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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160)

作者: 是笙 阅读记录

闻京:“............”

方安虞:“哈哈哈哈哈哈!”

原曦很快发来一个“一路平安”表情包。

巨大的玻璃窗外,能看到一座座延伸出去的登机桥。

厚重的云层逐渐散开,日光依旧单薄,落在地面好像水纹一样清浅。

一架架飞机起飞又着陆,硕大又渺小。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时舒凑梁径耳边小声:“我每天都和你视频的。”

梁径闷闷不乐,打开时舒手机,屏保是那张他和时舒高一开学在附中门口照的相。

两年前,少年周身俊朗,相视一笑。

梁径低头看着,许久没说话。

“梁径。”时舒戴起羽绒服帽子,更近地贴着梁径耳朵,他亲了亲他,说:“不要不开心嘛。”

“我不想和你分开。”

梁径很轻地说。

“一分一秒都不想。”

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甚至因为心情不好听上去还有些冷淡。他语速缓慢,像是在陈述一个习以为常的事实。

时舒听完也低下头,不作声。

他这个时候都觉得自己玩心过大有点对不起深陷离别之苦的梁径了。

“那怎么办啊......”

他也好为难,恨不得地球折叠,温哥华和江州就上下铺的距离。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

梁径抬头,对时舒说:“我尽量克服。”

“走吧。”

那个时候,他们以为是年纪太小、热恋刚起的缘故。毕竟十八岁的年纪,感情充沛得和黄梅天的雨一样多。可等再长大些,离别还是分外难熬。每一次朝对方奔去的过程,漫长得都像登月。

不过登月成功那一刻,开心值是爆表的。

事实证明,梁径的“尽量”,一点用都没有

——全数瓦解在除夕夜的晚上。

分开的第一周,两个人状况都还不错。像许久不见面的老朋友,亲昵中有些不自然,不自然里又有些依依不舍。温哥华和江州,十五个小时的时差。时舒早上八点起床和视频那头准备睡觉的梁径说今天准备干嘛、问小乖好不好,然后互道早安晚安。梁径想起来会抱小乖过来打招呼,想不起来就算了。毕竟清心寡欲的小乖作息逐渐规律,如果他不事先提醒,贸然捞它出窝,是会被很不客气地拍一爪子的。

例行化的视频问候到了第二周变得黏糊。疯玩的劲逐渐退去,时舒也开始郑重其事地思念梁径。他会盯着视频那头的梁径一眨不眨地瞧,然后用很难过的语气说:“梁径,我好想你啊。”

隔着屏幕,刚睡醒的双眼清澈明亮,十分专注,时舒脸上还带着侧脸压着睡的红晕,他凝视着梁径,好像此刻人已经在他怀里跟他撒娇。

可是,在把梁径弄得一愣、慢慢开始“发疯”的时候,他却被叫走挂了视频。梁径刚起的热切欲望被黑屏熄灭,他一整晚都会十分沮丧。

这样磨人的行径延续到了第三周,那时梁径看他的眼神就不大对了。

如果人在身边,他是会吃人的。

除夕夜,梁宅的热闹到达一个峰值。

梁家旁支里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回来给老爷子拜年了。年夜饭吃得隆重又漫长。梁家三代都喝了点酒。老爷子身体原因,喝得最少。剩下的敬酒,大都去了梁坤那。自从梁坤着手筹备安溪项目,梁家但凡听到点风声的,这会都上赶着巴结。即使有闻康在一旁帮忙打掩护,梁坤也喝得站不稳了。

梁坤这样,梁径也没好到哪去。虽然喝的都是度数低的果酒、气泡酒,但下了桌还是脑袋晕。

进了房间,他就扑到床上了。

动静十分大。

蜷他枕头上的小乖吓了一跳,“倏”地窜起,踩着梁径脑袋就跳下床,估计是被他一身酒气熏的。

好一会,梁径昏昏沉沉,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

于是,他摸出手机,给出现在屏幕上的第一个人打去视频。

时舒还没起床,早上七点多,温哥华难得下了雨。

前一晚他和舒俊一家去了新年集市,做梦都是绮丽梦幻的五光十色,这会被闹醒,睡眼惺忪的,整个看上去懵懂又天真。

“梁径......”时舒打了个哈欠,“新年快乐!”

他嗓子哑哑的,一句祝福说得带笑,眼角眉梢透着一股湿润的慵懒感。

“宝宝。”

梁径嗓子比他更哑,神志比他更不清醒。

时舒察觉他的异常,凑近:“怎么啦?放烟花了吗?”

梁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注视时舒笑起来:“宝宝过来。”

时舒这才发觉他有点“不正常”,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去看他。

片刻,时舒严肃道:“你喝酒了!”

梁径点点头,伸出拇指食指,捏一起,很轻的语气:“一点点。”

时舒抱着被子坐起来:“我不信。你还认识我吗?”

梁径睁大眼:“认识。”

下秒,郑重其事地叫他:“宝宝。”

时舒从没见梁径这样呆头呆脑过,他一连截了好几个屏,一边笑一边说:“渴不渴?去喝点水梁径。”

梁径摇了摇头,阒黑瞳仁紧紧锁住屏幕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舒:“那睡一会?”

梁径依旧摇头。

他的视线实在专注,鼻梁高挺,衬得眼神愈加深邃,这会看得时舒忍不住脸红。

“那你想干嘛?”

时舒笑,没睡醒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睫顿时潮湿,他伸手继续揉眼睛。

半晌等不到梁径开口说话,时舒自顾自汇报其今天的行程:“梁径,今天下雨了......待会我们要一起做年夜饭,舅妈估计已经去集市了......我们昨天就去了,好多人啊......”

梁径动了下嘴唇,时舒注意到,问他:“你说什么?”

“想给宝宝舔。”

梁径语气十分向往,再次说出口,好像人已经在眼前,他迫不及待要拥抱他,要和他接吻、要和他做好多好多的事。

时舒呆住。

“宝宝坐我脸上好不好?”

梁径微微一笑。酒精让他的情绪无限放大,欲望直接呈现在眼神里,他看着时舒,仿佛他已经脱光了、坐了上来。

时舒呆滞。

“想看宝宝......”梁径眯了眯眼,像是想起什么,笑容愈加柔和。

“梁径你——”

“尿尿。”梁径冲他一笑,问他:“好不好?”

空气仿佛都喝了酒,变得熏熏。

时舒满脸通红。他看着梁径,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视频那端,梁径很有耐心地等待时舒的回复,面目居然显出几分乖巧。

时舒深吸口气,他耳朵都红得滴血了。浑身像是被人扒光了,这会热得几乎蒸发。

他冲着屏幕大声:“梁径你去死吧!”

屏幕瞬间黑下。

梁径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把手机翻过来看了看。

喝多了的他以为时舒跑到手机后面去了。

但是下秒,视频又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