咯咯笑了,笑声如银铃清脆:“是啊,同类。肉身已死,魂魄却在,非是这世间该存在之人。也就是冥界所说的,彼岸之人。”

她见眼前的少年的表情由疑惑渐渐转为震惊,也觉得惊奇,便真诚发问,说出的话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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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尽力在写叶折瑾这一世的一些转变和难变。

判断失误,这结局还没写完!当我上一章的结尾预告是在放p吧。最近有些事orz更新慢,抱歉

第57章 番外十

叶折瑾一时难以消化这句话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女鬼,或者说周宛萱,好心为他解释道:“看来你真不知道。这么说吧,你的这具肉身非是你最初的身体,你是死过之人,魂魄未入轮回,而是附着在这具新铸的肉体上。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有转生前的记忆了。”

“你在……说什么?”叶折瑾从未觉得脑袋有这么混乱过,周宛萱说的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起来却是极度费解。

他快速回想活着的这二十年来,从有记忆起他就待在澄岚心教中,由师尊韩昌乐抚养长大。年幼时他问过一次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师尊只说是在主峰山脚下捡到的他,并不清楚他的身世来历。

叶折瑾信了,也没做过多怀疑,的确,这么多年从没人上门来认亲。

可现在,周宛萱跟他说,他是去世的魂魄附在新的肉身上,这难道不是夺舍的邪术吗?

这时,周宛萱凑近,在他跟前嗅了嗅,羡叹道:“真好啊,你这具新肉身可是凝集天地间至纯至粹的灵气铸成的呢。嘻嘻,要是我也有就好了,虽然做人很痛苦,但做鬼真的好无聊呀。”

叶折瑾忽视她后半句的抱怨,抓住她话里的重点,急切追问道:“灵气铸成?我不是夺舍吗?”

周宛萱觉得好笑:“你如果真是夺舍,就不会这么无知啦。”

叶折瑾:“……”

周宛萱又道:“看你魂魄的凝集程度,少说也得有七百岁了,怎么看都是个老头子。”

叶折瑾略有不服,弱声辩解道:“我才二十。”

话虽这么说,他仍是暗暗心惊。前七百年的记忆他一点没有,骤然得知自己是已死之人转生的真相,心绪不谓不复杂。

但他并非不能完全接受。或者说,这段时日他认识季雪满后,经常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产生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做梦也都是和季雪满有关,他就该猜到他的身世并非像韩昌乐说的那么简单。

所以,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和季雪满相识。而且,如果梦境是他的亲身经历的话,他前生和季雪满应该还是亲密恩爱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