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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amin(29)

他在等待席坐了一会儿后,旁边坐着一个哥们似乎等着无聊,跟他闲聊起来。

对方递给了他一张名片,自我介绍名校硕士毕业,拥有五年在校教育经验,并且表示袁也看起来年龄并不大,询问他是否刚本科毕业。

袁也开始不着边际地讲述自己在SCI和Nature上发表的第四十多篇论文,并递上自己名为“江席”的名片,告诉对方自己今年刚好三十岁,只是看起来年轻。

对方接过名片后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一作还是署名?!那为什么要来这儿应聘这个工作?”

袁也故作高深地眯了下眼睛:“学术研究。”

对方显然并不信任他,觉得他是求职市场中极其热衷于夸张自己能力的求职者,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发了这么多篇论文,在学校当教授不好吗,出来当什么家庭教师!

——而且看起来这么年轻,大学毕业了没有?!不会撞运气来兼职做家教的吧?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这个人!

但是面试结束之后,另外四个都有优秀教育背景的人都落选了,只有袁也应聘成功,成为了井家小少爷的家庭教师。

直到后来袁也才知道,对方之所以同意聘请自己,不是因为自己口若悬河地吹嘘自己的学术水品,不是因为他任何卓越的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

完全是因为,他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模样。

这么想来的话,袁曲可能从最开始就算到了。

十几岁的袁也根本就没办法伪装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显得有些散漫,想说什么话都信口拈来,没有什么道德感,也没有丝毫羞耻心。

而且睚眦必报,是个长着漂亮脸蛋的小人。

袁也在应聘成功的当天,并没有先被带去见大井,当时的管家姓闻,年过半百的年纪,示意袁也跟着他过来,未来的时间他可能需要跟小少爷同吃同住。

“小少爷因为父母骤然离世的原因,情绪非常不稳定,还需要您多教育他一段时间,让他能够接受现实。”

袁也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考虑逃跑路线、以及有没有什么办法在这间大宅子里弄出点值钱的东西拿去买卖。

他脸上笑得非常灿烂:“当然了,闻先生,这是我来这儿的主要工作。”

井家的宅子非常老派,袁也一路过来经过了不少木制结构的屋子。

小少爷住的地方略有些偏僻,袁也跟着闻管家走了小十分钟,到了一个门前种着一颗巨大的槐树的屋前。

周围非常安静,风吹过来,能清晰地听见树叶簌簌摇摆的声音。

袁也跟着沉默的闻管家,走到了小少爷的房门口。

可能因为鞋子踩在木制回廊上的动静不小,本来安静异常的房间内,突然传大吼大叫的声音:“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杂种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面?!”

在袁也的设想中,这个十三岁丧父母的小少爷,应该处于一个忧郁悲伤的阶段,从未想过对方竟然如此有活力。

而且听他愤怒的咆哮,似乎被限制了自由。

十几岁的袁也非常乐意去做成一项,会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他心思流转,决定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比如帮这个可怜的小少爷脱离魔爪。

然后从这个本身就是继承人的小少爷身上,骗取一些好处。

那么他可以超额完成师父袁曲的任务,得到袁曲和Joe的一致认可,成为一个伟大的诈骗大师。

袁也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盯着紧闭的木门,像是盯着满屋的黄金和代表胜利的皇冠。

闻管家打开房门,低声对屋内的人说:“小少爷,少爷特意给你找的家庭教师。他希望你能够接受现实,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一个陶瓷玩偶“嘭”得一声砸碎在了袁也的脚边。

“滚——那个杂种!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阿培叔呢?花姨呢?他们都去哪儿了?还有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袁也站在管家身后望了过去。

这个少年高高地坐在一张桌子上,桌上的东西看起来都被他任性地摔在了地上。

他怒气冲冲地瞪向门口,有些凌乱的头发,因为愤怒而微红的脸颊,都让他看起来只是个任性的有钱人家少爷。

——这种类型的人,袁也过去见多了。

大多时候,他们都会看起来很有家教很有礼貌,会疏离而客气地跟人问好。

但本质又非常骄纵,被良好的家世宠着,被周围的人宠着,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骨子里其实看不起很多人。

——比如他管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叫什么,杂种,对吗?

袁也脸上挂上更加灿烂的笑容,越过闻管家朝小少爷走了过去。

“小少爷,你好。我叫江席,对于你这几个月的遭遇我深表痛心。你现在可能精神仍旧没有恢复过来,没事的,我可以帮助你,接下来半年我会负责你的教育和心理健康。”

作者有话说:

周末有事无法更新,祝大家周末愉快,下周见~~

第29章 Past1-4

小少爷的脾气不大好,第一次见面时,对待热情又善良的袁也表现的非常不礼貌。

他蹙着眉头看靠近的袁也,送给了袁也三个字:“你谁?滚。”

袁也面色不变,从自己的行李里随意拿了个玩具似的小音箱,摆在小少爷坐着的桌面旁边:“初次见面,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小少爷斜瞥了他一眼,气愤的神情仍旧没有消退。

他无视了袁也,从桌面上跳了下来,直直地往闻管家的方向走过去:“让我见他,我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正值发育期,身高猛地增长,让他看起来非常瘦,站在管家面前像是一根直挺挺的竹竿。

他看起来已经尽可能地在保持自己十多年的教养,而没有直接推开面前的人冲出门去。

管家微微一笑,冰冷而又文质彬彬地劝道:“您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您可能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走出了父母离世后的伤痛,但大少爷觉得这种伤痛只是被压抑下来……”

管家的话还没有说话,小少爷冷嗤了一声,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打断道:“大少爷?”

他后退了几步,在原地小范围地踏了几步,似乎压不下心底的荒谬,抬起手指着闻管家的鼻子大声怒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要不要我提醒你们,父亲母亲在这儿的时候,他怎么称呼他们的?他配称为井家的大少爷?!”

管家的表情仍旧冷漠又平静,他静静地等待小少爷说完了话,再淡淡地继续补充自己未说完的话:“而对于您到底有没有彻底的康复,还得依靠专员人士的判断。”

管家说完,给了袁也一个眼神:“你说是吧,江先生?”

“……”原地看戏的袁也非常迅速地摆好了表情,他走到小少爷身旁,笑呵呵地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别激动,听我的,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