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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我们谈恋爱(32)

作者: 杳杳一言 阅读记录

李韵笑着坐起来,傅临洲帮她摆好靠枕,“过阵子我再陪您去美国治疗,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李韵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临洲。”

“没什么。”

“去香港见到谭羲和了吗?”

傅临洲顿了顿,听出来李韵的旁敲侧击,他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见到了,但我希望您不要再托人跟我讲那些事了。”

李韵很是无奈,叹了口气,“好吧。”

“妈,帮我个忙。”

“嗯?”

“你能帮我修复一下这个吗?”

傅临洲拿出两个缠绕在一起歪七扭八看不出原状的东西,放在李韵的床头柜上,“您会的话就帮我看看,实在不行找刘阿姨帮忙,是两只钩织的铃兰花,不小心被扯坏了。”

李韵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难以置信中又带着点笑意,“什么意思?哪里来的?”

“别人的。”

李韵立即问:“谁的?”

“这个您就别管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李韵一副了然的模样,“难怪我跟谭羲和说你一直不谈恋爱是因为不开窍,但是谭羲和却说你不是不开窍,我一开始还听不懂什么意思,我现在我懂了。”

“我说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

“您别问了,我之前就说过,我对那些事没有兴趣。”

“到底是为什么?”李韵握住傅临洲的手,心痛地说:“临洲,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和你爸爸离婚吗?还是因为你爸爸当年——”

“不是,我不想聊这些,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状态,不结婚不恋爱对我的生活没有影响。”

“你只是还没有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不重要。”傅临洲打断李韵的话,他面色如常,语气却冷淡更甚,他说:“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情侣之间那些事,或者说江尧热衷于的那些事,对傅临洲来说毫无吸引力,远不如研发新品推向市场所带来的价值感。

傅临洲把铃兰花留在李韵那里,独自离开。

他回到煦山别墅。

车子停下,正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傅临洲突然想起谭羲和的话。

——工作了一天,在回家的路上,你会有期待吗?期待灯光亮起,期待放好水的浴缸,或者期待柔软的大床?

他原本觉得工作才需要期待感和成就感,生活只需要一日三餐一成不变就够了,可是现在他回到家,看着漆黑的别墅。

忽然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

临近年关,苏宥的心情却愈发低落。

铃兰花的事成了压倒苏宥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发现自己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梦到傅临洲了。虽然这个状况本就是他最希望的,因为他也知道,如果再不止损,傅临洲这样似有若无的温柔出现一次,他就要沦陷一回,永无宁日。

可现在真的梦不到了,他又忍不住失落,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害怕睡不着,又怕自己一觉睡到天亮,浪费了在梦里和傅临洲见面的机会。

现实里的傅临洲都为他拿出医药箱了,还握住他的手腕,这么好的素材,他却迟迟入不了梦,苏宥烦躁到无以复加。

看了看手机,十一点二十。

苏宥在床上打了个滚,重重地叹了口气,决定起床穿衣去找徐初言。

酒吧的灯光总是透着一股鬼魅,苏宥从出租车里出来,始终不敢进去,在门口晃荡了很久。可忽然想起傅临洲说他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下属,又想到徐初言骂他是怂包,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徐初言在吧台调酒,余光里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毛绒外套的学生模样的男孩跑了进来,看起来青涩又慌乱,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徐初言放下酒瓶,走过去,拉住了苏宥的手腕。

“初言?”

“你还真来了。”

苏宥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他像跟屁虫一样紧紧贴着徐初言,穿过拥挤人群,徐初言问他来这里的原因,苏宥小声说:“我睡不着。”

“为什么?”

“梦不到他了。”

徐初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啧了两声,“瞧你这点出息。”

“初言,我想喝酒。”

“你不是想喝酒,你是太孤单了,”徐初言把他拉到酒吧的角落,对着一个正在独饮的男人说:“程哥,陪我弟弟聊会儿天。”

苏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初言推到卡座上,徐初言说:“你坐这儿,我给你拿酒。”

“初言!”苏宥想跟着徐初言,又被徐初言一掌按下。

对面的男人放下杯子,打量了苏宥,笑了笑,问他:“今年多大了?”

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脸型窄而立体,高领毛衣外面穿了件牛仔外套,留着些胡渣,气质很成熟,初看时有些凶,但笑起来更偏向于痞气。

苏宥没接触过这样的人,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他怯怯地回答:“二十三。”

说完就低下头,不再回应。

直到徐初言端了杯果酒过来,苏宥揪住徐初言的袖子,求助地看向他,“初言,我、我想走了。”

“来都来了,”徐初言拍了拍他的脑袋,“想不想完全忘掉你那个没可能的上司?”

苏宥怔了怔。

“忘记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认识新的人,这是我刚来酒吧就认识的大哥,姓程,他白天就在对面的写字楼里上班,人很好的,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他聊聊,”徐初言望向程烈,询问道:“程哥,有空吧?”

程烈轻笑,“有空。”

“我家弟弟没喝过酒,你可悠着点。”

“放心。”

程烈拿起杯子和苏宥碰了碰杯,安抚他:“别怕。”

苏宥礼貌地笑了笑,看着面前的杯子,端起来又放下,始终不敢喝。

“失恋了?”程烈问。

徐初言帮苏宥回答:“恋个鬼,自己单相思,人家是大公司总裁,长得又帅,是直男,还有未婚妻。”

徐初言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苏宥的脑袋,“傻不傻啊?”

心事被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苏宥的羞耻感和罪恶感一下子达到巅峰,他闷头喝了一口,然后眨了眨眼,“诶?怎么我喝了没感觉?”

“这酒才六度,有感觉才怪。”

苏宥憨笑道:“谢谢你,初言。”

程烈静静地看着他,说:“都有这样一个过程的,迈过这道坎就好了。”

苏宥半信半疑,“是吗?是不是过几年我就能不喜欢他了?那我现在还可以继续暗恋他,可以吗?”

程烈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徐初言,徐初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且不说他是直男,就说他的身份和家境,你和他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徐初言坐到苏宥身边,苦口婆心道:“我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不要和有钱人谈恋爱,他们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亲身经历?初言你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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