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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122)

作者: 是笙 阅读记录

大家进群无一例外互相问暑假作业进度。

唐盈和魏佳佳做得差不多了。陆菲宁高冷至极, 说自己一个字没动。闻京一看立马来劲, 说我也没有!方安虞和原曦同时回他:人家是陆菲宁。你是谁?闻京梗住,发了个“告辞、火速逃离”的表情包。时舒握着手机笑得在床上翻了两下身。

三心二意写作文的时候,方安虞戳了时舒私聊。

方安虞:“我不想去了......作业做不完......”

群里学霸汇聚的形势让他顿感焦虑。

时舒咬着笔杆,捧着手机回他:“你还有多少啊......”

方安虞回得很快:“主要补习班的我还没动。本来说好上完补习班再回安溪,我说我可以带回来做,我妈才放行的......这下死翘翘了......”

时舒看着聊天界面上的“正在输入中”, 可好一会都没等到方安虞再回。他就把手机放一边, 打算先写作文。

快写完的时候, 方安虞发来一条:“闻京说我可以带作业去做。”

接着,他又说:“我觉得可以。你觉得呢?”

时舒:“......”

这就像年级倒数五十指挥年级前五十——关键年级前五十还信了。

后颈一热, 梁径在床边坐下, 他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湿和热气, 看了眼时舒差个结尾升华的作文练习,问他:“怎么了?”

时舒扭头把手机界面上的聊天给他看,无语:“方安虞居然信闻京的话!”

梁径没怎么看, 松开摩挲时舒后颈的手,擦了擦头发, 笑:“这不很正常。”

方安虞催时舒回他, 发来好几个挠头表情包。

时舒想了想, 回道:“你觉得行就行。”

方安虞感觉到一丝糊弄:“真的?”

时舒叹气:“真的。兄弟。”

方安虞发来一个撒花庆祝的表情包。

时舒:“[敲锣打鼓.gif]”

聊天告一段落, 时舒往上翻了翻记录,莫名觉得他和方安虞的友情有丢丢塑料。

忽然,梁径搁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两下,亮起的屏幕显示一封邮件进入。他放下手里的毛巾,拿起手机查看邮件。

时舒见他半躺上床,就把厚厚一本作业本挪到梁径坚实腰腹上,抬头叫他:“梁径。”

“嗯。”

梁径凝神查看邮件里密密麻麻的申请资料表和相关专业考试的笔试面试截止日期。

“你作文都写完了?”时舒一边写一边问他。

“嗯。”

“哦。”时舒点点头,不说话了,埋头写作文最后两段。

梁径读完邮件,准备起身去拿对面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回邮件,但时舒跟随地占窝的小猫一样,这会很认真地趴他身上写作文。

其实有点撒娇意味。

梁径不是不知道。

刚才亲到最后,时舒搂着他不让他走,也不说话,埋在他的肩窝,安静了好长时间。后来梁径抱着他翻了个身,他就更往梁径怀里钻。像个怕生的小动物,四处寻找能让自己安心的所在。

梁径习惯了时舒平时骄横闹人的模样,忽然这个样子,倒让他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他一会搂搂他的腰,一会低头亲亲他的头发,一会又被要求叫“宝宝”。虽然时舒在他怀里,没抬头,没看他,梁径在叫的时候还是脸热了。

梁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称呼格外害羞。他叫了十几年的“时舒”,有时候也会叫他“笨蛋”,但“宝宝”这两个字意义完全不同。

是一种喜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将这种喜爱宣之于口,一瞬间好像也被这直白到底的情愫感染。

其实等梁径再长大些,他就明白这个时候很适合和缠着他叫“宝宝”的时舒做点别的什么。十八岁的梁径好像开窍了,但也只开了一半。

窗外风声小了些,不知道这场仲夏雷雨什么时候来。

时舒写到结尾关键处,神情乍看还挺像回事。梁径打算先不动,等时舒写完再说,就用手机回了远在伦敦的堂叔。

“你说我最后一句用古诗结尾是不是更好一点?我前面举了三个例子......”

时舒往回翻了一页,去看作文题目,念了念:“它说‘自选角度’、‘自定立意’......其实也没什么角度......就是保持乐观呗......梁径......保持乐观有什么诗?”

梁径:“......”

“啊。”见梁径不回他,时舒干脆脑袋磕作业本上,偏头往上瞧梁径。

梁径伸手捂住他望着自己的眼睛,没好气:“自己想。”

时舒笑,眼前温温热热的,光线没有全部遮蔽,梁径掌心还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很清爽。

“你手好香。”说着,他使劲嗅了嗅鼻子。

梁径放下回了一半的邮件,注视趴在自己身上没完没了撒娇的时舒。

嘴唇还是很红。因为笑着嗅他的手,嘴巴微微嘟起,唇角的弧度柔软又可爱。他还在说话,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梁径已经走神了,他看着时舒,慢慢觉得屋子有些不通气。

老宅本就阴凉,空调的度数调得不是很低。但也许因为起风,空气变得干燥,屋子里湿度减少,那种闷闷的感觉就上来了。

“......你什么时候写完作文的?我记得刚回安溪那阵你这本和我一样啊......梁径,你背着我学习......”时舒语气带笑,脑袋斜枕在梁径腰腹,整个上半身贴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梁径说着话。心思也不知道在哪里。作文还差最后一句,他浑身有种快要完成任务的慵懒和惬意。

“你还记得上回在闻京家楼下吗?他就是这么说我们的......是不是很好玩——”

半途语音戛然而止。时舒感觉到了。

梁径的手依然捂着他眼睛,他不知道梁径此刻的神情,但能想象到。时舒对着他的掌心眨了眨眼,顿了几秒,抱着自己的作业本缓缓往后挪了挪,然后动作极其迅速地想要往床边溜——被梁径一把抓住手腕。

闷雷一阵接着一阵。闪电雪亮耀眼,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关了灯,昏暗的场景里只有那倏忽几秒的清晰。

梁径仰头闭着眼,喉结起伏得厉害,他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只是身形稍稍紧绷。好一会,时舒爬上来,靠在他身上,他出了些汗,脸上也汗津津的。梁径抽了几张纸巾搁在他嘴边。时舒只吐出来一点,小声咕哝:“太深了......都吃掉了......”梁径看着他似抱怨似撒娇的神情,脑子里根本想不了任何。

起先只是滴滴答答的雨水,敲在窗户上,看着有些三心二意。渐渐地,雨声淅沥,蕴蓄的雨势层层叠叠倾倒,窗玻璃上很快雨痕连片。

作文最后一句点题的诗还是没想出来。时舒靠在梁径怀里,看着自己写得马马虎虎的作文练习,打了个哈欠就放到了一边。

他睡得很快。梁径把人安顿好,坐去书桌前继续回邮件。

堂叔梁基得知他要来英国求学,十分殷勤,在众多名校里给他挑选了最优的专业。在梁径表达想往医学生物方面发展的时候,梁基迟疑了好几天,最后又发来邮件问他是不是真的确定了?感觉下一步就要把“和老爷子商量了吗”直接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