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暮光之城]灵与肉(32)+番外

作者: 傅濯缨 阅读记录

温暖的晚风吹拂,带来迷人的花香。月色朦胧,大厅里的音乐离得那么远,人群也不会靠近他们。

“我猜到你在这。”洛伦娜说着也向前——现在他们俩只剩下一步远,于是停在这个距离间。他们离得如此近。

“你怎么不去找你的未婚夫呢?”他用古怪的语气说。听得出来,他不想表露出厌恶,试图把这压在虚假的温和语气下,可是没有成功。

“我不想去。”洛伦娜抬起眼睛去看他,“我累了。”

如她对沙菲克家的女儿们说的,凯厄斯英俊迷人、气度不凡。他因为洛伦娜的话微微一笑,那锋利尖锐的五官就柔和起来,目光温存,在月光下明亮动人。

“你不该浪费时间做这些事。”他伸出双手,握住了洛伦娜的胳膊,喃喃道,“瞧瞧你被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弄成了什么样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毁掉。”

“我没有被毁掉,凯厄斯。我……尚且没被毁掉。”

洛伦娜着迷地看着凯厄斯。他没有呼吸,而他的双手冰冷的温度就贴着她的皮肤。她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气,似乎有广藿香和檀香在其中,阴郁而神秘,让人想到宗教与神灵;这香气几乎渗透她的进了血液,在思想里充盈,唤醒了更多情感。

“一把锋利的剑却被镶嵌了太多宝石,被泡在蜜与砂糖里,被丝绸包裹……它会因此腐烂,会变成废铜烂铁,会变得毫无价值。”他用诱人的轻柔语气说着,“我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你知道吗,我最亲爱的洛伦娜?我希望你能回到你本来的样子。”

洛伦娜笑了。

“我不是剑。”她说,“我是人。”

凯厄斯也笑了起来——他这样开怀地笑起来时更加有生气勃勃的样子,似乎是在一瞬间变成了人类。他摇了摇头,收回双手,笑道:“是啊,你当然是人了!”

洛伦娜垂下眼帘,仍是笑着。她不是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烛光已经把他们的旁观者的身影拉长,他站在拱门的阴影里,从幔帐旁边窥视他们已经有一会儿了;凯厄斯肯定比她更早发现了他,可是他并没有提醒洛伦娜,就像有意为之。他们这位旁观者似乎是终于无法忍受了:他撩起窗帘走了过来,眉头紧锁。

“看来这位就是你给自己找的情夫了,亲爱的。”埃里希说。

洛伦娜看向他,她的笑容渐渐变冷,几乎成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埃里希更多是一种烦躁与无奈,他那继承自母亲的巴伐利亚人的分明轮廓给他的容貌带来更多阴影,让他本就下垂的嘴角更带有些许厌恶。

“没错,他就是。”洛伦娜坦然地说。她瞪着埃里希,就好像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似的。

凯厄斯瞧了瞧埃里希,目光又转向洛伦娜,仿佛还嫌这二人的纠纷不够点燃仇恨的火焰,他向洛伦娜伸出手,含情脉脉地问道:“亲爱的,愿意和我一起跳舞吗?”

洛伦娜几乎是立刻就把手递给了他。凯厄斯冲着埃里希一笑,像个得胜者一样,牵着他的女伴走向舞池。

第21章 嫉妒 你嫉妒了吗?

“你们的关系不像你们表演出来的那么好。”

凯厄斯带着洛伦娜走进舞池里,新的一支曲子刚刚奏响,洛伦娜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冰凉的手贴着她的腰,他们随着音乐起舞。此时的舞池已经没有那么多人,他们不必躲避着擦过的人群,只管自在地跳舞;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我们互相厌烦。”洛伦娜低声说,“并且早已经达成了开放式婚姻的协议。”

“他去意大利寻找你时,我还以为你们是美满的一对。”

“他只是装装样子,让别人以为我们很幸福。”

他们转了一个又一个圈,跟着乐曲的节拍迈步,这是他们的第一支舞,然而却有着天生的默契。凯厄斯因为“开放式婚姻”这个名词而皱了一下眉,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然而一时之间并不能把它和洛伦娜联系在一起——她的容貌在明亮的灯火下显示出柔和的光晕,形态优美的双臂□□着,搭在他身上;她的体态和神韵,使人想起头戴桂冠的公主。

她继续说了下去。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认真考虑过好好经营这段婚姻。我对埃里希说:既然我们订婚了,我们或许应该先试着爱上彼此!可是他不想这么做。”洛伦娜垂下眼帘,目光晦涩,“埃里希的女朋友已经和他在一起一年了,在她眼里,我才是插足的第三者。可是埃里希不会娶她,因为那个女孩是麻瓜出身。”

“他不该这么做。”凯厄斯指责地说,“他把你变成了受害者。”

“抱歉,我不该和你抱怨这些的。”洛伦娜平淡地说。

大理石砌成的地面上,枝形吊灯的影子被来往的人踩碎;桌上花瓶里精美的花束间,红玫瑰变得那么突兀,在烛光下孤寂地绽放,使人想要将它采撷而去。他们的舞步轻盈而缓慢,虽然与其他客人们并不很遥远,只有几步的距离,但他们的世界却那么陌生,就像是在那几步的间隙里出现了真空的墙壁,叫凯厄斯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怒火。

“就在刚刚,你和我强调说你是人而不是剑;你不想我把你当做一个物件,那么我遵从你的意愿,把你当成一个平等的人。可是你难道不是正在主动割裂你自己的灵魂吗?”他怒视着洛伦娜。有一瞬间他几乎想要立刻把她带走,不顾他们的约定把她转化,叫她不会再受到污染。他手上的力气大了点,洛伦娜因此颤抖了一下,却被他强行按住。他掐着她的腰际,把她拉得更近了。

“我并没有割裂我自己。”洛伦娜却没有露出胆怯的表情,相反地,她也用力握住凯厄斯的手,随着音乐向前迈了一步,凯厄斯不得不随着她向后退,“为了逃离这里,我已经做了很多事情。”

凯厄斯因为她的态度而慢慢扬起一抹笑容,他钟爱洛伦娜具有攻击性的一面,那种神情给他一种错觉,就像是他们两个无限接近,冥冥之中如同无法割裂的一个整体,游荡到永不寂灭的时间的尽头。“那就说给我听。”他的目光带上狂热的神色,他无法在这满室乌合之众的注视里与她的血肉融合,只能更加渴望着从精神上离她更近。

“婚礼不会成功举行。父亲似乎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察觉,他躲在美洲,想要避免麻烦,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缺席我的婚礼。”洛伦娜说,“我会在我父亲露面时杀了他,在那之后,我除了离开没有别的选择。”

“而埃里希不会得到你。”凯厄斯补充道。

“没错。”洛伦娜笑了笑,她碧绿的眼睛看向他,“怎么,你嫉妒了?”

他咬着牙,眉头紧锁。他们依然跳着舞,可是接下来的舞步变得紧张,悬而未决的疑问让他们俩都错开了目光,某种极深的思虑抓住了凯厄斯,使他一言不发地思忖。他们正转过克拉布和高尔家的男男女女,他用只有洛伦娜注意到的蔑视的目光瞥着他们。这一种不常在他脸上出现的神色映在洛伦娜眼里,愤怒、焦躁、怀疑——以及迷恋。在他那虚假的黑色虹膜的最中央,更深处的困惑击中了他,他的内心进行了一场古希腊式的辩论。在这场辩论中,情感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上风,使他重新看向了他的舞伴,他说:“是的,我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