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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102)

作者: 是笙 阅读记录

话音刚落,面前一片漆黑。

梁径吓死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打电话给原曦,原曦说她回南棠了。梁径又打电话给吴爷,问时舒呢。

吴爷接着电话,打着手电筒走在后面,瞧着前面跑得飞快的时舒,乐得不行:“非要给你看鸭子。一刻都不能等。”

原曦姥姥姥爷老早睡觉了。老人家睡得早起得早。

鸭圈在屋前水塘边,乡下的夜里,乌漆嘛黑,那几只白鸭月光下白得发亮。

时舒的闯入并没有引起多大波动,毕竟他已经是鸭头熟客了。

鸭妈妈屯在窝里闭目养神,十几只小白鸭很依赖地靠着依偎着,一家子全身心享受着这个宁静惬意的仲夏夜晚。

听见动静,鸭妈妈睁眼瞧时舒,下意识就把头伸过去蹭。

哪想时舒一把薅起鸭脖子,托起鸭肚子,转身就跑。

小鸭子们陡然没了依仗,个个后仰倒栽葱。等回过神,自个儿妈已经被拐老远了。这下炸了一窝。小鸭子们匆匆忙忙跟上去,十分气愤,跑得快的,逮着时舒脚丫就咬。拖鞋都被咬丢了。

吴爷跟在后面哭笑不得,捡起时舒拖鞋,看着小小一人搂着大白鸭,脚跟后头追着一溜小白鸭,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整个一兵荒马乱的晚上。

梁老爷子被挨近家门的鸭子吵醒,推门出来就看到时舒抱着大白鸭风风火火往二楼跑。那一溜小白鸭没爬过楼梯,堵在一楼,闹得不行。后来里面的一只——也可能是之前率先去咬时舒的那只,飞起一跃,跳上了楼梯板。后面的小白鸭纷纷效仿,一蹦一跳上了二楼去找妈妈。

梁老爷子好半晌无语。

时舒在床边坐下,用下巴摁住大白鸭脑袋,点开平板连线大洋彼岸的梁径。

一时半会网速还不是特别好,他急得不得了,身后追来的小鸭子嘎嘎嘎,吵得时舒一脑门汗。

好不容易接通,待看清,梁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和他面面相觑的大白鸭生无可恋,盯着梁径六神无主。

时舒笑眯眯,一脸的汗,邀功似的语气:“怎么样?等你回来就可以摸了!可软了!是不是很白?哦——”他把平板转了转,摄像头对准床下一圈气得嗷嗷叫的小白鸭:“一家子都来了!”

说着还数了数,他现在才开始担心路上会不会走丢几只,等数清,时舒长舒口气,对梁径说:“还好跑得快,不然慢吞吞的,小鸭子走神就跟不紧了!”

“哎......”

时舒凑近,很纠结的语气:“梁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小鸭子还爬楼梯了......你都看不见......”

梁径身后,丁雪看着屏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

五个人推着自行车往原曦姥爷家走。

“偷鸭事件”只有梁径和原曦记得。时舒这个当事人反倒忘得一干二净。闻京和方安虞听原曦说完,并没有十分惊讶。

闻京说:“不稀奇。小时候我混起来我爸会往死里揍我,所以我也不怎么混——”余光里接触到原曦视线,闻京顿了顿,改口:“隔三差五混一混吧......但是这小子混起来,有的是人给他兜底,那胆子才叫大——嘿,我就奇了怪了,第二天没人揍你?说一顿也好吧?”

方安虞琢磨几秒:“梁爷爷不会不管的。毕竟爷爷凶起来超级凶啊......”

说到最后,方安虞语气戚戚,他目睹过梁老爷子发火的样子,那威势,想起来就脊背发凉。

时舒一脸茫然:“我真不记得了。”

梁径笑,给大家补充后续剧情:“去书房站着描了半天《三字经》和《论语》。后来写不动,跑到我爷跟前哭,说手都要断了,膝盖也要断了。蹲在地上握着手腕就是不撒手。我爷没办法,就放他回去躺着了。”

闻京:“......”

时舒:“......”

他听着脸都红了,觉得自己小时候也太无赖,当即垂头不吭声。

方安虞默默:“难怪记不得。”

原曦笑了好一会。

大老远,原曦姥爷搬了个板凳,坐门边瞧着他们走来。见他们说说笑笑,越瞧越有意思。毕竟到了姥爷这年纪,看小辈们是怎么看怎么好玩。

快到跟前,五个人一起停下,齐声喊姥爷。

原曦姥爷原本想着和他们路过挥挥手,哪想这出,当即愣住。

时舒眯眼一笑:“姥爷,我们吃个瓜!”

原曦停好车,进屋搬了个小矮桌。板凳不够,闻京就去隔壁陈爷爷家借一只四脚板凳。可是隔壁房门紧锁,并没有人。原曦姥爷说,陈爷爷去显云寺看他孙子了,说着让闻京去后头一户老人家里借板凳。

时舒抱着两只瓜朝厨房走。

梁径跟着他,看了会瓜,又去看原曦家厨房,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出发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一个问题。

“时舒。”

“啊。”时舒把瓜安顿在灶台上,转身拿墙上的刀。

梁径先一步拿了下来,指挥他去水龙头下冲一冲颠了半路的瓜:“你什么都不带,就带瓜,原本打算怎么吃?”

时舒扭头,水声哗哗的,他被问住了,半晌说不出话。

梁径笑出声,瞧着他恍然大悟的懵懵表情,有点受不了:“笨蛋。”

时舒看了他一会,回头继续洗瓜,片刻不甘心,小声道:“又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就你聪明——”说着说着,时舒气鼓上头,重又扭头对梁径一字一顿道:“这回期末考我就比你低了两分——对吧?上次数学小测,我比你高了十五分!你大题错了一整道!”

梁径站他身后,乐得收不住表情,他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嗯。怎么了?”

时舒冷笑:“怎么了?再说我是笨蛋?!以前就想说你了——以后再也不许说我是笨蛋!”

梁径把冲得干干净净的小西瓜拿出来,一刀一半,干脆利落。

“那你说,我们要是没来姥爷家,路上怎么吃?”他语气带笑,嗓音低低的。

时舒说不过他,强词夺理:“颠着颠着就裂了不是?裂了就能吃啊!闻京小时候还啃瓜皮呢!原曦姥姥还在那会,还给我们腌瓜皮吃呢!怎么不能吃了?”

梁径很想提醒时舒,原曦姥姥腌的不是瓜皮,是第二层果肉。但他觉得这个时候科普大概率会把人彻底惹毛。他不说话了,可脸上挂着十足的笑意,手边慢条斯理将两只小瓜剖成整齐的八份,接着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碟子,挨个放进去。

见他不说话,时舒更不满意。等梁径把刀洗干净放好,他接着问:“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一路走来你老是笑笑笑!我偷鸭子是为了谁?不是——我也没偷啊,我就是带它们去你家给你看看——”

梁径受不了了,两手撑着灶台低头笑得肩颤。

时舒说着说着也笑出声,但心底里憋气,继续道:“你以后要是再说我笨蛋,我真的生气了!”

梁径把一碟西瓜塞他手里,他端着另外一碟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