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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凶我就亲你了(34)

作者: 郁逢早 阅读记录

都是毫无理由的,突破界限的。

是他率先打碎了玻璃,把许觅也拉进这个混乱不堪的地方。

他太急了,犯了错。该反思的。

但他忘了,感情和做题目不一样,不是循规蹈矩一步步来的。

走错了的步骤倒退不回去,产生的牵连也无法因为三言两语就割断,反而会变得更加错杂纷乱。

它变成迷宫,让人迷路,让人在漆黑的夜里无法抓紧温暖的手。

感情就是这样,捉摸不透,耗费心神。

【你去医院了?】

收到这条消息是在十五分钟之前,坐上公交车,但许觅看着手机,并没有马上回复。

车窗只开了半扇,初春的风不刺骨,但也让人难以承受,只是会让人变得清醒一点而已。

手机再次振动。

嗡嗡振得手心发麻。

【许觅,你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靠着车窗,前方堵车,司机踩下刹车,他撞上玻璃,鼻头猛地一酸,头晕脑胀间,还是心软地敲下回复。

【没有,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语气和往日一般平和,连一点怒火都自己嚼碎了吞下的人。只是温吞地吐出这样一句看似冷淡的话,没有爆发,也没有争吵。

于是手机终于偃旗息鼓,足足三分钟,聊天框顶端的正在输入中才消失不见,仿佛濒死般地喘了一口气,手机响了一声。

却只有四个字。

【注意安全。】

医院里,猫病怏怏地窝在笼子里,看上去没有多少好转,甚至眼皮都耷拉下去,仿佛这趟折腾,又耗费了它不少生命力。

皮肤上的溃烂触目惊心,临时的治疗好似只是杯水车薪,许觅喂它吃东西,猫懒懒地看他一眼,细细地喘着,艰难而无法动弹。

直到最后,也只是用暗红的舌尖舔了一点水喝下。

医生的表情很不好看,语气凝重,“它拖了太久,能不能坚持下去,说不好。”

许觅看着医生给猫扎留置针,肯定很疼,但猫只是轻声叫了一下,便动也不动地让医生输液。

画面转换,让他想起那天,脸上都是伤的梁先寻,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让他上药,不怕疼似的。

但只要是伤口,哪有不疼的,猫的眼睛里溢满了透明的液体,它在哭,只是没有流下眼泪。

可一颗颗的,还是掉进了人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一只无家可归, 奄奄一息的猫。

隔着冰冷的笼子和许觅对视着,双方都一动不动,最终是许觅先败下阵来, 偏过头用手背狼狈地揩了一下眼睛。

渺小的, 不堪一击的生命啊,总是在残风里摇摇欲坠着。

走出医院时,许觅恍惚地想着,明天来,猫还会在吗?

心神不宁地朝公交站走去,在他没注意的角落,一辆黑色轿车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车窗的暗色玻璃反射出模糊的光线,车窗下, 是一双阴鸷的眼睛, 视线如影随形地黏附穿浅色卫衣的年轻男生身上。

猛地,车子急刹车停下。

神情冷漠的男生伸手拦车,不耐烦地屈指敲响车窗, 冷冷两个字, “开门。”

梁方海瞪大了眼睛,握着方向盘,竟然犹豫了半秒,才瑟缩着开了锁。

梁先寻没有坐上副驾,而是绕到另一边,在梁方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五指收紧, 活生生把人从车子里拽了出去。

安全带嘣地弹到梁方海的脸上, 唰地留下一道红印, 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你,你干什么!”

梁先寻三两下坐进车里,重新发动车辆,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冷冷道:“给我滚上来。”

梁方海这个时候才真切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身上,有多么恐怖的力量。

但他还是上车了,堵着一口气,凭他是他爹,梁先寻不敢把自己老子怎么样的。

安全带咔地重新扣紧,梁方海的呼吸还没放稳,车子就猛地冲了出去。

宛如一把离弦的箭,梁先寻踩下油门,一脚到底,车子几乎是飙出去的,但他还在加速,车子开始不受控地左右摇摆起来,极为可怖的不受控的感觉席卷了梁方海的心脏。

“畜生!你疯了?”他抓着把手失声尖叫,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出现一丝裂缝。

梁先寻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神可怕的平静,“不是要逼我吗,那就一起死啊。”

刺啦——

车轮因为速度过快,摩擦着粗糙的路面,发出刺耳的尖音。

梁方海贴在车门上,能感受到车门轰隆撞上风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反胃起来,脸色寡白一片,不敢去抓梁先寻的手臂,只能压抑着声音恳求:“儿子儿子,先停车,我们好好说,行吗。”

“行吗!”他崩溃地又问了一遍,脑子里的弦终于崩断了,不再虚以委蛇地惺惺作态,“梁先寻,你他妈停车!有话我们好好商量!”

呼——

窒息的车速猛地降下来,梁方海整个人都眩晕起来,脑子里像灌了水似的嗡嗡作响,刚从生死线拉回一只脚的感觉,实在是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

梁先寻一停下,他立马倾身疯了似的拔了车钥匙,面红耳赤地喘着粗气把钥匙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梁先寻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方向盘,黑沉的眼底有漫出的血丝,就这么盯着梁方海的脸。

“为什么跟踪他?”

“能有为什么,”梁方海缓过来了,嘴巴不由自主地开始犯贱,“我儿子喜欢的,我不得多看几眼么。”

最后半个字还在嘴里没有吐出来,脑袋就被狠狠地往窗户一掼,玻璃上顿时出现一道裂缝,有血顺着额角淌下来,梁方海一摸,表情扭曲:“是,兰燕生不了,我这辈子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没办法,程茯苓那个贱人对你不上心,只能我这个当爹的多关心关心了。 ”

梁先寻揉了下手腕,没有预兆地再次闷声挥拳,揍上梁方海狰狞的脸,嘭地一声,梁方海捂着半边脸,终于噤声了。

“你知道吧,这就是和小三结婚的下场。”舌头顶了下口腔内壁,梁先寻偏了下头,一手按在梁方海的后脖颈上,力度压得梁方海挣脱不了,卡着喉咙无法抬头,只能像只臭虫在底下唔唔乱叫。

“梁方海,你别逼我,要是我疯了,你也得跟着一起死。”梁先寻寒着脸一字一句地说着。

梁方海起初是不信的,但现在,刚刚飙车后的余威还残存在耳膜里,嗡嗡地振动着,一股后怕涌上来,他费力地偏着脸,从梁先寻手臂的缝隙间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梁先寻逼近了:“你就该孤独终老,烂死在臭水沟里。”

“嗬嗬——”梁方海缓慢地笑出声来,喉咙发出艰难的气音。

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车载支架上的手机屏幕显出来电人的姓名。

——兰燕。

梁先寻腾出手滑动接通了,女人焦急而崩溃的声音从听筒快速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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