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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关系(120)+番外

作者: 栖子七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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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雪下得太大,拍摄工作只能暂时停止,晏廷难得有了小半天的休假。

一进入信号区,他就给徐昀杉打电话过去,却半天没人接,这个时间应该是午休刚结束的时候,徐昀杉应该没事才对,他心里奇怪,给徐昀杉留了言,又收到了严徽发来的消息。

-你知道昀杉家的地址吗?

晏廷愣了一下,拨了严徽的电话。

严徽很快接起来,有些意外:“你那儿有信号了?”

“今天雪太大没法拍,导演让我们休息。”晏廷快速解释,又问,“你要他家地址干嘛?”

“正好事情都处理完了,我过去看看。”严徽道。

晏廷蹙了下眉,想到徐昀杉对家里的那种态度,犹豫道:“不好吧……”

“你去当然不好,你跟昀杉同辈,看着就不踏实,以前还跟别人打过架,更不受待见。”

晏廷小声嘀咕:“……我明明挺讨人喜欢的。”

严徽听见了,但也懒得跟他闲扯,继续道:“你既然要公开,肯定得先得到他家人的支持,要不然闹起来得多难看,我去的话,都是同一辈的,他们态度应该会好一点。”

晏廷:“那你小心点,他家里感觉怪恐怖的。”

严徽好笑道:“怎么,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晏廷没说话,心里也打起算盘,徐昀杉只要他别去查,他答应了也照做了,现在是他妈非要去,他被逼无奈才说的,也不能算食言。

而且如果能够谈妥,那就皆大欢喜,谈不妥也可以不告诉徐昀杉,之后再慢慢谈,徐昀杉最近状态这么差,说不定就是因为离公开关系越来越近,他家里的事不处理好,这结就要一直梗在心里。

徐昀杉总憋着不说,他也不能一直当没看见,总是要面对的,大不了等事情处理好了,他挨徐昀杉一顿打,再好好给他赔罪。

“我把地址发给你。”晏廷说着点开导航软件,输了徐昀杉家里的地址进去。

他发给严徽,想了想又道,“待会儿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吧,让我也听听。”

第66章

A市的雪刚停, 路面湿滑,严徽要专心开车, 晏廷发完地址后就先挂了电话。

大约过了半小时, 严徽的电话又打来了,她已经到了地方,但电梯有门禁, 徐昀杉家又在二十几楼,走楼梯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严徽按了下徐昀杉家的门禁电话,却没法打通,只能先在楼下等等,看等会儿有没有同一栋楼的住民回来。

好在很快就有人来了, 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婆婆, 严徽跟着她一起上去,运气很好,那人按的正好是徐昀杉家的楼层。

这老婆婆大概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因为严徽戴着口罩, 她没认出来, 但也发觉她是以前没见过的人。

老婆婆主动搭话:“你是新搬来的?”

“不是, 我是来找人的。”严徽友善地回道,“正好跟您一层楼。”

这房子每层只有两户, 老婆婆听了严徽的话,睁大眼睛愣了一下, 又不确定道:“24层?你是来找02户的吗?”

严徽点头:“对, 您认识他们吗?”

老婆婆又问:“你是来找现在的02户,还是以前的?”

严徽微怔:“这房子换过人吗?”

晏廷在那边也蹙了下眉,他对徐昀杉家里的了解只有这个房子,要是还搬家了, 那就不好办了。

老婆婆道:“换了呀,五六年前就换了,是个年轻女的买的,她也是有勇气。”

严徽有一会儿没说话,有点不理解老婆婆的意思,几句话的功夫,电梯已经到了,老婆婆走下去,却没急着回家,而是道:“你要找她的话只能去别的地方问问,这房子她买了也没住过,估计也不敢住。”

“我不找她,我想找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严徽说完,实在对老婆婆的话很费解,又问,“为什么不敢住?”

老婆婆一晃手:“哎,死过人的房子,哪个敢住?”

严徽心中一震,她戴着蓝牙耳机,这边的话晏廷都能听见,耳机那头也鸦雀无声。

那老婆婆见严徽眼里全是惊讶,疑惑道:“你不知道?你不是来找他们的吗?”

严徽勉强回了些神,很快镇定下来,道:“我一直住外地,很多年没联系他们了,今天回来才想着过来看看,大姐,他们家发生什么事了,你能跟我讲讲吗?”

严徽说得很自然,那老婆婆听了也没起疑心,她几步走到严徽边上,拽着严徽弯下腰,好像生怕被谁听见似的,声音压得很低:“差不多六年前吧,夏天的时候,妈妈大半夜的跳楼了,尸体拖走都没见家里其他人来,他们家本来当时就快破产了,每天吵得不得安宁,妈妈死了爸爸也跑了,这房子拿去抵了债,因为死过人,拖好久才低价卖出去,不过别人也没打算住。哎,我要不是在这里住太久,我也搬走了。”

严徽听得很认真,口罩下的嘴唇却紧紧地抿着,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虽然耳机那边没声音,但她知道,晏廷肯定也感觉到了。

她缓了缓情绪,又问:“那家里的两个兄弟呢?”

老婆婆听了严徽的话,皱着脸重重叹了口气:“这种家庭的孩子能讨到什么好啊?妈妈有病,爸爸还不是个东西,不过也是造化弄人,他们一家我也算一路看过来的,小两口刚结婚搬进来的时候多幸福,两个家境都不好,还是一起把生意做起来了,结果生的孩子得了白血病,治也治不好,不治又不行,好好的一家子看着就不行了,运气也不好,生了第二个孩子,骨髓也配不上。”

严徽深深地皱起眉,听到白血病这三个字,她忽然就反应过来了,晏廷几个月前拍了部电影,入戏太深心里难受了很久,跟她说了不少剧本的内容。

那剧本是编剧自己的事情改编的,因为治病很费钱,她前不久刚为他发过一次募捐。

简直跟这婆婆说的一模一样。

严徽暗暗吸了一口气,问道:“这家人是姓何吗?”

“爸爸姓何,妈妈姓徐,两个小的一人跟一个。”那老婆婆见她连名字都记不清,又好心劝道,“我可能话说得难听,但还是劝劝你,既然关系没那么熟,就别找了,也别联系了,哥哥死了还好,没死那就是无底洞,你说你真看到了,难道不救吗?当初刚出事那会儿,哥哥来找我借钱,后来要还我也没要,但一次我能帮,难道次次都帮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严徽沉默地听着,耳机里传来一串忙音,晏廷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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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昀杉赶去医院时,何穆之还在抢救,他站在手术室外面,看着门上亮着的红灯,脑子里一片茫然。

何穆之是颅内出血,手术不知道要做多久,他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了,再这么一折腾,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扛住,唯一庆幸的是卡里钱还够,暂时不用为了费用着急。

徐昀杉在手术室外坐下,看着地板,听着周围的声音,却只感觉身边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