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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凶我就亲你了(25)

作者: 郁逢早 阅读记录

风凉凉的吹在脸上。许觅想起包厢里他们聊的,忍不住说:“梁先寻,你以前也是这样吗,不爱笑也不爱说话的。”

男生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梁先寻走得不快,等着许觅的脚步跟上。

“嗯。”梁先寻道,“那时候性格不好,说多了会不耐烦。”

许觅“哦”了一声,小声说:“其实你现在也不喜欢说话,嗯,也不爱笑。”

“好很多了,”梁先寻看了他一眼,继续道,“高中的时候,除了成绩好一点,就没别的优点了。”

许觅嘴巴一快说:“没有啊,你高中肯定也有这么帅,是不是很多小迷妹呀。”

梁先寻发出一声轻笑,道:“没有,要是你看了我高中的照片就不会这么说了。”

许觅道:“还真想看看。”

梁先寻说:“有机会再给你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太冷了,摩托车一直打不着火,梁先寻半倚着车,拿手机给于望津打电话,电话响了大半天才有人接通。

那头是江因的声音:“喂,梁先寻啊。”

“嗯,于望津呢。”

“刚喝酒了,烂醉,”江因嫌弃地扒拉开腿上横过来的手臂,“于望津,还能说话吗,梁先寻找你。”

听见那头乱糟糟的动静,“算了,”梁先寻道,“没什么事。”

江因话还没说完,就被于望津抢了手机挂断,紧接着人被压住,于望津脑袋蹭过来,贴着他的脸使劲哼哼:“江因,你怎么不说话。”

江因烦得要命,又不好把人丢下直接走,“不想说,狗吧你!别咬我。”

侧脸被弄得都是酒气,江因擦掉脸上的口水,推也没把人推开,再一转身,于望津都睡得四仰八叉了,脸靠着他的肩,挤得好几个红印。

烦归烦,江因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又帮他擦了脸,好一番折腾,才洗漱上床睡觉。

“怎么样?”许觅问。

“说是醉了,”梁先寻说,“来不了。”

许觅摸摸车把,有些焦急,“那我们怎么回去?”

梁先寻站直,目光往周边逡巡了一番,道:“我帮你叫车,你先回去。”

许觅问:“那你呢。”

“我找个宾馆住一晚,明天修好了车再回去。”梁先寻说。

许觅道:“别,我陪你一起吧。”

梁先寻道:“嗯,我记得不远有一家宾馆,去看看。”

深夜的风温度骤降,凉飕飕的穿过领口袖缝,让人忍不住地跟着打颤。

幸好,不过一百米的距离,就看见一家亮着灯牌的宾馆。

两人走到前台,“你好,订两间房。”

前台撩起眼皮扫了他们一眼:“只有一间双人的。”

梁先寻顿了顿:“算了,我们去下一家问问看。”

许觅从他背后拉了拉他的袖口:“没事,就这个吧。”

梁先寻深深看他一眼,才对着前台道:“嗯,行,那就这间吧。”

一进房间就赶紧开了暖气,许觅坐在床沿好久,才勉强暖和自己的手。梁先寻脱了外套,在书桌边坐下,“明天我们早点走,应该能让你赶上回家的车。”

许觅说:“不着急,我跟我妈发消息了,说晚一天回去。”

梁先寻“嗯”了一声,于是房间里安静下来,虽然同过宿舍,也独处过许多回,但此时此刻,在宾馆房间这种具有特殊意味的地方,窗帘紧闭,能听见外面时有时无的风声。

气氛也变得奇异起来。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许觅低头捏着手指,忽然觉出几分不自在。

许觅抬起头:“你——”

梁先寻在此刻也开口:“你先去洗澡吧,暖一暖,早点睡觉。”

许觅止了音,他也要说这个来着。“好。”

衣服都脱完了,但这个花洒轰隆隆响了半天,洒下来的都是冷水。实在没办法,许觅穿上裤子,扒着开了一道缝的门,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没热水。”

梁先寻走到门边,“我帮你看看?”

“好,”许觅应得匆忙,身体一侧,露出半边瘦削的肩膀,他忙背过身,“我先穿上衣服。”

梁先寻转过脸,喉结上下动了动,“嗯。”

浴室里弥漫着冰凉的水汽,梁先寻进来看了一下,三两下就帮许觅调好开关,等到出了热水才出去。

许觅伸手去碰花洒下的水珠,滚烫的水流滑过手指,带起一阵舒服的麻痒。

宾馆用的是一次性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很淡,许觅将就着冲洗一番,囫囵套上衣服就出来了。

酒店的拖鞋太大了,他穿着显得空空荡荡,像偷穿大人鞋子的小孩。

局促地动了动脚趾,许觅用毛巾擦着头发忍不住看了一眼梁先寻。

梁先寻靠在窗边,刚好挂断电话,看向他,道:“吹风机在柜子里。”

许觅点点头,趿拉着大码拖鞋,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去拿吹风机吹头发。

脚踝处的线条瘦而直,在宽大的裤脚下若隐若现。

空气里好似也弥漫着淡淡的热气和香气,许觅开了吹风机,声音呼啦呼啦地响起,乱乱的发顶被他用细长的手指拨弄来拨弄去。

梁先寻垂下眼,用指关节蹭了蹭鼻尖。转身拿了衣服进去洗澡。

等梁先寻也洗漱完,房间里熄了灯,只剩空调在嗡嗡地响着。

一切都很安静,仿佛能听到对方平静和缓的呼吸声,其实今天很累了。

但躺在床上,许觅翻了不知道多少个身,都没能顺畅地睡着。

转过身体,对着梁先寻的方向,许觅睁开眼睛看了看。

光线很暗,只能看到对方侧脸的阴影。

梁先寻睡姿很规矩,外头的灯光透进来一点,落在他脸上,半明半暗间,许觅看见他的睫毛动了一下,于是忍不住小声问梁先寻:“睡了吗?”

“没。”梁先寻睁开眼,嗓音有点沉,“睡不着?”

“嗯,”许觅卷住被子,“不怎么困。”

梁先寻动了动,侧过脸来,说:“不困就聊聊天。”

“聊什么啊?”

“聊聊你,”梁先寻说,“怎么样?”

许觅微微睁大眼睛,“我?”

“嗯,”梁先寻说,“怎么那么惊讶。”

许觅皱着眉想了一会,“不是惊讶,就是感觉自己没什么可以说的,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很普通的,可能丢到人群里就看不着了。”

“你看我哦,我从小学到大学,都是班上的中等水平,高不成低不就,扑腾两下,就看不见水花了。”许觅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太平凡了点……”

“不会,”梁先寻说得缓慢,但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只要你站在那儿,就总有人能看得到。”

他说:“我看见了,许觅。”

每一个字都落得清晰,像小石子,每一颗砸进湖水里,都会激起或大或小的涟漪。

“嗯。”被子的味道干燥温暖,好像很少这样听见别人直白的话语,许觅耳朵泛起了热,他忍不住避开自己的话题,“算了,不要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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