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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帝阁(121)

作者: 临安教司 阅读记录

裴朔雪轻飘飘地吐出的最后两个字,却似有万斤重,蓦地打在了赵璜的心上。

作者有话说:

不得不说,珩珩跑两步,裴裴就能追上两步,两个人注定要从床下打到床上。

——

差不多私铜过后就要搞太子了~擦掌擦掌

第85章 各异心

北疆竭汶岭,背山之处扎着数十个营帐,中间的红底银黄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逆着风,岑慎翻身下马,一把扯开中帐帐门,对上聚集在中帐里的两个将领惊愕的眼。

其中一个黑皮黑甲的中年男人面皮抖了一下,脸上扬起憨厚的笑容,迎了上去,招呼道:“老大,巡防回来了?坐下歇歇?我刚和德昌说这布防的事……”

他话音未落就被岑慎一把推开,岑慎紧走两步,抓住金德昌的领子,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拎起来。

“瞿逢川呢?”岑慎咬牙问道。

金德昌躲开岑慎的目光,瞥了一眼孟藏,嘴硬道:“瞿侯爷去了哪里,属下怎么会知道?”

“是你激他去越林的?”岑慎不和他打哑谜,直接道:“还换了他手下的兵器。你是嫌自己的命长?你要是嫌命长,自个儿去刑台上寻死,别拉上整个岑家军!”

“老大,你怕这个小儿?”金德昌圆目微睁,低吼道。

“德昌,怎么和老大说话呢?”孟藏托住岑慎的手,想要从中说和,却被岑慎再次大力甩开。

“让他说!”

金德昌梗着脖子道:“十年前我们岑家军过得什么日子?现在过得什么日子?老大你不觉得窝囊,我觉得窝囊!”

“二十年前,大哥和公主合离,战场重伤,心灰意冷当了和尚,军中老兄弟们又折了大半,皇家又有意打压,剩下的兄弟们心都凉了大半,不少人都想着解甲归田,是老大你说有你在,岑家军倒不了,我金德昌在军中替大哥游说,岑家军才没有散,那个时候,我质问过大哥一句吗?”

“十年前,老大你说要把瑞王殿下从蜀州接过来,说瑞王殿下回来了,兄弟们就有了主心骨,过不了几年就不用过被猜忌被算计的日子,也不用做那些违心的脏活赚钱,赚兵器。可老大你没能把瑞王殿下带回来,之后,宫中没了贵妃,陛下改军制,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有一半的兄弟压在安南地界回不来。安南王对岑家有多恨,老大你不是不知道,但凡和岑家沾上一点边的,进了安南地界都得褪一层皮,那半数的兄弟在那里过着什么日子,老大你有没有想过?”

“这些气,这些委屈,老大你咽了,兄弟们也跟着咽了,现在眼看着瑞王殿下回了平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又冒出一个太子那边的瞿逢川!”金德昌咬牙切齿道:“他在平都风光我动不了他,如今他跑到我们上阳地界指手画脚,这两日还总嚷嚷着要轻骑快打,当众打老大你的脸。”

金德昌喘了一口气,冷笑道:“他不是自诩三百骑兵可以深入敌军腹地吗?区区一个越林算得了什么,这个风头我让他出个够!”

岑慎深吸一口气,眸中风云涌动,他几乎是竭力压下怒火才让自己的语调不那么激动:“金德昌,你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念着旧情,许多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瞿家你不能动,至少不能用这么愚蠢地办法动!你就那么自信他会死在越林吗?你的侄子这些年在广陵赚得也够多了,可他不该把心思动在自家兄弟身上,前两年他偷工减料地造军械的时候,我有没有说过,军中你们铸铜分利,我都可以当做看不见,但是我手下的兵不能有一个是死在自家军械上的,长枪、铁盾、弓箭,所有这些拿着上战场的军械必须十足十地用好料,请好工匠,这是我最初同意接手私铜生意的初心,到现在,我还是这句话,钱财、军功,你们随便争,我不干预,但是只要战场上的家伙什一个个都得是好的,得是最好的!”

金德昌的脸色变了,他不可置信道:“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远儿当年牟利犯错,我确实不知情,之后我还特意跑去广陵揍了他一顿,打得他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从此之后,但凡是运过来的军械我金德昌都一一查验,我是在老大你这里立过军令状的,军械出了事,老大尽管拿我的脑袋去!这个时候老大怀疑我有他心,是不是太令人寒心了些?”

“那换给瞿逢川的兵器呢?你想说它们就是当初那唯一的一批假兵器吗?”

“是!”金德昌回道:“我金德昌发誓,那就是唯一的一批!”

岑慎忽地平静下来,眸中涌动地情绪化成了一潭静水:“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想要作为我的把柄?”

岑慎轻笑一声,金德昌反应过来自己激动说出的实话,背后霎时冒出冷汗。

岑慎松了手,掩下眸中的失望、愤懑,意味深长地在他胸。脯上拍了两下,转头道:“好自为之。”

说罢,岑慎拿起进来倚在帐门处的长枪,往外走去。

“老大,你是要去救瞿逢川吗?”金德昌索性没了顾忌,直接道:“他要是不死,定会发现那批兵器,到时候,你,我,岑家军上下都会死!”

“瞿逢川他是黎国的将军。”岑慎平静道:“他可以死在战场上,但不能因军中之人背刺死在战场上,那太讽刺了。”

说罢,岑慎甩开帐门,正如来时一般,北风卷席着他胯。下的黑马,一声令下,他带着两千骑兵往越林而去。

——

一个多时辰后,乌云忽地停留在营帐上空,肆虐的北风带着地上的灰尘,吹红了金德昌的眼睛。

孟藏见他已经在帐门口等了许久,顺着他的目光再看一眼营地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坐在他旁边,劝道:“德昌,今天的事情是你做得过了,老大他……”

“我知道。”金德昌暴躁地打断他的话,道:“可是我也是为了兄弟们好,老大要是把瞿逢川救出来,我们能……”

他话还没说完,被孟藏重重地撞了一个胳膊,孟藏低声咳了一声,金德昌抬起头一看,岑慎带着人从灰尘漫天的营门口冲进来。

金德昌紧张地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岑慎翻身下马,露出身后捂着胳膊的瞿逢川来。

金德昌紧了紧手,正想上前,孟藏瞥见他袖口的明光,忙起身拉了他一把,却没拉住,岑慎似有所感,回头瞪了他一眼,金德昌登时定在半路没动,眼看着岑慎将瞿逢川扶进营帐,随后随军医师也跟了进去。

瞿逢川脸色发白,褪了大半的衣裳,露出精壮的胸膛,胸。前两处狰狞地伤口斜切而过,自胸口贯到腹部,要是再往下一点,柔软的腹部必定被划出一个大口子。

岑慎没放别的人进来,亲眼看着医师给瞿逢川包好伤口,问了病情,医师下去开方子熬药,就剩下瞿逢川和岑慎一站一坐。

过了一会,瞿逢川不自在地开口:“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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