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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amin(74)

“……”井向泽动了动脖子,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应,“好。”

第62章 Jump!Jump!(三)

这个地下综合格斗场地意外很好,连观众席位都看起来整齐舒适。

不大像是个热血比赛的赛场,反倒像是古罗马时代的贵族,在看台上观看野兽搏斗。

袁也穿着一身洗到发白发皱的旧衣服,沉着脸被人带进了房门,他的脚步很沉,脚板碰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穿着像是礼仪先生的人带他到了一扇敞开的大门里,入目一整面墙的柜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奖杯,坐在屋内真皮椅上的男人眯着眼睛抽着雪茄,与旁边人聊天说笑。

礼仪先生带袁也进门后,没有打扰屋内的人聊天,静静地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这栋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台巨大的电视,此刻里面正静静地展现着外面空旷的八角笼。

袁也微垂着头,默默地环视了一圈。

五六分钟后,刚刚聊天的几个人好像发现了进来的礼仪先生。

“南哥,就是这个人。”礼仪先生在接收到南哥的视线后,第一时间开口说道。

南哥扬起头,虚着眼睛往后袁也方向看了一眼,他抽了口雪茄:“你说你打是专业的,打过UFC?我怎么完全没有见过你?”

袁也的眼睛微垂,睫毛遮住眼睛,让他看起来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南哥笑了一声:“不过无所谓,专业的在这个场子里也不一定行,我们这儿可没有规矩,重要的就是精彩,越精彩得的钱越多。”

袁也抬起眼睛,看向南哥,冷静又惜字:“我骗您的。”

南哥嗤笑了一声。

袁也说:“我需要钱,我弟弟生病了,他还是个大学生,我要赚钱治他的病。”

南哥瞥了一眼礼仪先生,礼仪先生点了下头。

南哥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纸,抽出一支笔放在纸上:“你知道我们外面那个八角笼,每天要搬多少人出去吗?还有没有命拿到这个钱,可都不一定。”

袁也抬起头,他的手攥到自己发白的衣角:“冠军不是有三十万吗?”

南哥似乎被他这种懵懂的愣头青给逗笑,乐了一声:“这样吧,你下去打这一场,不管输赢,只要比赛够精彩,我都给你两万。但是精不精彩得我来判断,你上去就躺倒投降那种可不行。”

袁也抿了下唇,点头应下来。

他签完了免责协议,上交了证件,被礼仪先生带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后,听见屋内人哄笑,开始打赌他这种愣头青能坚持几分钟。

袁也站回井向泽的轮椅后,帮他整理了下头上的帽子,慢腾腾地说道:“你现在是我身患重病的弟弟,我待会儿要上场帮你赚治疗费。”

井向泽往后仰了下脑袋,帽檐挡住视线,没有看见袁也,他有些烦地扯了下帽子。

袁也的手指轻轻地顺了几下他后脖颈,眯着眼睛观察周围情况。

在他之前还有一场比赛,他皱着眉头站在井向泽身后看赛场,这种不正规的地下格斗比赛,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犯规的概念。

不像是综合格斗,像是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在互相撕咬,双方只能活下一个。

袁也过去确实参加过当时生活地自行组织的MMA比赛,虽然是地方小型的比赛,但是裁判和观众也确实是专业的。这个赛场上,裁判好像不存在,所有人都在拼命。

——原来这就是精彩的意思。

井向泽腿脚不便,不方便看自己身后站着的袁也,他对周围的哄吵声都不大感兴趣,帽子更方便他把自己的脸和表情藏起来,他就低垂着脑袋,在喧嚣中发呆。

直到听到观众席里传来扫兴的嘘声,他烦躁地瞥了一眼,只见一个满脸都是血的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个人刚刚投降了,裁判正在宣判他对手的胜利。

满脸是血的男人沉默地站在裁判身旁,他脸部肌肉抖了抖,观众台上的嘘声很大。

他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后,骤然又发力朝他的对手猛攻了过去。

后被反应敏捷的裁判撞到,又迅速扣住脖子绞在地上。

井向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不甘的失败者翻起白眼晕厥了过去,裁判站起身,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宣布获胜者。

井向泽微侧了下脑袋,他眉头蹙起来,呼吸都不自觉地变重。

袁也在他身后嗤了声:“什么玩意。”

有人走到他身旁,让他身后站着的袁也去准备准备,过一会儿开地第二场。

袁也问:“跟这个获胜者打吗?”

来人笑话袁也:“怎么可能,让他连打两场吗,南哥还是很爱惜优秀选手的。”

袁也又说:“裁判看起来好像很厉害。”

来人笑:“去年打了十二场,胜了十场,不要命似的,南哥最喜欢这种人了,就留下来了。”

袁也跟着人要离开前,井向泽手比脑子快的伸手抓住了袁也的胳膊。

袁也停住脚步,走回去,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拍了下他的帽子:“待会儿你就想想今晚吃什么?”

晚上吃的是什么,井向泽不大记得了。

他在台下看见袁也下巴挨了两个肘击,他就觉得牙齿有些疼了起来。

——不应该的,会发炎的智齿已经拔掉了,龋齿也补好了,牙不应该会再感觉到疼。

裁判举起袁也的手表示胜利的时候,井向泽低头,在衣服上磨了几下自己的下巴,有些幻疼。

晚餐是袁也推着他的轮椅,跟这个格斗比赛的创办、组织者一起吃的。

那些人在说什么他听不大清楚,眼睛里只能看见袁也下巴上的淤青。

有个喝了酒的男人,走到袁也和他的桌前,拿出一叠现金“啪”得拍在袁也的身上。

井向泽的手指猛地收紧,他抬起眼睛,恶狠狠地瞪向了这个醉醺醺的酒鬼。

袁也几乎在他抬眼的一瞬间,就往下拽了一下他的帽檐,井向泽的视线范围变得狭窄,他看见袁也的手伸出来,无名指还戴着他送的戒指,手指曲下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钱。

醉酒的男人醉醺醺地讲话,让袁也下一场继续赢,他再出两万。

井向泽听到这个男人讲笑话似地呵出一声:“妈的,看着没什么用的模样,害老子输了二百。”

有人在桌上笑话他,让他得学会什么叫愿赌服输。

醉鬼又哼哼地走了回去。

其后好几个小时,井向泽的视线都一直盯着袁也手中握着的一叠钱。

他听见袁也跟别人说话,答应了别人什么,听不太清楚。

等被袁也推出来后,外面已经星空满布。

袁也心情不错,推他溜达到附近没什么的公园,坐到长椅上吹风。

袁也兴致勃勃地坐在水边长椅上,用钱叠飞机、叠兔子、叠青蛙。

叠好一个扔进井向泽的坏里,叠到第五个的时候,井向泽问:“老师,我不太懂。”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