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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256)

作者: 是笙 阅读记录

梁径:“......”

方安虞慢慢直身,低垂的视线慢慢落在一个地方,似乎想做什么。

忽然,他把手伸到陈若握成拳的手边,捏住纸袋一角,往自己方向扯了下。

陈若立马松开手。好像前一刻用的劲都是幻觉。

他盯着打开往纸袋里瞧的方安虞,面容渐渐恢复平静,停顿几秒,他对方安虞说:“先进去。你还在发烧——”

“发烧?!”

“时舒——”

时舒和方安虞同时开口。

梁径皱了下眉,朝陈若看去,原本玩味的神色变得严肃。

“怎么会发烧?”时舒上前摸了摸方安虞额头,“真的好烫......”

方安虞拉下时舒手,抬头笑了下,汗津津的脸十分苍白,他没有直接回答时舒问题,只小声说:“时舒,今天可能出发不了......我——”

时舒转头看梁径:“没事。闻京刚还来说雪太大,车都被埋了。”

“我们可以停一两天,等路上好点再开,不然也不安全......”

梁径点头,没看陈若,也一改之前看戏似的态度,直截了当:“跟我们回去吗?再开个房间。好好休息。我让人给你送早餐。”

方安虞低着头。

也许是发烧让他反应慢半拍,梁径说完,他有一会没吭声。

“跟我们走吧。”时舒凑他耳边怂恿:“他对你不好的。我看出来了。”

梁径:“......”

梁径看着焦急的时舒,闻言,面上稍许克制,但还是没忍住,微低下头,抿唇笑出了声。

时舒:“......”

“我......”方安虞轻声:“我还有话......没和他说清楚。”

话音落下,陈若脸色立即变了。

他似乎知道方安虞要说清楚的是什么。

时舒:“哦......”

但他没动,好像有些为难,想了想,真诚提议:“那可不可以发信息说?手机发嘛。”

梁径:“......”

他又很不克制地笑出了声。

时舒转头朝梁径狠狠看去,觉得他有毛病。

方安虞也笑:“联系方式都删了。还是现在就说清楚吧。”

前一句信息量太大,时舒和梁径对视一眼,有点不知道怎么回。

梁径却对方安虞的话赞同地点点头,点完,拉了下时舒:“走吧我们。”

时舒明显是准备伺候方安虞喝完药躺上床的,闻言一愣:“啊?走?”

梁径觉得自己再憋下去是真的憋不住了——要是笑得太明显,回去铁定挨揍,于是,他开口拉长音调:“老婆,我们走吧。”

时舒一下睁大眼,难以置信他会如此不要脸,瞬间脸通红,“闭嘴啊你。”

方安虞笑:“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时舒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陈若,不放心又问了句:“真没事吗?”

方安虞点头。

他瞧着虚弱,态度却坚决许多。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有主见。

走廊尽头的窗外,风雪暂歇。

方安虞那句话对陈若而言似乎已经是某种判决。

他站着,比窗外的雪还要寂冷。

形单影只的寒鸟急速掠过灰蒙蒙的天际。

晨雾与熹光擦肩而过。

餐厅见到闻京和原曦,两人把方安虞身体不适的情况说了。

闻京觉得晚两天上路也好,毕竟比起路上遭遇暴雪,眼下提前遭遇也算某种幸运。

只是这一趟,似乎从有计划开始,就进行得不是那么顺利。

先是方安虞不确定、五人各种筹谋,中途梁径逢大变故,而眼下第一站,他们又被突如其来的暴雪绊住脚。

“那待会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原曦问。

时舒摇头:“他说有话要和陈若说清楚。晚点再说吧。”

“这两人怎么回事?不会现在还记小时候的仇吧。”

闻京不是很理解,他的脑回路一向比较简单直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说完,他又和原曦说:“待会你回去休息。剩下的雪我和他俩铲了。鞋子也记得烘下。”

原曦低头看了眼自己湿淋淋的靴子,不是很在意:“没事,暖气里干得还是很快的——方安虞陈若到底怎么了?”她也有些好奇,便接着问。

时舒和梁径对视一眼。

彼此心里已经有数,但眼下也真不知怎么开口。

最后,梁径斟酌道:“可能就是处不好吧。有些人天生不对付。这个没办法。”

闻京:“......”

原曦好笑:“哦。你俩感情最好。”

梁径反应过来,在与时舒的关系上难得表露谦虚:“我不是这个意思。就事论事。他们......确实不大对付。”

闻京好像找到重点:“我懂了。你想,他俩从小棋盘上就那样。方安虞后来彻底放弃下棋,很难说不是被陈若刺激的。”

原曦却道:“可方安虞也不是会和人起冲突的性格。除非那个人、那件事,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她总是一针见血。

闻京朝她竖拇指,转头又问时舒:“所以看出来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梁径说“处不好”开始,他就一直握着勺子低头搅拌自己碗里的牛奶和燕麦,这会头也不抬:“不知道......”

闻京:“一点没看出来?”

时舒点点头:“嗯。一点没看出来。”

其实他想的和原曦一模一样。再结合当时一些迹象和氛围,大抵心里也有了个方向。

只是这件事,还是方安虞本人愿意说更好。

吃完早午餐,原曦回去休息。

时舒梁径回房间换鞋,一会下去和闻京继续铲雪,顺便试下车。

房间里,时舒坐床沿,问打开行李箱找鞋的梁径:“你看出来了吗?”

梁径点头:“嗯。他俩确实上床了。”

他语气太过自然,好像在描述天气。时舒愣在原地,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啊......啊?!”

时舒睁大眼:“上——什么?不是——上床?!”

梁径手搭膝上,抬头好笑:“你不是问我看出来了吗?我看出来了啊。”

“我的意思是......”

时舒哑然,他都被梁径的直接整无语了。

“我是想问,他们是不是有点关系......”过了会,他小声解释,耳朵不知怎地有点红。

闻言,梁径也愣住。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替别人害羞的时舒,半晌,好笑道:“老婆,他俩可不是‘点’的关系。”

时舒:“......”

彻底扒拉出车后,趁着日落前一小时,三个人开着车逛了圈赫尔辛基。

这个国度距离北极圈太近,冬季夜色格外漫长。一天里,光阴的稍纵即逝只有在这里,才会被如此具体地感知。

港口完全结冰,白色的船只和红色的邮轮静止在视野中央,鸥鸟偶尔歇脚,只是寒风刺骨,停留的时间都不长。

几个世纪前的教堂和现代化的建筑遥遥相望。他们坐在车里来回看着,有一句没一句交谈着,心情也好像在这样历史感的瞬间里被一点点沉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