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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263)

作者: 是笙 阅读记录

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好像雾里看花,美好得不真切。

他情绪起伏太大。

前一刻的开心快乐和这一刻无法捕捉的酸涩交织在一起,好一会,他蹲着,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梁径先是觉得屋子太安静。

其实这是他想要的安静。

至少不会再有闻京扯着嗓门叫他下楼、打断他亲时舒,要不就是时舒扒窗口看方安虞。

可时舒蹲在行李箱边十秒没说话。

而他一杯水都喝完了。

视线移过去的时候,梁径发现时舒不断抬起手背擦眼睛。

一次。

两次......

有那么零点几秒,他还是很镇静的。

但是下个零点几秒,大脑好像“哐”地拉起了加粗字符——

老婆在掉眼泪。注:不是床上的那种。

梁径放下水杯,绕过行李蹲到时舒身边,捧起时舒的脸,皱眉仔仔细细瞧了遍。

问他:“怎么了?”

看到这个幼稚的人,还问自己“怎么了”,时舒真的好气又好笑。

他用手背挡开梁径的手,开口先是笑,后来莫名带上哭腔:“......你好烦......”

真的好烦——让他都不知道怎么说。

开心又难过的。

梁径都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喝水的声音太大了。

毕竟,老婆就是很磨人的。

“时舒?”

被挡开的手下秒重新捧住时舒湿漉漉的脸,动作流水似的顺畅。

他注视时舒,拇指给他抹了抹面颊上的泪,语气严肃许多:“怎么了?”

时舒开口还是哭:“能不能实际一点啊......”

梁径一愣。

说完,时舒又忍不住笑,笑得鼻涕都出来了:“你真的——你说,怎么结?”

“结什么啊......”

“学都没上完。”

“爸爸妈妈全都不知道。”

“——这是结婚吗?”

“这是私奔。”

“梁径!”

梁径一瞬不瞬瞧着他,看他一会呜呜哭,也不知道到底哭什么,一会却又笑得眼泪鼻涕一塌糊涂。

“你是觉得......”

梁径认真思索他的话,半晌,斟酌道:“是因为没有婚礼吗?”

时舒:“......”

白谈了。

这恋爱白谈了。

谈到最后,梁径居然以为他是觉得眼下不够正式、过于仓促、不是结婚,是私奔。

时舒简直笑得肩颤。

他唰地站起来,说话都笑:“对。就是没有婚礼。”

梁径蹲着一把拉住时舒的手,不让他走,仰头看他:“我们先在这里登记了。回去就办。好不好。”

时舒:“......”

他觉得这个男人,此时此刻,不对——这一路,大概都被结婚吃了脑子。

“梁径。”

“嗯。”

梁径这么蹲着仰头注视他,模样居然十分乖巧。

但时舒知道不能被他的表象迷惑。

梁径疯起来是会吃人的。

而且,现在瞧着越“乖巧”,待会就可能越“疯”。

时舒重又蹲下和他讲“道理”。

“如果结婚了,回去怎么和爸爸妈妈交代?”

“我觉得有点太早......”

“以后等你爸妈都知道了,我们和他们商量好不好?”

“现在真的不行。”

“时间什么的都不合适......”

“梁径。”

梁径只是看着他。

时舒愁闷地皱着眉头瞧他:“你明白吗?”

梁径不说话。

他注视时舒黑白分明的眸子,目光偶尔停在时舒潮湿的眼睫、粉润的嘴唇,还有说话的时候露出来的雪白牙齿。

耳边听着时舒的话,心底却越来越笃定。

时舒瞧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有点好笑。

“说话啊。”嗓子因为前一刻的又哭又笑,都哑了。

梁径盯着他微微弯起的唇角:“嗯。”

“嗯什么。”

时舒拉他起来:“听到了吗?”

梁径表示:“听到了。”

——听当然听到了。

他又不聋。

至此,时舒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落定了。

晚上一行五个人去吃当地一家颇为有名的海鲜餐厅。

饭桌上,时舒以当事人的口吻告知其余三位:“说好了。暂时不结。以后再说。”

梁径低头吃饭,不吭声。仅从他的表情看,看不出什么。

好像时舒的话和他吃进嘴的饭一样。

方安虞、闻京和原曦对视一眼,表情各异。

想起什么,闻京得意地和他俩说:“我说什么?”

“你信吗?”

“你呢?”

方安虞和原曦齐齐摇头。

时舒:“......”

时舒气笑了,放下蟹腿:“真的!”

三人糊弄:“吃饭吃饭......饿死了......”

之后两天,特罗姆瑟都是大晴天。

听说他们来的前一晚刚好结束了一场暴风雪。

这两天,他们出了趟海。

一月的海面能看到大规模聚集捕食的鲸鱼。

海的对面,雪山连绵。

后来,他们又坐缆车去山上俯瞰整座峡湾。

梁径的兴致始终不高,话也少了很多。虽然他本就话少。

多数时候,他只是坐在一边看海,要不就是插兜站在山顶,眺望桥对面的尖顶教堂和遥远的海平面。

时舒挨到他身边,也不说话,抬头眼巴巴瞧他。

梁径不看他,手也不从口袋里伸出来去握时舒的手,好像攥着什么似的。

时舒知道他有些失落,就去掰梁径脑袋,然后两手捧住他、凑上去亲他冷冰冰的嘴唇。

最后,在梁径终于弯了一弯的唇角用力亲了一口。

见状,闻京等人表示:对不起,先走一步。

夜色降临的时候,天空飘起细碎的雪花。

天气预报显示,午夜将会有大规模降雪和大风。

一时间,坐缆车回去的游客陡然增多。

大家都挤着最近的一班上,不然还要等半小时。

梁径看了眼天气预报,说不急,他们可以等下一班,来得及。

时舒就和他在餐厅继续坐了会,手机上给方安虞他们报平安。

只是风雪好像到达得比预报的时间还要早。

等他们来到乘坐缆车的地方,已经有好多游客焦急等待着了。

梁径把时舒搂在身前,两个人站在队伍最末,安安静静地等待几分钟之后的缆车。

山顶风实在大,时舒小声说脑袋要吹掉了。梁径就笑着把人转了个身,让他整个埋进自己怀里,然后一手环住时舒脑袋,隔着帽子摁着他后脑勺。

梁径说,这下不会掉了吧。

时舒就笑个不停。

只是缆车并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达到。

山顶的工作人员和他们说,山脚风雪更大,安全首要,需要一定时间,让大家再等等。

又说,这不是天气预报报道的那场暴雪,应该只是一场小范围、短时间的气流涌动。

大家瞬间定心。

果不其然,没一会,风雪稍定。

当空中还漂浮着绒绒雪花的时候,极光忽然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