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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191)

作者: 是笙 阅读记录

傻了半秒,他坐起来,看着神色自若的梁径:“啊?”

梁径笑,俯身亲了亲时舒嘴唇,“还疼吗?”

时舒推了推他胸口,皱眉:“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你爸要告我。”

时舒眼都忘了眨:“......”

梁径在床边坐下,把瞬间呆滞的时舒按到怀里,然后低头埋进他的颈窝很慢地呼吸。时舒的肌肤、气息熟稔的衣料贴着他的下颌和侧脸,让他感到无比安宁,那些被时其峰激怒而产生的负面又阴暗的情绪也平复不少。

时其峰气得要告他抢儿子。梁径想,谁告谁还不一定。他动手在先,自己有大把的理由可以告他。

但是他又想,时舒肯定会为难。

“他不正常......你也有病。”好一会,时舒小声嘀咕。

梁径忍不住笑。心情愈加舒适。

他弯起嘴角,埋时舒颈窝点了两下头——纯属对老婆说的话给予反应,但转念,又不满时舒将自己和时其峰并列,“老婆......”

时舒叹气,拍了拍梁径背,越想越无语:“老婆老婆老婆,除了叫老婆还能干嘛?只会给老婆惹麻烦......以后你们两个就不要交流——”

话没说完,他就被梁径捧起脸狠狠亲了一口。

“唔——”接着,嘴唇被咬了下。

咬他又含他,牙齿和舌尖像是爱极了他,可这种喜爱里还有一点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气恼,只能咬一口舔两下,往里用力含住时舒的舌尖,用这种方式让他乖乖住嘴。

时舒被亲得脸红,嘴巴发麻。

“我好饿。”时舒往后靠了靠,捂着嘴巴说话,眼神机警,以防梁径再逮他咬他。

一上午的讲座,中午本来约着一起吃饭,谁知凭空出了这遭,眼下还有莫名其妙的“官司”......时舒饿得头晕。不过他觉得是被亲晕的。

梁径拉他起来,“现在就去吃。”

时舒弯身往下找自己的鞋。梁径盯着他的脚尖对着鞋勾来勾去,索性蹲下来给他穿。

见梁径伸手就要来捉自己的脚,时舒笑着往回缩,正要说什么,余光里一道冒火的目光直直射来。

门边,时其峰瞪着时舒,还有背朝他给自己儿子穿鞋的梁径,气得说不出话。

“你们——”

时其峰先是指了指时舒,下秒又去指转头表情瞬间冷漠的梁径,拼着吃速效救心丸的心率说道:“给我——”

时舒抢答:“不分开怎么样?再打我一顿吗?”

联系律师的路上时其峰已经稍稍冷静,这下又被时舒气噎,但他毕竟是跨国公司的总裁,冲动过后会有更缜密的解决方案。

他瞪了眼时舒,偏头瞥向门外。

很快,秘书小项带着食盒进来。

有且只有一份。

很明显,时其峰路上惦记儿子没吃饭,特意绕路去了一直去的餐厅打包。

时舒瞧了一眼:“梁径没有吗?”

梁径笑:“你先吃。我——”

“你管他干什么?!”时其峰是真的想骂人了,但是他看见时舒脸上的红肿,一下又降低音量,好声好气:“小宝赶紧吃,不然胃不舒服。”

先前想了好多,时舒觉得还是不要再正面刺激了,他伸手拉了拉梁径衣角,“我们一起吃好不好?你不要走。”

他觉得自己特别可怜,硬刚只会让事态越发不可收拾,可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眼下,自己又好像一只梁径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时其峰打包扔去澳洲的包裹。

梁径哪里想走。

他移来小桌板,把食盒摆好,旁若无人地亲了亲时舒嘴唇,“不走。”

时舒点点头。

食盒里分出一半的饭菜给梁径,梁径当着时其峰的面就吃了。时其峰坐在一边,好几次想上去揪着梁径给他来两拳。但这里是梁家人的地盘,门后面不知何时来了好几个转悠的人。时其峰冷笑,没说话。

汤还是热的,时舒一边喝一边琢磨时其峰的脸色,越看越不放心,对梁径说:“我感觉我要被抓走了......”

梁径放下筷子,他吃得很快,纸巾擦了下嘴唇,语气很淡:“律师在,他不会怎么样的。”

一旁,时其峰闻言:???到底谁请的律师。

第112章

感觉要被抓走, 并不是毫无缘由。

八岁那年时其峰和舒茗正式离婚,协议规定,每年暑假他都得去澳洲。要抵死不从, 时其峰是真的会派专机专人来“抓”。

用闻京的话说, 铐都要铐走。

丁点大的孩子,孤零零背着书包站在人潮汹涌喧哗吵闹的机场。身后, 魁梧严肃的保镖环成半圈, 壮硕的臂膀有他脑袋粗,柱子似的,杵着盯着。

时舒觉得自己好像被关进笼子的仓鼠,跑都没地方跑。

这种记忆太深刻,以至于长大稍稍回想起,时舒还是会被那种死死拿捏、动弹不得的感觉弄得十分难受。

身后的保镖面无表情地催促。时舒拉着梁径, 仰着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其实已经断断续续哭了一整晚。梁径陪他一整晚, 默默含泪。这会, 临别就在眼前,时舒张嘴朝他哇哇嚎啕的时候, 他眼泪直接跟着下来了。两个小人拉着彼此, 眼泪汪汪。一旁, 原曦方安虞也开始抹眼泪。闻京上瞧瞧、下瞧瞧,眼珠子转来转去,有些无所适从, 有些置身事外,他幼年总是不满时舒抢了他身为梁径最好的兄弟的位置, 而梁径又偏心偏得太明显......眼下, 于他而言, 一些些的窃喜胜过一点点的离别悲伤。

围观的大人们只觉得好笑。他们不明白如此的苦大仇深从何而来:又不是不见了。总会回来的。分离就这么难受吗。

幼年的感情无论多深刻, 大人眼里也只是无足轻重的童趣。

再长大些,梁径会在一个月后飞来澳洲陪他一段时间。时舒又开心又心虚。开心当然是因为梁径,心虚则是他在这里玩得也不差。除去时其峰,澳洲的冬季户外项目精彩纷呈,结识的小伙伴个个热情。还有一点小小的心虚只有时舒自己知道——机场哭得要死要活,筋疲力尽上了飞机一秒歪头睡成小猪崽的也是他。

晴天持续,窗外,城堡一样堆砌的云层很慢地挪动,风和日丽。

时舒喝着汤,余光里的时其峰神情严肃,视线在他和梁径间来回,似乎时舒一放下碗勺他就要发难了。

“作业还没写完......”

时舒握着勺子嘟囔:“下周交小论文,吃完回图书馆好不好?”他对梁径说,说完又抬起眼皮飞快瞥了眼时其峰。

梁径笑:“好。”

话音刚落,对面的时其峰站了起来。

时舒吓一跳,以为他要过来捉自己,握着勺子赶紧看梁径。

他有时候胆子很大,有时候胆子又很小。

胆子大的时候能跟人拼命、犟起来能闹三天三夜不罢休,小的时候却和兔子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一蹦三尺高。

梁径摸了摸他受惊的脸颊,然后握住时舒手腕。

时其峰勉强忍下上前手动分开他俩的冲动,朝门外看了看。他的律师和秘书都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