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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个无脚鸟(51)

作者: 容膝 阅读记录

“说了什么?”

“她祝我们生活愉快。”

第46章 落地窗

里昂很好哄,听了我的话,他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他合上电脑,颇有些急切地朝我走来。

“工作结束了?”

“结束了。”

我被里昂压在沙发上,他的手按在我的胸口,我的嘴上落下几个浅尝辄止的吻,像是在品尝一杯红酒,或者一块点心。

“好甜。”里昂的眼睛里闪烁着我熟悉的兴奋,像见了肉骨的狗。

“有蛋糕的甜味。”

“是你,你好甜。”

里昂再次压下身体,很用力地吻上来,我们唇贴着唇,鼻梁蹭鼻梁,距离近到能清楚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当嘴唇分开的那一刻,我们用力地喘息着,里昂的脸庞发红,我想我也是一样的。里昂一直都很热衷于亲吻,就像狗喜欢用舌头舔主人一样,他喜欢亲我的侧颈,亲我的脸颊,最喜欢亲我的嘴,如同患瘾一般,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平静地想,里昂对我越来越无法自拔了,他已经彻底离不开我了,身体上,精神上,各种意义上。

调节好呼吸,里昂用手臂撑起身体,俯视着我,他的眼神实在不算清白,准确来说是过于赤.裸了,某个异常精神的部位顶着我。

“你像是要把我吃了。”

里昂轻笑一下,竟然摆出赞同的表情,但又反驳到:“我舍不得。”

“你很兴奋?”

里昂低下头,把脸埋进我的胸膛,他闷闷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很兴奋。”

很难把此刻的里昂和玛丽安面前的里昂联系起来,我觉得里昂非常有趣,他如同一个变脸大师,能做杀伐果决的领袖,也会当唯命是从的宠物狗。

“怎么这么兴奋?”

“我们被祝福了。”

我迟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说玛丽安?”

“对。”

“她只是随口一说。”

“我觉得不是。”

“还有其他原因吗?”

“没有,足够了。”

氛围实在是好,我觉得我应该说句情话,比如“以后还会收到更多祝福”之类的,但我说不出来,这是赤裸裸的谎言,我做不出承诺,也不想承诺。

“以后,我们会收到更多祝福的。”

我愣住,花了一秒钟来确认不是我说的,我忍住打破里昂美好期望的冲动,也没说符合的话,我的眼神飘向了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的光打在远处的高楼上,高调张扬和凄凉落寞杂糅在一起。

这天晚上,在里昂热情的邀请和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我们做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举动。

“这是办公室。”

“下不为例。”

里昂很主动地贴上落地窗,他结实的肌肉和挺拔的腰背显露无遗,真刀实枪操练出来肌肉恰到好处,如同一具完美的阿修罗雕塑。

“会不会冷?“”

尽管室内很温暖,但玻璃难免带着一些室外的寒意。

里昂扭过头,他的眼睛被情.欲染红,他说:“你让我热起来,好不好?”

我们在夜幕的笼罩下,在巨大落地窗前,在稀疏的星空下,交换了一个冗长的吻,距离变为负数。

远处的高楼被灯光点亮,如果刚好有癖好奇特的人拿着高倍望远镜往这里看,那他就能够两个紧紧交缠在一起的人。

里昂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担忧,他喘着气说:“别担心,这是单向的玻璃。”

“……我担心玻璃碎了,22楼坠尸案,还是裸体。”

里昂被我逗笑了:“宝贝,这是防弹的,碎不了。”

在里昂想拉着我再来一次的时候,我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重新穿好。

“说好了,只做一次。”

我觉得我有些太纵容里昂了,竟然会答应他做这种疯狂的事,如果玻璃不是单向的,如果刚好有人推门进来,如果……总而言之,一个疯狂的夜晚。

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在回家的车上,里昂咬着我的耳朵说:“我还想尝试顶楼的阳光房。”

这是平时的里昂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话,他今晚真是有些亢奋过头了,仅仅是因为玛丽安随口的祝福?不对,不仅如此,里昂的兴奋在我答应他“在落地窗试一试”之后后,达到了顶峰。

车内的黑暗被窗外的路灯驱散,我看着里昂亮晶晶的眼神,突然就读懂了他的心思。这个人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关系,终于从两个人的家里走向了外面的世界,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我也就很仁慈地,没有戳破里昂的热忱的希望。

————————

左肩的伤口慢慢好起来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它愈合的过程,那块被撕裂的皮肤下仿佛孕育着一支破土而出的芽,有点痒。

里昂在给我换绷带,他把绷带一一圈圈地拆下来,动作轻柔,一点不着急,那块丑陋的疤就暴露在了我的视线下。

我问里昂:“会留疤吗?”

“不会。”里昂低头在疤痕上落下一吻,“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就去做祛疤手术。”

“好。”我不喜欢在身体上留下不可消磨的痕迹。

这天下午,里昂出去忙,阳光很好,我趿着柔软的拖鞋走到二楼阳台,我能听到风吹落叶的簌簌声,能看见飘落的红叶,风不算太,但有些凉,我没由来得想起来一句很艺术的话,大致是说,神经裸露的人,被风吹过会感觉疼。

这种神经裸露通常被人类认为是某种馈赠,比如美貌,比如天赋,比如财富,馈赠是礼物,也是惩罚。

——但这不影响我的好心情,我久违地提起做咖啡的兴致,我从厨房里翻出落灰的咖啡机,洗干净,按照手机上的步骤做出了一杯看起来还不错的咖啡,当然,我没有考虑过拉花这种高难度的操作。

喝下第一口,有点苦,我加了方糖,喝下第二口,还是有点苦,我倒了一些奶,奶和咖啡融在一起,我满怀期待地喝下第三口——好难喝,说不出来的诡异。

剩下的咖啡被我倒进水池里,我打开水龙头,把水槽里残留的咖啡冲下去,我给里昂发了一条消息,“过两天给我做咖啡,用家里的咖啡机”。

发给安斯艾尔的邮件似乎石沉大海了,几天过去了,我依旧没有收到他的回信,我觉得他可能不太想让我认识他,也可能只想当个游戏的旁观者,只在必要时伸出援手。

但最近这段时间,我的好运似乎接踵而至,就像东方电影里的台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里昂给我回了消息,附带一张喝咖啡的表情包,他还给我带来了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得益于良好的身体素质,邓洛普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了,再过几天,他就能和玛丽安动身前往小岛了。

我给里昂回了一句“工作加油”,继续浏览网页,搜寻我需要的资料,右下角突然弹出一封邮件,没有标题,内容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