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协议(55)
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徐时泽的会没一会儿就开完了,他披了件外套从书房里出来找吃的,没在客厅里见着人,转了一圈找到了在阳台上抽烟的陆一淮。
他插着腰站在陆一淮面前,“干什么呢?”
陆一淮被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差点直接把燃着的烟在自己手心按灭。
徐时泽伸手拦住他,哭笑不得,“又不是不让你抽,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陆一淮只得把烟从背后拿了出来,“我心情烦的时候才想抽烟的,平常很少抽的。”
徐时泽“嗯”了一声,让他快点进来,“你也不嫌外面冷。”
客厅里一直用来做摆设的烟灰缸总算是派上了用场,陆一淮按灭了烟,拿带着烟草味的手摸了摸他的脸。
“不冷,我热着呢。”
徐时泽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就听见陆一淮继续说。
“我还有更热的东西,你想看看吗?”
徐时泽恼了,“啪”地一声拍在了他身上。
“去给我把粥端出来!”
陆一淮用带着胡茬的下巴在他白净的脸上刮了刮,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厨房里了。
“对了,”陆一淮忽然伸出脖子看着他,“过几天我可能要去一趟宁城出差。”
徐时泽也没在意,随口应道,“知道了,什么时候去啊?”
“过几天吧。”
徐时泽算了算时间,“那你岂不是要在那边过节了?”
陆一淮招呼他来吃饭,“春节能回来的,事情一处理好就回来,耽误不了太多时间的。”
徐时泽早就饿了,一大早上起来挺一群人昏昏叨叨的讲话简直是要人命,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管理公司的事情,刚才在哪坐着差点没直接睡过去。
他看着陆一淮忙前忙后的身影,捧着碗问道,“你一年能赚多少钱啊?”
“怎么,打听你老公的工资啊?”
徐时泽在桌下踢了踢他,“问问嘛。”
陆一淮有点得意,“虽然现在我还是在给我爸打工,但是赚的钱足够养你了。”
徐时泽撇了撇嘴,“那我以后不去上班了好不好?”
这句话简直正中陆一淮下怀,他巴不得徐时泽天天呆在家里面。
他连忙赞同道,“我觉得好,你们那个公司之前差点倒闭还不是我帮你救了回来,其实我觉得他的前景不是很好,而且你们那个老板看起来蠢的很,不是很......”
他看了一眼徐时泽的表情,终于还是讪讪地闭上了嘴。
他搅了搅碗里的白粥,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这会儿委委屈屈地低着头说,“你干嘛逗我玩。”
徐时泽倒是不知道他对自己公司还有这么多埋怨,没好气地看着他说,“又不是我逼你说这些话的。”
他看着还是一脸委屈的陆一淮,问道,“你和卓承才接触了多少次,怎么对他这么怨念,他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陆一淮应了一声,嚼着小黄瓜含含糊糊地应着,“他这么个小破公司居然还能招着你给他打工。”
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小声嘟囔着,“而且他还是一个Alpha,还和你相处了七年。”
徐时泽懂了,这又是Alpha的占有欲在作祟了。
他好笑极了,解释道,“卓承他就像我哥一样,再说了他已经有孩子了。”
他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卓承他对我有恩,所以如果不是公司真的不需要我了,我会一直给他打工的。”
徐时泽看了眼好奇的陆一淮,摸了摸他脑袋,“之后我再告诉你好不好,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陆一淮点了点,岔开了话题,“你说你老板已经有孩子了,他是不是只比你大几岁啊?”
“大我三岁,怎么了?”
徐时泽忽然觉得很是不妙。
果不其然,陆一淮下句话就是,“你看他大你三岁都有孩子了,那我们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吧。”
“滚吧。”
第40章 银行卡号
陆一淮出差去了。
徐时泽一大早就起来了,一个人在家里做了一堆东西出来吃都吃不完,只好又把冰箱腾出来一些,把没吃完的全塞了进去。
等他干好这一切,他又想起书房桌子上全是乱糟糟的一堆书,擦了擦手又去收拾桌子了。
大宝在他脚边转了一圈,好奇地看着他忙来忙去的。
徐时泽知道自己从早上起来的时候一直在借口找事情来做,他精神一直紧绷着,他该休息了。
但是他不敢休息。
他一停下来就会想起那张脸,那张绝望的不带生气的脸。
他把书桌上的东西收拾妥当,靠在椅背上喘了一口气,然后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来昨天晚上做的梦。
他又梦见那个人了。
确切的来说他们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但是徐时泽就是把他的脸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那个Beta被大汉俺在地上无助的挣扎,记得他抬眼望过来时,满眼的惶恐无助。
奇怪的很,那个梦的开头都是他和陆一淮走在十八岁陌生城市的街道上,然后那个Beta忽然从转角处出现,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呼救,下一秒就被身后的大汉按在了地上。
大汉骂骂咧咧的,伸脚在Beta身上使劲儿踹了两脚,朝他啐了两口,然后把Beta像死狗一样拖走了。
他被陆一淮挡在后面,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那张被按在地上的脸在抬头的瞬间,忽地就成了他自己的脸。
好像被按在地上惶恐无助的挣扎,抓住希望又被踩入绝望的。
一直都是他。
徐时泽心“怦怦”开始狂跳,他本来都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
几年前做的心理干预很有效果,这让他这么多都能睡个好觉。
但是可能和他自己现在想要解开心结有关,那些和噩梦相关的记忆又开始复苏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抵抗它。
但是他错了,他并不能。
他还是当初那个十八岁的,带着一身血和伤,从大巴车里爬出来的少年。
他以为早就结痂的伤口在经年遮掩闷捂之下,早就开始化脓了。
他吸了一口气,把脑子里想着的东西抛出去。
他快步地走回他和陆一淮的卧室里,在衣柜里胡乱的翻找出陆一淮贴身穿过的衬衫,然后像是瘾君子一般,沉迷地吸了一大口气。
他之前没说全。
陆一淮其实也是他的药。
大宝不知道什么身后蹲在了他脚边,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不安焦躁,它伸出腿踩在他的脚背上,伸着身子瞅着他脸上的表情。
徐时泽把它抱起来给它顺了顺背上的毛。
丢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亮,是有新消息进来了。
徐时泽等着那一连串的消息振完了,这才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早上到现在他总算是露出点笑容来了。
他颠了颠大宝,好笑道,“你看看你爸爸,有事不说完,非要这样发一串的消息,也是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