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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个无脚鸟(45)

作者: 容膝 阅读记录

我对着里昂展开一个笑,还没来得及开口,里昂便加快脚步,把电脑和蛋糕放在茶几上,语速很快地问我:“你的肩膀怎么了?”

“撕裂了,不严重,我换个绷带。”

里昂换上严肃的语气:“去医院。”

“不想去医院。”

没吃早饭让我说话变得都有些软乎乎的,我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撒娇。

里昂脸上的僵硬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语气也放柔:“好,我帮你。”

里昂很利落地帮我换好绷带,常年在刀剑舔血的生活让他无比熟练这些基本的自救技能。

“好了,一定要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笑着回道:“知道啦。”

里昂没问我伤口撕裂的原因,我也没和他解释,我们都心知肚明,不过我还还是做下决定——今天找个合适的时间和里昂说清楚昨晚发生的事。

误会这种东西,如果堆积太多又持续太久,总有一天会排山倒海地崩塌。

我打开电视机,随便选了一部电影,里昂端起桌子上的提拉米苏,拿勺子挖起一大块中间的部分,递到我嘴边,我张开嘴,浓郁的巧克力和香甜的蛋糕胚在口腔中融合,滋润着我的味蕾,这让我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我歪头在里昂的脸上亲一口:“很好吃。”他的脸上也沾上了提拉米苏的巧克力粉末。

里昂的心情明显好转,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用很宠溺很包容的眼神注视着我,仿佛无论我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全盘接受。

我们在沙发上依偎着,聊着无意义的话题,我时不时地张嘴吃下里昂喂过来的蛋糕,电影是恰到好处背景音乐。

“Lu刚刚给我发了邮件。”

嗯?我坐直身体,把电影声调小。

“那份名单上有十三个人都和杜波依斯有往来,剩下两个,Lu说没有任何信息能够证明他们和杜波依斯有关。”

“有照片吗?”

里昂点点头,把吃了一小半的提拉米苏放回茶几上,拿过笔电,打开屏幕,屏幕上是Lu发过来的邮件,有几份标好内容的附件。

我点开名为“照片”的附件,从第一张开始翻看。

“这个,”我用鼠标绕着屏幕上的黑白照片画了个圈,“这张脸有点熟悉。”

“也是那天晚上的人?”

“应该是。”

翻到倒数第三张,我问里昂:“为什么照片是黑白的?”

“说明他已经没命了。”

我眯起眼睛:“全都死了?”

“不是。”里昂倾斜着身体点了一下鼠标,连着翻着两张照片,这两张照片……是彩色的,“这两个,没死。”

鼠标停在最后一张照片,照片的右下角用黑色的字体标注着:“诺尔·邓洛普”,名字后面附上一行加粗的红色字体:“近期和杜波依斯无接触。”

“这个人艾特帮我查过,他似乎只是安保公司的员工?”

“目前看是这样的。”

里昂翻到第七张图,黑白的,他解释:“另一个人,麦克·瓦特,近期和杜波依斯无接触,已经死了。”

我突然想到什么,吸了一口气,心跳加速,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很着急地开口:“邓洛普现在怎么样了安全吗?”

“安全。”

里昂的话让我松了口气,我翻到倒数第二张照片,“维维安·丘奇?他也还活着?”

里昂很隐晦地说了一句:“他要感谢自己姓丘奇。”

我了然,尽管丘奇家族在庞大的墨菲家族和利夏维家族尔面前不过是鹰隼面前的鹌鹑,但丘奇家族走的是从政的路,贸然杀掉丘奇家的小少爷,必然会带来舆论的负面影响,这些顶层家族都会注重自己的脸面。

但邓洛普怎么会没死呢?我觉得奇怪:“邓洛普怎么会没死?他也在名单上,墨菲怎么会留他的命?”

“你可以认为他已经‘死’了。”

“怎么说?”

“墨菲和利夏维尔最近两天才动手,我的人赶到邓洛普家中时,邓洛普躺在血泊里,吊着口气,被救活了。”

“他目前在?”

“我投资的私人医院,很安全,病房周围我安排了人手。”

这么看来,游戏的天秤似乎倾斜向我,我觉得庆幸,又觉得迷雾重重。

“怎么会这么巧?邓洛普真的是被你们‘救’下了吗?”还是说,他的‘死亡’,本身就是一个圈套呢?

里昂捕捉到了我想表达的意思,他呼吸一窒:“你是说——”

“对,所以我需要见他。”

活人嘴里,还怕撬不出真相吗?

“没问题。”里昂点点头,“他还在昏迷中,等他清醒,我带你去见他。”

“好,确保他的安全,也要、看好他。”

我暼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十点三十九,距离吃午饭还有一段时间,我有充足的时间和里昂说清楚昨晚的事。

我把电影调回正常的音量,让它继续充当背景音乐,我沉吟着开口:“里昂,你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第41章 玫瑰之魂

里昂似乎并不惊讶,但他骤然并拢的手指出卖了他,片刻,他展开手指,脸上挂起柔和的笑,他看着我说:“好。”

我清清嗓子,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厄尼斯特告诉我,康坦和昆西最近在满世界找人,或者说找东西。”

“找东西?”

“对,总之是在找什么,他们分头行动,但目标一致。”

“找到了吗?”

我摇摇头:“不清楚,我不清楚他们具体找的是什么,而且从厄尼斯特的话来看,康坦和昆西也没有线索,他们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碰运气,不过——”我顿住了。

里昂接道:“不过什么?”

我扭过头,和里昂平时:“我觉得他们要找的东西,和我有关。”

里昂沉默了片刻:“因为杜波依斯?”

“不是。”我否认了这个猜测,“厄尼斯特说他偶然听到,康坦在电话中提到‘十年前’和‘贝兹维奇’,所以我猜测,他们要找的东西,不是和我有关,而是和贝兹维奇有关,至于杜波依斯,他只是催化剂。”

“杜波依斯的剩余价值不多了。”

“对,他仅剩的价值,是绑架我的动机和他的死因,或许,丘奇家的小少爷听过一些故事。”

和维维安•丘奇见一面并不算难事,但丘奇家族实际上是墨菲的支持者,我和那位小少爷并无私交,贸然见面难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即便他知道杜波依斯的动机,也没有告诉我的理由。

所有我说:“但他的嘴很难撬开。”

里昂笑了一声,这声笑里甚至没有不屑和轻蔑,里昂是个行动派,对他来说,撬不开的嘴可以打碎,打碎了,那些秘密也好故事也罢,都会自己跳出来。

“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尽管我说这话并没有什么信服力。

“不会的。”里昂的话更没有信服力。

我低头看着地面,手工地毯像柔软的云朵,遮住了木质地板,我的脑子开始走马灯,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如同电影画面,它们正在我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回放着,裸露的欲望、交织的身体、真假难辨的心动、刚刚开始的猎捕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