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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死你了,我的角儿!(44)

作者: 两杯白 阅读记录

但这个家庭不一样,从江野到舅舅,再到舅妈,都把他当作了家里人。他潜意识里想融入进去,这是从来没有动过的心思。

江玉堂看到他露出微笑,问:“橙橙能喝点吗?”说话时已举起了酒瓶。

“能喝一点。”汪橙站起来把杯子递了过去。

看着一杯将半,李清芬忙拦着:“孩子只说能喝一点!”

江玉堂满不在意:“能喝一点就能喝一杯嘛。”

“能喝一杯就能喝一瓶呗?什么理论。”李清芬不满:“橙橙,他倒他的,咱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别逞强。”

“爸,给我也来点呗。”江野小眼神瞄着汪橙的满杯酒,跃跃欲试。

江玉堂给自己倒了两杯,把剩下的半杯给了江野:“我两杯,橙橙一杯,桃桃沾酒就醉,半杯不少了。”

汪橙说:“我知道他不能喝酒。”

江野想起了那晚喝醉办的丢人事,这会儿缩了缩脑袋有点想打退堂鼓,但兴致到了,还是强说了句:“酒量嘛,练着练着就有了。”

“你们爷仨就喝吧,喝多了老的领着小的撒酒疯我可不管。”李清芬话是这么说,已举起了橙汁,“我以水代酒,咱们先碰一个。”

“那就为迎接橙橙回家,走一个。”江玉堂说完,然后李清芬和江野也跟着说了一遍,“迎接橙橙回家。”

四只杯子轻轻一碰,江玉堂一口半杯,汪橙喝了一大口,江野只抿了下,连叫:“真辣!”

“那就都动筷子吧!”李清芬笑着说。

江玉堂夹着肉丝,又看看肉丁,感叹道:“这一看就不是江桃桃的刀功,瞧,这才叫肉丝、肉丁,江桃桃切的那个叫肉条肉块儿!”

李清芬看了汪橙一眼,从刀功上便能瞧出来,这是个办事认真的孩子。

“我就问你香不香,挑毛病不少!”江野转头给汪橙夹了一筷子,等人刚刚吃进嘴里就迫不及待地问:“香吗?”

汪橙点头,嘴里干净了才说:“好吃。”

“桃桃手艺是不错,但讲究个色香味嘛,兄弟俩互帮互助,这不,一大桌子不输正经大厨。”江玉堂夸赞道。

李清芬感叹一声,说:“这么大点的男孩,能把生米做成熟饭就不错了。都是不容易的孩子,桃桃从小没人管,不会做就得饿死。唉,橙橙......”江玉堂在桌下踢了踢李清芬的脚,李清芬反应很快,夹了块排骨给汪橙,“橙橙多吃点。”

“谢谢舅妈。”汪橙刚说完,江野瞪他一眼,“又来!”

汪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三人再次碰了酒杯,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气氛渐渐烘托出来。

江玉堂说:“橙橙,刚刚你舅妈提起来小时候,小时候都受过苦。我和你妈妈不必说,都是孤儿。就说江桃桃,还拱怀吃奶呢就跟着剧团大江南北跑,不管是剧院或是当街搭台演出,寒来暑往风里雨里的,在后台打地铺睡觉,几乎是天天的事。”

“我小时候那么伟大吗?”江野不知羞耻地笑着问。

江玉堂不搭理他,李清芬接着说:“那时候真是个奶娃呢,夏天晒得又黑、冬天冻得又皴,跟个非洲小难民似的,当时一个劲儿觉得这孩子长大怕找不到媳妇。哈哈......”

也不是父母不心疼,这行实在是太苦,条件就在那里摆着,养不出个如金似玉的娇气娃娃。

“到了学龄上学后就好多了,桃桃被留在剧团大院里,他小叔和你们太爷爷照顾着,那年我回来一瞧......”李清芬笑着说:“那小皮肤白嫩呦,吹一下都舍不得,纯奶一个色。”

“那我现在怎么这么黑?”江野问。

“不黑。”汪橙说。

“是吗?”江野又问。

“是。”汪橙很肯定。

“那好吧,我信你的。”江野呵呵乐了,一口口抿着,酒杯里的酒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大半。

江野的肌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但和汪橙坐一起,就比出了差距。李清芬看看这个比比那个,最后下了定论:“黑!”

一桌人又哈哈乐个不停。

其实江玉堂夫妇并不是很清楚汪橙小时候受过什么磨难,但他们俩年轻时就认识范星芒,知道范星芒是怎样的人。汪雅梅和范星芒闹到这个地步,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汪雅梅是高傲倔强的人,一走二十年不回头,不是活不下去怎会走回头路。现在汪橙又是这么个性格,他谨慎、内敛、敏感、不苟言笑,能看出来吃过不少苦头。

江玉堂怕孩子心里吃重,说笑话似的提起江野小时候的事,把话题岔开。

这段小插曲汪橙能看出来,他举起酒杯,“我敬舅舅舅妈一杯。”

“不敬我?”江野挑理说。

“矫情,来来,一起走一个。”江玉堂说。

碰杯之后,汪橙和江玉堂都喝光了杯中酒。

江野不甘落后,可惜捏着鼻子还是灌不下去。太辣,又端着老妈的橙汁顺了顺,心里直后悔,哪知道碰着碰着这就干杯了,人家敬人家的,我欠什么欠。

汪橙接过了他的杯子:“我来吧。”唇轻轻抿着杯口,稍一仰头喝了进去。

江野:......

他想说我用过的你不嫌弃呀!

还想问你这么能喝酒?

还想说......最后什么也没说,呆呆看着汪橙。

酒足饭饱,李清芬收拾着桌子,爷仨坐沙发上聊。

江野眼已眯了起来,酒意上头,昏昏欲睡。

江玉堂笑骂儿子没出息,汪橙却说:“这次强多了。”

江野冲着他傻笑。

看着兄弟俩这么和睦,江玉堂很欣慰。

想到餐桌上那个话题,江野说:“原来姑姑也是孤儿啊?”

江玉堂:“可不嘛,你师爷收她的时候犯愁给个什么姓呢?咱姓江,添一笔,她就姓汪吧。”

“那咱为什么要姓江?”江野又问。

江玉堂靠在沙发上,笑道:“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你师爷带团在乡下演出......”

那晚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实在演不了戏,师爷就跟人在屋里下象棋打发时间。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正酣,师爷看到一步妙招,举手落子间大喊一声“将”!然后就听到外头响起一阵婴儿尖锐的哭声。

“你师爷唱的是铜锤花脸,喊一嗓子二里开外都听得见。要不是他那一声‘将’惊哭了我,我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

“所以就姓江了?”江野哭笑不得:“咱这姓氏来得这么信口开河吗?那您为什么给我起个小名儿叫桃儿呢?是怎么个含义?”

江玉堂大笑:“因为你妈怀你的时候啥都吃不下,就爱吃桃儿。”

江野彻底无语了,这个随便的作风可真是一脉相承,能不能靠点谱!

汪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玉堂借着气氛问道:“橙橙,听你妈妈说你想学医?”

“嗯,已经跟着师父学了七年。”汪橙说。

“他好厉害的......”江野坐起来想插嘴,江玉堂挥了下手,江野配合着老爸,挨了隔空一掌似的倒了下去,嘴里还叫着:“啊,老江头儿好强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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