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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死你了,我的角儿!(167)

作者: 两杯白 阅读记录

江玉堂说:“明天晚上团里开会,安排后半年的工作。你俩……”

“我不去了。”江野瞅着自己的粥,如饮鸩毒似的强喝一口,“我得去辉耀录歌。”

江玉堂眼神从他脸上扫过,再看了眼汪橙,不知道这俩小子为啥又闹了别扭。

“鸳鸯靠都回来啦,长坂坡不能拖着不排。”周阔海放下筷子,“大柱打了多少回电话,要演曹操。也好,总比闷在家里强,俩小的别拖人后退。”

“曹纯呢?曹纯谁演?”江野耷拉着眼皮,闷闷地问。

曹纯是曹操的堂弟,在这出戏里与七进七出的赵云惺惺相惜,两人有三场打斗,这三场是戏核儿。

江野演赵云,曹纯自然要汪橙来演,问都不用问。可他现在问了,大家都看向汪橙,不知这里头有什么问题。

汪橙不说话,向来就是冷倔的脾气。

“宝宝?”汪雅梅叫了他一声。

江野脾气犟,汪橙不说他得说,“师哥,你要走总得给家里人说一声吧?”

李清芬惊讶道:“要走?往哪儿走?哦,江桃桃,你又欺负人了吧?”

江野没来及解释,汪橙“嗯”了声,委屈地起身回屋了。

江野:……

我操,这人真够……闷着头耍贱。

汪橙回屋气得够呛,他那贤惠师弟已经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端端正正摆放在地上,衣裳、日用品收拾得停停当当。江野进来时,他还在对着那堆行李较劲。

江野说:“你看看还少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汪橙没吭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墙和门都换成了玻璃的,里头看得见外头,外头看不见里头。

水声传了出来,他哥在洗澡。江野敲了两下门,流水的声音停了。

“明天一早我要去辉耀,就……不送你了。”他背对着门,不让汪橙看见自己的表情。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他知道,一定很难看。

水声又响了起来。

江野撅着屁股爬上床,心累。安慰着自己,十一他就会回来,过年也会回来……回来顶个屁用,他回来了,我不一定在家。

明日一别,再见真是遥遥无期。

身边轻轻一陷,汪橙躺在了他身旁。浴液的薄荷味钻进江野鼻孔,浅淡清爽,他特别喜欢闻,而此时爬在那里看了眼汪橙,又把脸别到另一边。

“明天为什么不去送我?”汪橙问。

他不回答,汪橙翻身压在他身上,唇蹭着他的脸,“怕哭?”

“哭毛。”江野连耸带推把人弄下来,“你要压死我了。”

汪橙伸手想把他往怀里勾,江野曲腿挡在中间。

“我要走了,再见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所以呢?”

汪橙像是故意惹他,“所以,我们两个月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江野果然恼了,跪起来把空调被、枕头、抱枕,所有够得着的东西全砸在汪橙身上,把人给活埋了。

“想打分手炮,门儿也没有!”

汪橙纠正道:“分别,不是分手。”

“有什么区别!”

江野的脉门被汪橙拿得死死的,就知道惹毛了他,什么话都能往外撂。

“汪橙你只管走,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再找一个。三条腿儿的□□不好找,两条腿儿的人不有的是!我叫你在北京都能觉得头上冒绿光,你的玉坠呢!”江野伸手探进他脖子里勾了出来,“你看看绿吗!绿到柬埔寨了知道吗!”

江野也是憋疯了,不过脑子只管往外喷。

“你这是挽留吗?”汪橙淡淡一句话叫他败下阵来。

江野腰杆硬是支愣起来,凶巴巴地说:“这是威胁!”

“有区别么?”

“……”

憋疯了的灵魂要死不活地挣扎几下,老老实实躺回躯壳里,江野心仍不爽地说:“叫你了解了解什么叫同床异梦。”他拉了被子罩住自己,小爷睡了。

这夜没人再说话,不知怎么睡着的。江野很早醒来,洗澡穿衣,都没能吵醒汪橙。

算了,弄醒他也不知说什么。临出门,他轻轻伏在床上,想偷偷亲亲汪橙。

那人翻了个身。

他悄么追到床的另一边,汪橙又翻了回来。

狗日的!

江野想揍他,心里难过的劲头冲上鼻梁。他仰面使劲眨眨眼,把眼泪洇了回去。

*

到辉耀录了半天歌、半天戏,江野待在录音棚一整天都没怎么出来。工作人员直夸,这孩子真拼。

手机一直静音,临走才敢拿出来看一眼,没有汪橙的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

只有高格的信息。

—桃哥我们上车了。

—桃哥我们到了。

—桃哥看,这就是我们的学校,帅吗?

……

他点进了汪橙的朋友圈找虐,这人从来不发朋友圈,上次发还是在平遥——我的瓮城。

而几个小时前有了一条动态,是北大大门的照片——我的北大。

多少人在评论里留言恭喜橙哥如愿以偿。

恭喜个屁,如愿以偿个屁,你的北大面前,瓮城算个屁!

“江野—”

有人叫了声,他失魂落魄地回头,是跟了他好几个月的保镖头子。

“丢魂儿了?”

江野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公司大门口,怎么出的录音棚,怎么下的楼,怎么走到这里,全不记得。连见晚的天色也是此时才发觉。

“没。”

“我送你回去吧,顺路。”

上了车,江野才觉得浑身疲倦。靠在椅背上,在外间不断照进来的灯火里,他合上了眼。

“怎么啦?瞅着兴致不高。”

“你唱一天也这样。”江野无力地说。

保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没瞧见你师哥?”

江野都快难受死了,脸拉得像头驴。

“呦,怪我多嘴。”保镖再一次多嘴:“吵架了?”一脸八卦。

江野忽想起自己那封央戏的录取通知书,“叔儿,你说央戏离北大有多远?”

保镖偏头看他一眼,以为他故意岔开话题:“你查查呗。”

江野立马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欣喜,不远。那意味着虽然不能和师哥住一个宿舍,起码想见就能见着。

“哎呀,我怎么这么笨!”江野叫道。

“怎么啦?”

“不会租房子住嘛,真是的!”

保镖:......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又听他说:“我觉得吧,人不能总想着赚钱,像我这个年纪还要多学习多深造,您说是吧?”

“是。”保镖不着五六答了句。他实在不知道和江野聊的都是些什么,便换了个话题:“听说没,鼓楼老街要拆迁。”

江野撇头看向窗外,车子缓慢地行驶在鼓楼老街上,中间还是那排梧桐树,两旁还是拥挤的商铺。下班的高峰期,这条路还是这么堵。

路中央的马路牙上,两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大男生勾肩搭背,说着笑着闹着,他恍惚间错看成自己和汪橙。扭着头瞅了很久,直到他们淹没在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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