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儍道侣清醒后不要我了(50)

作者: 三坛海烩藕粉 阅读记录

纪明晨那番话在他脑子里盘旋两天,已然深深种下了根,现在葛武看待季雪满就像是猎人盯上落入陷阱的猎物,势在必得。

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进入水牢。

看守严密是其次,最大的问题是水牢建造铜墙铁壁,即便他能强行破开,也必定会弄出不小的动静引来注意。而他一个外门门徒,不可能掌控刑堂水牢的机关,想单靠他自己悄悄摸摸溜进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得想个可行的法子。

葛武坐在床边,两腿岔开,手臂担在大腿上,右手摩搓着留影石,忽生一计。

谁说他一定要绕开水牢的守卫?

要知道,留影石就是从看守季雪满的守卫手中流传出来的,由此可见,他们并非顽固死守不知变通,反而可以说利是欲熏心,为了钱连这种一旦暴露就会引发门主动怒的事都敢做。

不如就给他们一些好处,威逼加利诱,和他们乘同一艘船,不失为最保险便利的上策。

葛武没耐心等下去了,从自己的收藏中挑了不少宝物,可以说是他所有值钱的东西,装进两个四象囊中就出了门。

他虽然是外门,但能成为一群人的领头,多少有点能耐,留影石就是他从一个在刑堂办事的熟人手上得到,然后再“赏”给他信任的小弟以示恩泽。

眼下他准备从这个人入手。

半个时辰后,葛武跑到刑堂门口,托门口守卫通报,喊了熟人出来。

他说的熟人名为胡西道,素日里和杨兴交往甚密,被通知门口有个外门门徒找他时,他刚结束一场审问,累得想歇歇,便让同僚继续,自己则借机出来松口气。

胡西道一走出刑堂大门,便见几丈之外的树下,葛武在踱步徘徊,他走过去唤道:“是你啊。找我有何事?”

“胡师兄。”葛武忙不迭迎上来,涎着脸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您这么忙还来打搅您。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急。”

说着,他往胡西道手里塞了个崭新的四象囊,说道:“就是您之前卖给我的留影石,我手底下几个不懂事的吵着要,可我这手里没富裕的了,想再拿一些。”

他说得像模像样,故意隐藏真实来意,怕落人把柄,又毕恭毕敬地送了点好处。

胡西道对他上道的态度很受用,再看他张口闭口就是留影石,完全就是精虫上脑,被人高高捧起的自得神情中掺杂了几分鄙夷,嗤笑道:“我当是什么,就这点小事,交给我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少看点,瞧你这样,保不准哪天就被掏空了。”

葛武听懂他的嘲讽,自觉接话道:“胡师兄教训的是,武定当谨记于心,勤恳修行,不容有怠。”

“嗯。”胡西道随口应了声,没把他的屁话听进去。真要能说到做到,何至于还在外门堕落?

“行,你回去吧。”他掂了掂四象囊,转身要走。

葛武又急忙喊住他:“胡师兄稍等!是这样的,武有个不情之请,想结识一下录留影石的那位师兄。您别误会!主要是每次都麻烦您帮忙牵线搭桥,耽误您的时间,实在让我感到羞愧,而且最近您应该忙得很,得空了还是好好歇歇比较好。”

他言语真诚地处处为胡西道着想,又踩了自己几脚,看到胡西道并无恼色甚至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他的话后,进一步说道:“胡师兄别怪我痴心妄想。其实此次前来我还想当面感谢那位师兄,再怎么说没有那位师兄就没有这些好东西。嘿嘿,还望您能帮忙引荐一下。”

胡西道听到最后,眉一挑,斜眼看他:“呵,你还挺懂知恩图报。”

葛武摸不透他话里的喜怒,只能腆着脸讪笑。

“行吧,我可以帮你这个小忙。”胡西道不觉葛武想结识杨兴是对自己的背叛。杨兴于他是亲密好友,很多事情上他们是共同得益者。

“啊,太好了!”葛武立马欣喜应道。

胡西道估摸下时辰,招呼他往刑堂里进:“这会儿他应该不忙,你过来吧。”

“哎,谢谢胡师兄!”葛武感激万分。

他正大光明跟在胡西道后面进了刑堂。刑堂内冰冷庄严,匾额石砖都是深沉的青黑,里面人头窜动,往来脚步匆匆,有刑堂的人也有被抓来的人,稍不注意就会被撞到。

葛武大气不敢出,在人流中左闪右避时,听胡西道在前头念叨:“看守水牢就是好,轻松多了,不像我们,忙起来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葛武知道他又想听吹捧了,忙迎声道:“胡师兄辛苦了,您的付出长老们一定能看得到。”

“哼,你说了又不算数。”胡西道话虽这么说,面上疲惫却是肉眼可见地舒缓。

七拐八弯,他们走到水牢上层的一间房门口,胡西道说:“你在此稍等一会儿,我去找人。”

葛武点头应好。

胡西道消失在昏暗长廊尽头,右转下石阶到地下水牢。

水牢内,杨兴坐正在拐角的木桌旁,左手托一盏小灯,右手慢慢翻动一册账簿。

胡西道没走几步看见他,笑着上前站在他背后,说道:“又在这算你的家财?”

杨兴保持翻看账簿的动作,头也不回地揶揄他:“还敢偷懒来找我?小心你完不成今日审讯不完,掌殿扣你的灵石资源。”

胡西道脸上的笑顿时垮掉。

他拍拍杨兴肩膀,没好气地说:“停停,有个人想见你。”

杨兴不在意道:“谁?想见我就能见?一边儿去,耽误我挣钱。”

“你——”胡西道无语,心想你顶多收收放放留影石,又累不着,能耽误你啥?

他懒得和杨兴争辩口舌,眼骨碌一转,长叹一声,逗弄他道:“确实只是个外门门徒罢了,你不想见属正常。但好歹是个大客户呢,你交给我的东西,有六成,哦不,算上今天的,有八成都是他买去的。”

“他求我将他引荐给你,还带了见面礼来呢。算算算,你不见我就让他回去!”

“刺啦——”椅子向后一撤,杨兴腾地站起,收好账簿整理衣装,仿佛片刻前说不见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现在有空,走吧。”

胡西道:“呵呵。”

二人一道回到上层的休息间。门外,葛武正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葛武,外门的。这是杨兴,负责看守水牢。”

胡西道简单互相介绍两句,就急着要走:“我回去了,你们好好聊吧。”

“哎好。”葛武点头哈腰地恭送他离开,又客客气气地对杨兴喊:“杨师兄。”

杨兴不吝啬地回以他一个微笑。

他不比其他三殿六堂的人有严重的等级观念,虽然不说多瞧得上外门的,但只要给他送钱来的,还是大钱,他不介意给几分薄面。

“要进来聊吗?”杨兴推开休息间的门:“里面没人。”

葛武听话地跟他进门。

但进门之后,在杨兴问他来意时,他的笑忽然变得意味不明。

葛武将装得满满当当的四象囊推到杨兴面前,注意到他眼底划过的一丝惊喜时,半真半假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在观赏杨师兄记录下来的留影石后,武日夜挂念,夜不能寐,抓心挠肺地也想亲身体验一遍,着实惭愧。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杨师兄能帮武达成此心愿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