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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偷一个吻(7)

作者: 赠春枝 阅读记录

才没几句,就听见她甜甜腻腻地冲那头喊“honey”。

连应几句后挂了电话,才笑眯眯地说:“孟,今天请你喝酒。”

她说的酒吧是白皮女模男友开的,地段豪华,纸醉金迷。二人到时,她男友在门口等她。

进去后才发现今夜的酒吧别有洞天,男男女女围坐一团,灯光绚烂,恍若花海。

——那高鼻子英国男人站在人群中,变戏法般捧出一枚钻戒,半膝下跪。

他求婚了。

两人在霓虹灯下热吻。

孟琼找了个无人高脚凳,抱着手臂,散漫地移开视线。

她点了杯酒,无意识地一抬眼,注意到不远处台上驻唱的男人。

湖蓝色长衫外套件夹克,黑色马丁短靴利落,电吉他被抵在左膝,侧对她,露出黑色短发,眼神锋芒锐利,又野又冷。

在满室欢呼起哄声里,他显得格格不入。

眯着眼望向正你侬我侬的朋友,只她孤家寡人。

半趴在吧台上,这里视野极好,她捧着玛瑙酒杯小口入喉,烈酒微醺。

孟琼见过太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外籍女模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位,身边活生生的例子太多了。而结局大都不太如意。

结婚,对她来说,只是利益与利益间新的等价交换。

她早已过掉相信爱情的懵懂年纪。

这么想着,心脏像被蚂蚁反复啃噬。她微微抬头,一手托住下巴,妖娆的瞳仁带着浓重的不甘心。

酒喝得有些无聊,大脑不受控制的运作,眩晕和朦胧感接踵而至,孟琼轻轻一笑,才发现自己又喝多了。

她爱喝酒,但酒量不好,酒品也出奇的糟糕,只是必要时略微控制,旁人倒看不太出来。狭长的眼眯成缝,睨着台上的男人看了良久,直至灯光熄灭。

孟琼枕住纤长的小臂,侧倚着,撩眼看他。

酒吧内灯火通明。

她第一眼见时就注意到,少年很漂亮。

是看似乖巧的长相,不过眼尾微微扬起,宁静的眉宇下黑眸沉沉,像潜伏在丛林深处的野狼,磨牙吮血。

当然,她也没错过男人眸底野性的惊艳。

颀长身影走进,外套被他脱下来搭在臂弯,“打烊了。”

灯顶的光落在男人侧脸。

气氛开始升温。

孟琼心悸一下,眼角扬起来,醉梦酣欢。

“小孩儿,想和姐姐结婚吗?”

半醉半醒间,听上去不知是在报复谁。

似乎睨见他的唇似乎动了,没听清。

孟琼身体前倾,想要凑得更近些,却被他反手扣在身后,紧扣住纤腰,低头埋进她雪白的颈窝。

视线旋转,男人竟然拦腰把她抱起来。

她今晚很听话,没有闹腾,被高瘦的少年抱出酒吧后,才慢半拍推搡他结实的后背。

他蹲下来,轻柔地把她放在路边,仔细扶住她娇气又软绵绵的身子。

夜里的凉风吹到脸上,孟琼总算清醒几分,很干脆地“啪”一声,拍开面前陌生男人的手。

往后退一步,才慢吞吞扭头,边走边给王安喃打电话。

墨绿色绒面高跟鞋很惹眼,鞋跟细长,走路很累脚。

孟琼索性不再动,找个路灯停下,侧身倚在灯柱,随意踢掉高跟。

垂眼,手机屏幕不停闪烁,等待拨通。

男人站在她身侧,慢慢弯下腰,暗沉的目光扫过脚跟,白皙的肌肤被磨擦大片红痕。

“疼不疼?”

后知后觉感到胀痛。

孟琼抿着唇,低头凝视半跪在面前的男人,一时看得出神。

确保只是些轻微的摩擦后,他才起身,一动没动,一双黑黢黢的瞳仁对上她的,直勾勾。

明艳挂的长相,锁骨精致,美目潋滟。黑色的蝴蝶袖吊带上衣收紧,衬得腰身纤柔,袅袅动人,美得恰到好处。

男人的手慢慢抬起来。

指腹摩挲着唇角,染上明艳的口红色,孟琼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下一秒,男人的唇覆上她的。

吻很温柔,她闭上眼,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齿,又很霸道,不给她留一丝喘息的机会,只能汲取和依赖对方。

路灯明亮,偶尔又车流驶过,夜色正是撩人的疯狂。

再待孟琼醒来,已经天明,远山爬起薄雾染红山色。

屋内除了她,空无一人。她是独居,这个点不会有谁来。

记忆停在没来得及消退的吻里,似乎耳边还残存着滚烫且灼热的气息。

孟琼放空好一会儿,掀开被子下床,整个人脱水一般,唇瓣干涩得起皮。

她倒了杯水,赤脚跑到拉开落地窗帘,推开一扇窗户通风,有清晨的微风吹进屋内来,刮在微烫的脸上很舒服。

茶几上放着温度计,她刚量完。

——三十八度二。

还在烧。

孟琼蜷腿坐在沙发上,又抬手摸了好几下额间,叹口气,给王安喃发了个消息。

这时门铃响起,孟琼走过去,晃晃悠悠打开门。

门外的少年贴墙而立,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她,黑发乱糟糟的,像被雨淋湿过又干透。

昨晚鸽了他的事还历历在目,孟琼有点愧疚。

“你怎么来了?”

声音带着感冒的喑哑。

纪听白抬起头,盯住她苍白的唇色,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纤细的皓腕,把手里的塑料袋塞进她手心。

“里面有退烧药。”语调硬邦邦的。

手里的提绳还有男人留下的余温,孟琼怔了怔,低头看见白色塑料袋里,躺着好几盒药。

她张了张口:“谢谢。”

纪听白弯了弯唇:“我没别的意思,药不贵,你尽早吃。”

孟琼看着他,男人神色平静,唇角带笑,她只能抿唇应一句“好”。

高大的男人看上去乱七八糟,下颌骨冒出来浅青的阴影,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受了什么欺负。

“你进来洗个澡吧。”

纪听白没有反应。

孟琼以为他顾忌什么,笑了笑:“我独居,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我下楼帮你买一套。”

不知听见哪句,他抬起漆黑的眼睛,嘴角偷偷上勾,还是拒绝她:“我不影响你休息。”

说完,他转身,抬步消失在走廊转角,电梯门很快合上。

孟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空荡荡的楼梯间安静地仿佛没人来过,洁净的玻璃窗外,朝阳从云层渐渐升起,染出大片曙光。

拎着那袋药往里走,她冲了包感冒冲剂,暖融融的药味在味蕾蔓延开来。

想着刚才少年执拗的背影,她轻轻叹口气。

过了会儿放下杯子,往卧室走。

卧室的小夜灯还亮着,她躺上床,睡意袭来。

这觉睡到下午一点,烧已经退了。

孟琼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热水熏得脸泛桃红,睡衣松松垮垮,隐约能看见雪□□致的小腿。

四肢百骸都通透了,总算舒服些。

她把头发吹干才往外走,桌上还放着那袋药。

仔细看了眼,发现有支药是治蚊虫叮咬的,她侧过身,拨开卷发,看见镜子里的红痕浅了许多,只剩下一处弯弯的月牙疤痕,执拗的依附在耳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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