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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前男友被怪物夺舍了(62)

作者: 河边草 阅读记录

“这样你也湿漉漉的了。”

水滴洇湿了祂干爽的衬衣。周箐对祂说:

“反正都打湿了,就一起洗吧。在浴室应该比卧室方便吧?我讨厌弄收拾脏床单。”

“嗯。”

“林轩”亲了亲周箐的额头,祂跟她一起坐进浴缸,将水温调热,冲淋她苍白的胴体。“林轩”抚摸周箐的后背:

“你的身体有点凉了。”

水滴洒在她身上,升起阵阵白雾。周箐趴在祂的肩上,因为温暖而喟叹:“因为你一直在和我说话嘛。”,身下,“林轩”衬衫的圆扣硌到了她的皮肤,她嫌弃地扭动身体。

“对不起,马上就好了。”

闻言,黑红的触足,从“林轩”身上探出。它托起周箐的腰臀,它解开湿透的衣物,将其送出浴缸,还有一条化为轻薄的红色薄纱,爬上周箐的手掌。

周箐好奇用手指描画那些充当花纹的黑色血管,询问“林轩”:“这是什么?”

祂的胸腔再度打开,将周箐拢入其中,她感到视野里的光线一下暗了几度。而“林轩”用触足依恋地缠绕她的手指,留下湿润的吻,商量道:

“可以当成眼罩。等会儿不要看我好么?如果不舒服的话,你可以抱紧我,和我聊天。”

周箐没有异议。罩上“红纱”后,就算睁开眼睛,看到的也是一个模糊的世界,让她想起童年时趴在鱼缸边,透过金鱼摇曳的尾鳍看到的奇妙景色。

“哗啦啦”的水声一刻不停,她用手接那些水滴:

“花洒要一直开着么?”

在周箐无法看到的地方,祂的身体如蜡油一般融化了。黑红色的肉泥四处蔓延,随祂的呼吸起伏收缩,像是白瓷砖上生出的苔藓,潮湿、绵软、表面带有种特别的绒感。

祂的声音比往日更加低沉:

“我觉得把血污冲出去比较好。”

分裂得极细的触足舔索她的身体,向细小处探寻,缓慢地融进她的血肉。

飞溅的水声正好盖过了它们蠕动时所发出的窸窸窣窣,不至于让周箐觉得排斥。她笑了笑:“真有趣,像是雨一样。”

祂抚摸周箐的弯起的唇角问:“你喜欢雨么?”

这问题似乎触动了她的美好回忆,周箐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

“喜欢夏天的骤雨。让我想起来第一次和你抱在一起的时候。”

“你记得么?C市夏天的时候会下好几场大雨。我们校区在老城区,排水系统不好,每次下雨都会淹成一片,报纸上都说‘夏天要来C大看海’。”

不同于之前的抗拒,今晚周箐的话比过去多上许多,祂期望听到她更多的声音,便认真地记忆里找了那一段,回应说:“那应该是晚上九点,刚刚下了一场暴雨,水直接淹到了人小腿上……你说你没有带伞、很害怕,我就踩着拖鞋去勤学楼找你。”

周箐轻轻拉住祂的触足,调侃道:“嗯、你平时总喜欢打扮得文质彬彬的,但那天穿着背心、短裤就出来了,看起来傻兮兮的。”

“因为急着见你啊。”

祂委屈地反驳道。

而她还是笑,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们撑着一把伞,走过满是香樟树的勤学路。说话的时候,惊动了一只鸟。它从枝头起飞,坠在叶片上的水滴全部掉了下来,‘哗啦啦’地打在伞面上,溅的到处都是。”

“我被吓了一跳,想要往伞里躲,然后直接撞进了你的怀里。”

那时候的林轩还只是个带着些青涩的普通男学生。他被撞得一个趔趄,稳住脚步后急忙搂紧了女友的肩膀,“别怕、别怕”。

雨停后,月亮便从云后浮现。周箐抬头看到月光从树冠的间隙落下,照亮了青年脸上的关切,也点亮了她的眼眸。

“我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抱呢……那时候我想:‘啊,我想要的就是这个’。原来比起什么‘未来大富大贵,生儿育女’,我当时的愿望其实很简单。我一直过得很孤独,所以只是希望让心爱的人紧紧抱住我罢了。”

“他会成为我的家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我。”

周箐如是诉说自己的愿望,脸上的笑容十分纯粹,但偏偏让“林轩”感到酸楚,隐约有声音在祂心底哀鸣。

在两人攀谈间,“进化”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因为周箐放弃了抵抗,完全向祂敞开,所以那些触足轻易地融进了她血液中,它们像是攀上白墙的野蔓,在她皮肤上蜿蜒蛇形。

这项工作耗费了“林轩”大部分精力,祂解释说:“不会再让你觉得孤独了。一切都很顺利,我已经拿到细胞了。”,试图用收拢四散的肉泥,重新变回人类的姿态,更为亲密地将她抱进怀里。

“结束了么?”

周箐从祂的胸腔内爬出。被“红纱”覆盖的双眼无法视物,她便一手扶住祂肋骨,一手攀住祂的肩颈,缓慢地向上游走,似乎想要找到祂的面颊,给予祂安慰的亲吻。

摸到祂的喉咙后,周箐温柔地笑了笑:

“没关系,我已经不害怕孤独了。”

“我遇到你才知道,一个人至少还能活下去。但两个人装聋作哑,勉强在一起,却会有比死更可怕的痛苦。”

随着她话语一同落下的,是刺入颈动脉的尖锐毒牙。

就像周箐说的那样,在此之前,她已经体会到了足够多的痛苦——在看到“林轩”手机内容时,在他笑着说爱她时,在她为了镇定吃下无数药片时,哪一种痛苦不比“孤独”来得撕心裂肺呢?

方景澄血液带来的异能是“制毒”,她能够通过吞服药物提取想要的毒液。哪怕家中常用的感冒药,都有一定量的镇定成分,能让服药的病人感到昏昏欲睡。

周箐在承受药粉焚烧胃袋的苦楚后,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能让“林轩”暂停活动的药物。

再见了爱人,再见了爱人。

原来分别并不总是如此痛苦,在终于能放下一切和过去说告别之时,周箐品味到仿佛所有血液冻结成冰的平静。

接着,她扭动浴缸第三个旋钮,抽出藏在下面的铁锥,将它送进“林轩”的胸膛。被毒液控制住的触足没有任何防卫能力,铁锥的尖端划入悬在肋骨边的心脏,如此轻而易举,就像刺破了一颗饱满的葡萄。

周箐听到“扑哧”一声。

就像“林轩”之前说的“祂会因为心碎暂时无法控制血流”,她手下的在顷刻间溃散成一滩泥水。

下一个要破坏的地方是脑子。

她从黑红的泥泞中拔出手臂,一把扯下眼上的薄膜,将染血的铁锥对准“林轩”的脸庞。待她看清祂此时尊荣,周箐的表情微微一怔。

那是一滩黑红相间的腐肉,外表上找不到一丝和“林轩”相似的地方。

周箐只能从浸泡在其中,那两枚仿佛生了锈渍的深红眼珠追溯祂曾经的模样。祂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她伤了祂,反倒像是从噩梦里惊醒的孩子,第一时间向亲密的人寻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