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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偷一个吻(80)

作者: 赠春枝 阅读记录

“琼琼,冷吗?”纪听白注意到她轻轻皱了下眉。

车窗关上,黄昏的景物像是蒙上了一层大自然的滤镜,马上变得模糊,隔着玻璃窗倒映在眼眸里。后知后觉般孟琼反应过来,夏天走了,秋天马上也结束了。

四季变换,已经悄无声息。“马上到冬天了。”她的声音轻轻地。

纪安黎在副驾偏头看过来,问到:“不喜欢冬天吗?”

孟琼摇摇头,“我念大学的时候,刚开始走台,特别怕冬天。”

那意味着她要在零下的温度露天工作。她记得有一场葡萄酒的商演,老板喜欢高开衩旗袍,一个半小时,她几乎是咬碎了牙,因此病了很久。也是那个冬天里,梁遇的治疗费用拮据,她沉默地向孟家低头。那段落魄的刺骨的冷太难忘记,孟琼不喜欢冬天。

不愿意忆起的往事,转而翻篇,一瞬,寂静的车厢里,她背后是流动的窗影,唇角轻轻勾起,微微侧头,眼神很自然对上纪听白静静凝视的目光。

“但现在很喜欢。”感受到手腕被男人牢牢攥着,长发不经意撩动,温热的燥意顺着明晦的光线流动。

一个眼神,纪听白漆黑的眸子藏着笑。

他们那一夜在伦敦遇见,也是这样的深秋,只是她绵潺如水的爱意,也在冬天。

很多个日夜里,当纪听白吻咬上她耳廓后那抹小月牙,漆黑的瞳仁里亮着光,没告诉她,那夜,是异国,也是故人。

她不经意的遇见,却不曾想过是他蓄谋已久。

陪纪安黎吃过晚饭后,开车去了程家。

程燃夫妇不在,保姆带他们上了二楼婴儿房,温暖的摇篮里躺着一个小宝宝,粉嫩嫩的小脸,在摇篮里翻了个身,朝人嘟着嘴笑。

纪安黎的手放下来,轻轻把宝宝抱起,触碰到怀里软软绵绵的小身体,她嘴角慢慢翘起来,“看起来很听话呀,长大了肯定是个漂亮小公主。”

纪安黎抱孩子的动作很温柔,纪听白站在门口看她,伸手揽住了孟琼的腰,抑制不住唇角的笑容。很久没见过纪安黎这样了。

当晚回去的路上,孟琼和纪听白又驶过那座桥,黑沉沉的水面上像有碎金涌来,复而摇摇晃晃地流向远方。

她环上纪听白的肩头,忍不住拥抱他,两条胳膊攀上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被染得暖暖的,孟琼又侧头亲亲他,神情温柔地滴水。

“那个孩子被她父母保佑着,在好好长大。”

“嗯,我们也要好好生活。”

纪听白看向她时,眼底倒映出她的轮廓,浓浓情意暗涌而剔透。

隔一周,孟琼出差在邻市,和创意总监沟通完想法,回到酒店,洗漱后习惯性进了工作邮箱,边吃晚饭边看邮箱。

回复了几个品牌的沟通方案和工作室内部的邮件,她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身体放松了些。

在茶几一旁摸出手机,闲暇下来,她翻了翻以前和纪听白的聊天记录,出差总是想到他,屏幕上的冷荧光衬得她面容更加白皙,孟琼忍不住笑着往沙发上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想给纪听白发消息。

【忙完了吗】

这一周他们俩都没怎么联系,孟琼一向事业心很强,她在外出差,而纪听白这段时间准备演唱会,各忙各的,偶尔打个短暂的视频,忙到精神虚脱。

指尖还在停留在屏幕按键的发送键上,下一秒,金属机身持续震动,马上弹出一个语音通话邀请来。

孟琼接通,懒懒地翻个身,极轻地笑一声,“忙完了?”

“今天差不多结束了。”纪听白那边传来乐鼓的敲击声,听上去嘈杂。

孟琼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钟,她无奈开口,“早点回去休息。”

纪听白似乎找个了安静的角落,声音低下来,听筒紧贴耳廓,低低的男声像是可怜兮兮扑着朝她撒娇,“琼琼,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快了。”还有一部分收尾工作,孟琼也挺想他的,“演唱会在什么时候?”

纪听白更委屈了,小声说,“你肯定没有看邮箱。”

孟琼下意识挑眉,视线往茶几上看,她电脑屏幕还亮着。总觉得他这话问得哪儿不对,孟琼想着,直起身子,重新打开邮箱,点进未处理的那一栏。

一会儿,她看到了那封未拆封的邮件,前天发的,不起眼,被工作邮件压在很下面,字数不多,没有写备注,大概率被她忽略的一封邮件。

点击进去。

孟琼扫了一眼,没料到这人竟然走工作流程约她。

“白白,”她笑意撩得人心痒,“你这邀请函不合格,哪有人的工作邀约这么赤/裸。”

写得跟示爱的情书差不多,字字句句直抒胸臆。

难怪被助理筛掉了。

最快处理完最后的工作,回到京城,孟琼低头看了眼时间,把手机塞回包里,和助理回了工作室。

专用化妆师给孟琼挑了个妆,上脸,亮白的灯光打在肌肤上,孟琼端详着镜面,金色的卷发下半遮半掩的面容,冷白色的肌肤透着嫩粉的好气色,乌睫浓密,樱桃色的唇瓣水汪汪的,如淌水的玫瑰花,明艳又妖娆。

她本人看上去不太满意,镜子里,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指尖在整个妆点了好几处,让化妆师重新调整。

“这么多年,你从来不关心我给你画什么妆。”

化妆师忍着笑,拿着化妆刷,重新帮她调整,笑眯眯地很满意,“这段时间,你的状态特别好。”

孟琼半靠椅背,下巴随着化妆师的动作轻轻抬,朝她笑,懒散又带一丝正经,“怎么说?”

“就单纯和我们说话聊天的神情状态都不一样,是那种很纯粹的高兴,上个月新签的那几个还和我打听这事,说你好像也没那么冷漠。”化妆师手极巧,在镜子里看着孟琼笑。

“我变化这么大?”孟琼托着腮。

化妆师没少八卦,忍不住打趣她,“那当然,瞧瞧昨天那条朋友圈的语气,甜甜腻腻,绝对不是你以前会说的。现在啊,你连呼吸都是甜的。”

孟琼弯着眼笑,脑海犹如陷入一片柔软的稻田里,心里鼓鼓胀胀的。

她那次病好之后,情绪与状态都好得不行,连看两眼阴沉的天空,也能瞧出几分明媚来。

离开之前,孟琼沉静地注视镜面里的美人,袅娜明媚,却无半点凌厉,连眼尾都带着笑,美得恰到好处。她抿了下大红唇,画出完美的弧度,笑意又从唇间溜了出去。

途中有段路况不好,一直堵车,孟琼看了眼时间,基本上踩着点进入奥体中心,孟琼隔着墨镜看室内广场正灯火通明,人如潮涌,已是人满为患。灯光下,女人低垂着眼,视线凝聚在手机屏幕里,一身粉紫色如媚蝶般大衣,脚下是一双裸色羊皮长靴。

手机上弹出来纪听白的消息,问孟琼在哪儿。

孟琼唇角带着笑,顺手点开相机拍了张现场图,又对着镜头自拍了一张发过去,照片里的人手指缝隙中夹着门票券,朝镜头笑得晏晏,瞳光满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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