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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偷一个吻(69)

作者: 赠春枝 阅读记录

她下车前特地把长发扎上去了,露出来饱满的额头,黑色西装外套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无意间露出的冷欲,和外头的温度有的一比, 咖啡厅光线流动,此时笑起来,又平添几分妩媚。

刘总不是第一次见孟琼,但两人确实私交不多。他手指动了下, 眼睛一瞥看着孟琼, 迎合般笑起来, “该我恭喜程夫人才是。”

“八字刚有一撇, 刘总话早了。”孟琼淡淡地弯唇, 神情间却看不出半分排斥,算是应了这一声。

“爷爷刚走, 家事繁杂, 我一届女流之辈帮不上什么, 只是私下里时琅和我谈起几回刘总, 今天正巧碰上了,才想请刘总喝杯咖啡。”

“不知道刘总有没有想法投资一笔?”

孟琼微微侧头,饶有兴致地等着对方回答。

刘总没和孟琼对视,一时不答。

周围悄然安静,空气随灯光一同仿佛凝滞下来。

一番寒暄之后,这才刚进入正题。

老董事长逝世后,律师进入董事会上公示遗嘱,谈到的股权和财务问题,悉数令众人吃惊,转瞬把这潭风平浪静的水面搅弄起轩然大波。

现下局势暗潮汹涌,太子爷和小少爷分庭抗礼,好在太子爷身后早有孟家相助,如今独占一头。

孟琼此番来意不言而喻。

刘总心知肚明,如今是要他站队了。

“大家都知道刘总这些年跟着爷爷进公司,爷爷是明眼人,格局大,看得远。”

“股权如何分,总归是时琅他们的事。血浓于水,不比外人,亲情永远割不断。”

“刘总。”孟琼打起感情牌来,话里有话,“当年爷爷看中了你,希望刘总不会让爷爷失望。”

刘总坐在孟琼对面,明晃晃的灯光下,刘总感受到了不可名状的压迫感。

孟琼推过去一份合同,“对了,规避掉不必要的风险,这份合同以我的名义代时琅签。”

她帮程时琅做事,本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缓慢顿了下,散漫地靠在椅背,笑得很漂亮,“刘总带回去先看,您是程氏老股东,合同白纸黑字,管理权依旧攥在您手里,这份合同就我这个外人看来,都确实是笔不亏的买卖。”

孟琼话里话外抛出的这根橄榄枝,刘总心里明白是个难得的机会,他如今不站程时琅,也会被逼着站小少爷。这盘局,不落子才是死路一条。

他确实心动了。

“避免给你和时琅带来麻烦,刘总这边希望保密。”

不多言,两人都懂。

刘总点了头,带着这份合同离开。

孟琼没动,任由手边咖啡慢慢变凉,桌面摆着的绿植生意盎然,在灯下,每片肥硕的绿叶都散发着莹莹的光。

王安喃看着刘总的车消失在街角,从车里拿了孟琼的手机进来,正站在她身侧,“许小姐十分钟前来了电话。”

孟琼拨了回去,视线漫无目的打量起来,脑海里又浮现方才刘总的表情。她一早便知刘总出了名的难搞,精明贪婪各占一半。

这场会面,她也没什么把握。不过,程时琅这名头确实好用。

这么想着,手机这头接通,传出许黎火急火燎的声音:“琼琼,你人在哪儿?”

电话那头接着吵吵嚷嚷的听不真切。

这小辣椒十万火急的声音让人挑了挑眉,孟琼凝视窗外数秒,莹白色脸庞上,神情淡漠,她安静把听许黎把这通电话听完。

“我知道了,”孟琼应了声,安抚完许黎才接着说道:“你直接把地址给她。我来处理。”

方觉夏是一个人来的。

咖啡店没什么客人,孟琼一眼看见她。

身影娇小,跟在王安喃身后往里走,步子迈得很小,走得缓慢,风跟着她的脚尖,吹乱了她的长发。

隔着距离依然可以看出她精致的五官,不是勾人的长相,却轻易让人投去几眼目光。不同于孟琼这样明艳的美,方觉夏美得更惹人怜爱。

她纤薄瘦弱的身材裹在厚厚的外套里,眨着眼睛看过来时,眸光盈盈,干净的像一只幼鹿,楚楚动人。

孟琼开口:“方小姐是吗?请坐。”

“孟小姐你好。”

方觉夏和孟琼打了个招呼,在靠窗边坐下来。

“听许黎说你是京大的学生?”

“是。”

方觉夏眼睫一颤,努力挺直脊背,抬头和孟琼对视。

瓷白的小脸上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爱慕虚荣。是那种努力学习,热爱生活,干净简单的大学生。

清水芙蓉。

出于好奇,孟琼目光在方觉夏脸上停留几秒,很快透出几分可惜,一闪而过,掩而低头轻啄了口咖啡。

玻璃窗外天色暗下来,行人往来匆匆,路边闪烁明灭的光,和她们像是两个世界。

“找我什么事?”孟琼淡淡说道。

方觉夏抬眼看她,几分犹豫,仍是咬着红唇拉开外套。

一件宽大的粉色外套,看上去柔软舒服,她微微弓身,露出来圆鼓的腹部。

空气死寂。

“程时琅的?”

方觉夏抬眸看她,点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检测报告,顺着平滑的桌面推到孟琼手边。

孟琼扫了眼报告,明确看见一方鉴定人姓名程时琅,直接翻到最后结果。才眯眼看她,“给你五百万。”

方觉夏沉默不语。

干脆利落的答复让方觉夏分不清假意真心,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里一下乱得厉害,但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太好对付。她压制住心慌,脑海里忽然闪过程时琅的脸和其他画面,为了未出世的孩子,这一步始终要踏出去。

一辈子被人唾骂的苦,她吃就够了。

对面人的神情变化落在孟琼眼底,漆黑的眼眸意味不明。

“一千万。”孟琼隔着一段距离看方觉夏,眼里的淡漠凝固成冰冷,“把胎打了。”

很轻柔的女声传入耳,方觉夏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微微张嘴,嗓子像塞满了棉花,吐不出来一个字,对上那双看不透的眼睛,方觉夏纤瘦的身子软下来。

她不是孟琼的对手。

右手慢慢地覆上腹部,极富保护欲的姿态,眉眼挂着温柔道:“孟小姐,我没资格和你抢程总。”

“至于我的孩子,程总允许他存在,和我一样期待他出生。”

孟琼不说话,抵着下颌,眉头虽蹙,已能让人察觉到她的不悦和冷淡。

桌上握在杯壁的指甲泛白,方觉夏主动示弱,牵了牵嘴角,笑得悲惨,“我今天来见你,是背着程总偷跑出来的……我听保镖说程总和你订婚了,我只想看一眼他将要娶的妻子。”

“他承诺过明明会娶我。”方觉夏苦涩地说着,在明亮的光线里闭上了眼,有泪珠顺着眼尾缓缓滑落。在外人看来,冰冷的孟琼看起来像折断丘比特剑刃的恶魔。

方觉夏轻轻呼吸一口,她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主角是程时琅的脸,于是有什么逐渐清晰起来,方觉夏缓慢平复心情:“孟小姐,你见过程总爱人的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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