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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amin(75)

一直都不太懂,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编撰一个身份,去台上打架或者挨打,被一群令人作呕的人侮辱,赚取一些根本就不缺的钱,这到底有什么意思?

袁也手指翻动,叠出了个心的形状,他捏着心尖,把心送到井向泽的眼前:“你会叠吗?”

井向泽看了一眼,他伸手接过,摇头。

袁也抽出一张钱递给他,兴致勃勃:“来来,跟我学。”

他凑到井向泽的身边,让井向泽跟着他的步骤叠纸。

“因为无聊啊宝贝。”他一边观察着井向泽的叠纸步骤,一边懒洋洋地说道。

井向泽垂着眼睛认真学习。

“很无聊,没什么意思。”袁也把最后一角塞到“心”的最中间,让“心”变的完整,捏着“心尖”抬起来看了下。

井向泽跟着他的步骤,也完成了一颗“心”,他把“心”窝在自己手心里,隔了会儿再慎重地递给袁也。

袁也随意接过,再随意塞进了自己衣服胸口那个口袋里。

“为什么会无聊,那是什么感觉?”

袁也笑:“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井向泽突然单脚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他侧过身往袁也身边贴,差点摔倒,被袁也一把捞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井向泽抬起袁也下巴,低头亲他:“怎么才会不无聊?”

袁也笑了一声,伸手按了按井向泽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得找点事情做。”

袁也啧了一声:“不过我倒挺好奇的,你从来都不会觉得无聊,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也能呆很久,好像越来越呆了。”

井向泽双手搂住袁也的后肩,他低头轻轻地亲上了袁也下巴上的淤青,犹豫了很久,才小声开口道:“担心你。”

袁也挑眉:“你坐着那儿发呆,也是在担心我?”

袁也伸手摘下他的帽子,一头浅蓝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很耀眼,袁也用两根手指摩擦他头发。

井向泽低头看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脚受伤,老师会担心我吗?”

袁也顿了顿,神情瞬间冷下来。

井向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现在根本不怕袁也这个表情。过去两人独处时,他第一次见袁也这种表情,会有些手足无措,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者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导致袁也生气了。

他盯着袁也,再低头轻轻亲他:“不是故意摔伤,看见你在下面等我,我着急。”

袁也叹了口气,搂住井向泽的腰,脑袋贴过去,埋在了井向泽的肩窝里,他声音慢腾腾地,带着点谁也说不上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漫不经心:“宝贝,过几天咱去墓地看看,争取买两个相邻的墓地、或者合葬的墓,等我哪天不小心死了,你赶下投胎时间,正好跟我合葬了。”

“要合葬的。”井向泽说。

“蠢。”袁也骂人。

“嗯。”

“下次把你扔进精神病院,不治好我俩再也不要见了。”

井向泽歪过头,在袁也的脑袋上蹭自己的脸颊:“会死的。”

袁也又冷冰冰地说:“如果你先死了,我就不陪你死了,我会继续好好活着,享受人生中的每一秒钟。”

“好。”井向泽的脾气变得异常好,这让袁也一些古怪的脾气,在这两年的相处间一点点显露出来。

袁也下巴抵在井向泽的肩膀上,不说人话,非常刻薄:“你真的很烦,我对你又算不上好,还这样粘着我会让人觉得你很可怜。”

“你说的,是意外事故。肇事司机撞到了人,把人送医院,等人康复,是意外,但意外就是发生了。”井向泽脾气变得意外好,跟两年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样子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袁也嗤笑:“那他应该报警,让肇事司机去吃牢饭,做人还是得爱憎分明一点宝贝。”

井向泽有点委屈:“那我怎么办,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才那么小,没什么盼头,每天都想死,是你说会回来找我,才让我活下来了。”

袁也把脑袋抬起来,伸手捏了捏井向泽的下巴,故意道:“谁让你跟我撒娇的?”

他左右转了下井向泽的脸。

井向泽抿了下嘴唇,眼睛在夜晚发亮:“你每次都回来了。”

袁也突然没好气地磨了下牙:“可怜死你算了,饿得快死了,别人给你吐一口唾沫都觉得别人给你水喝。”

井向泽嘴角微翘起来,他凑过去用脸贴住袁也的脸:“老师说点好听的话吧,很久没有听过了。”

袁也嗤笑,三连拒绝:“不想说,懒得说,说不出来。”

井向泽的手指摸到他胸口的口袋,从里面拈出叠成“心”形的百元纸币:“我给你钱。”

袁也被逗乐:“一百块钱找我卖笑?还是用我自己贩卖武力和尊严的钱?”

井向泽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我都想杀了他们。”

袁也虚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眉眼弯起来:“宝贝真棒。”

井向泽被袁也突然甜蜜起来的语气弄得愣了下,随后耳根烫了起来——有一段时间没听见袁也这种说话方式了。

袁也捏捏他的脸颊,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下他的鼻尖,下决定:“回家做爱。”

第63章 Jump!Jump!(四)

袁也在地下格斗场打了三场,赢确实都赢了,但身上大伤小伤不断。

晚上井向泽给他伤口上药的时候,袁也眯着眼睛,生气地骂人:“孙子竟然扯我头发。”

井向泽凑过去看他脑袋,看不见什么,手指就轻轻地在脑袋上摸。

袁也观察了会儿井向泽的表情,被逗乐:“宝贝,发现我头发被拽秃的地方没?”

井向泽摸在他脑袋上的手指顿了顿,垂下眼睛看他:“没有秃。”

袁也笑:“那就好。”他仰着脸,让井向泽帮他涂药,故意拖着嗓子问,“那涂完了没有宝贝,我得去洗澡了。”

井向泽侧过头看他,皱眉:“刚上药为什么要洗澡?”——那不是白上药了吗?

袁也抱他,手穿过衣服摸到他的肚子上,手指轻轻地点在柔软的皮肤上,打起商量来:“等洗完了再涂一次药?”

井向泽拧眉,不理解:“为什么?”

袁也的很多行为他都理解不了。

但事实上,他很多个“为什么”,袁也自己也无法具体回答上来。

——因为无聊。

——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要这么做了。

好任性的人。

任性的袁也果然又答不上他的为什么,只径直从床上站起来,放在井向泽肚子上的手还顺便抬起把井向泽的上衣给脱了下来。

他把衣服随意丢在旁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到门口再乐滋滋地朝井向泽招手:“来洗澡。”

“……”井向泽沉默了一会儿,慢腾腾地走了过去,“用湿毛巾擦吧?伤口应该不可以沾水吗?”

他的脚打石膏的这十多天,都是这么弄的。

袁也走过来,掐了下他的后颈:“你洗,我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