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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amin(57)

井向泽在袁也身上沉默地趴了好一会儿,觉得很累,不舒服,但又完全不想动。

他一动不动,成为一个五十多公斤重的抱枕。

袁也的呼吸顿了顿,井向泽立刻抬起眼睛往过去,袁也眉头拧了一下,从鼻腔里呻吟出了两声。

他闭着眼睛对楼上冷声喊:“把音乐关了,再吵的话,我把你们全都从这间还有暖气的房子里扔出去,让你们冻死在街上。”

井向泽的手掌轻轻地摸到了袁也光洁的胳膊上,语言不通,他没听懂袁也在说什么,从鼻腔里疑惑地“嗯”出了一声。

袁也的手在薄被里摸了摸,轻轻地拍了两下井向泽的屁股,他眼睛闭着沉默了一会儿,不耐烦地睁开眼睛。

楼上传来小孩嬉笑的吵闹声。

袁也的视线跟井向泽对上,他慢腾腾地“啊”了一声,好像才记起来自己身上躺着的人是谁。

井向泽盯着他,他的手指从袁也的胳膊摸到手腕,又摸到了袁也的手指,摸到无名指戴着的戒指后,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

他指腹在袁也手指上摸了好一会儿,伸出来,摸上袁也的下巴——没有剃胡子,长出了一些刺手的胡茬。

井向泽的手指反复摸,随后轻轻地捏住了袁也的下巴,平静询问:“老师,你刚刚觉得你身上躺着的是谁?”

袁也的手伸进井向泽衣服里,神情无辜,因为没睡好眼里有些红血丝,眼尾却挂着笑意,他又用那种慢腾腾的语气“啊”出了一声:“我以为是Joe,差点一脚把他踹下去,不过想起来他没有这么轻。”

井向泽的手指摸到袁也的眼皮下,又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袁也笑了一声,并没有答话,眯着眼睛看了会儿井向泽。

井向泽伸出舌头舔嘴唇,盯着袁也的脸看,他的牙齿顶上了舌钉,咔咔咔的声音像是在他颅内响起。

井向泽咬了下舌尖,又去咬自己口腔内壁。

袁也把食指和中指伸过来,轻掐住他两颊,凑近他:“我看下舌头。”

井向泽沉默地看了看他。他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露骨,冒犯又吓人。

袁也的脑袋离他的脸很近,掐着他的脸颊:“舌钉要不要摘掉?”没得到答案又问,“牙齿呢?上次看了还在发炎,得找牙医仔细检查一下。”

井向泽沉默地张开嘴,他用牙齿顶了下舌钉。这个标记像奴隶刺青一样梗在他的口腔里。

身上的所有钉子都摘掉了,嘴里的不敢摘,在别人面前张开口腔,对他而言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袁也又凑近了一点,鼻息打在他的脸颊上。

掐着他两颊的手松开,食指突然拨弄了一下他的舌尖。

井向泽感觉舌头像被电流通过。

他猛地闭上嘴巴,喘气。

袁也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感叹:“真不错。”

井向泽看着他,好半晌才问出:“什么?”

袁也又不回话,看着他的嘴巴:“我想看一看。”

看什么?看牙齿,还是看舌钉?为什么会有这种好奇心?这有什么意思?

真不错指的是舌头上的舌钉吗?

哪里不错?

井向泽抿了抿唇,沉着嗓子:“看什么?”

袁也笑出一排牙,乐滋滋的很开心:“舌头很敏感。”他夸,“真棒。”

井向泽喉结滚动了一圈,他又用牙齿顶了顶舌钉,咔咔咔咔。

这个东西突然一下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袁也的手直接碰到了他的唇上,柔情蜜意地哄:“乖,宝贝,我看下你舌头上的钉子应该怎么摘掉。”

井向泽慢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张嘴。

袁也的手伸进去,勾了两下舌尖,在井向泽渐粗的呼吸声中,再去拨弄他舌头上的金属。

金属的声音好响,井向泽的口水完全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滑了下来。

他大脑发晕,身体浮到半空中。好半晌才听见自己含糊说话的声音:“先不摘了。”

袁也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语气感叹了一句:“真不错。”

井向泽还是不太理解他什么意思,眼带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袁也把手指抽了出来,他好无奈——一种假惺惺故做的无奈:“我太累了宝贝,下次再帮你解决。”

井向泽咽了口唾沫,他抬手擦口水,好像有点知道袁也是什么意思了。他哦了一声,从袁也身上坐起来,薄被落下来,低头提自己的裤子。

“你说的不错是指这个?”

——随便就被挑起的欲望?

袁也哈哈笑,眉开眼笑。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

他跟着井向泽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手指又捏到井向泽的后颈上,他揉捏了一会儿井向泽的后颈。

随后起身,把井向泽压在了狭小的行军床上。

小床吱吖响。

“处男真容易有反应。”袁也压到井向泽背上,给出答案。

井向泽脑袋在满是袁也气味的枕头上埋了一会儿,他侧过头深呼吸,手指捏紧床单——谁是处男?

他牙齿在口腔里紧了紧,咯吱了两声:“你是失忆了吗,老师?”

之前几次都忘了?

是失忆了吗?

那是第二人格在跟人做爱吗?

还是当时床上想的是其他任何人?社交软件上每一个微笑着拥抱合照的“情人”?

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袁也慢腾腾地哦了一声,他凑过去亲井向泽,伸手轻轻捏井向泽的下巴,手指又伸进去摸井向泽不健康的牙齿,再拨弄他的舌钉,又是一种假惺惺的故作的无奈:“好吧好吧别生气,那我努力一下。”

井向泽抿住嘴唇,含住了他的手指,隔了会儿又犹豫缓慢地张开了。

袁也眼角带笑,凑过来说些非常假但却好听的甜言蜜语。

这让井向泽晕眩。

结束后袁也去扔垃圾,扔完走回来,把床上的井向泽当床垫,直接趴在了井向泽背上。

井向泽偷偷地伸手啃咬了下自己的指甲,他被压在床上,人好像变瘪了,又鼓了起来了,变成了气泡、变成了气球,把袁也裹进了他的世界。

他试图在床上转身,他有点想接吻,想要把袁也搂进自己的怀里。

他想要像一个抱着香蕉的猴子一样把袁也抱在怀里,要像一头守着宝石的巨龙一样抱着袁也。

他在床上扭了扭,被袁也手掌按住,袁也的下巴在他的头顶上抵着:“重?”

“我想翻身。”井向泽低声回。

袁也慢腾腾地哦了一声:“好的。”但是身体不动,仍旧压在井向泽的身上。

他下巴放在井向泽的后脑勺上,蹭了几下,懒洋洋:“等会儿,你压着我睡了那么久,我得压回来一会儿。”

井向泽在大脑里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被压在床上。

被压瘪、被成为一张纸、成为一条床单、一件贴身衣服。

他的手指在床上点了点,心口饱胀,塞了棉花,一触心脏连着躯体变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