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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276)

作者: 是笙 阅读记录

再抬头,脸上全是笑意,他看着时舒, 语气斟酌:“其实我记不大清了。就是感觉有那么一件事。”

没等他说完,时舒气得笑出声。

他觉得梁径这几年说话越来越不正经。

不知道他跟底下员工是不是也这么说话。油腔滑调、张口即来。面不改色的。

“闭嘴吧。”

好不容易压下忍不住弯起的嘴角, 时舒扭头, 也不看他, 只是在梁径凑过来亲他嘴唇的时候, 还是张嘴让他亲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梁径哄他:“老婆,陪我加会班。”

也不是不行。

正好他手上还有项目书要看。

再次回到那间办公室,时舒选了个距离梁径最远的沙发角。

梁径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门关着。再远能远哪里去。总能抓到的。

就是老婆这副聪明又单纯的样子,让他后悔说要来加班了。

他高中的时候,做事严谨,一心一意,写完一张卷子还会从头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眼下,快三十的年纪,注意力反倒难以集中,一封邮件从点开到大致看完,中间视线越过电脑,看了时舒不知道几次。

时舒不知道,专心做着手上的事。

他是当家才知柴米油盐。

下午和蔺嘉他们开会,效率还是很高的,已经给需要踢出的项目写了份大概的说明。手头项目书看完,还要再润色补充下那份说明——这一时半会的注意力集中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径是陪他来加班的。

只是他高中的时候三心二意,写卷子总喜欢跳步骤、和梁径同桌就经常走神看他,这会,却拧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地翻阅项目书,生怕漏掉什么关键细节。

办公室十分安静。

窗外,江州的第二场雪已经停了。

只是雪积得深。

来的路上,能看到路边随便堆起的雪人。十分粗糙。没眼睛没鼻子。

时舒就想起他们高中时候,每逢江州大雪就在操场上堆雪人的情景。那时堆的雪人,五花八门,有眼睛有鼻子,甚至还有手。

不过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也只有这样,当时间久到一定程度,才会凸显过往那些精心沉浸的时刻到底有多珍贵。

闻京打来电话的时候,梁径已经处理完所有的邮件。

下个月安溪机场工程正式收尾,下面的意思是赶着年前把新闻播出来,这样也好为之后的广告招商做准备。

接起电话的时候,梁径刚打开分公司副总发来的关于广告位预期款数的文件。

“原曦姥爷去世了。”

电话那头,闻京语气急促。

梁径抬眼,朝不远处埋头翻文件的时舒看去。

“就下午。午觉没醒。”

“隔壁陈若爷爷发现的。说走得很安详,中午还约着喝了点酒。”

“原曦那边已经上飞机了。早上到。”

电话里,闻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你们也回来,一起送送吧。”

梁径垂眸:“好。”

这些年,安溪老人走得很多。

方安虞姥爷就是今年夏天走的。

小老头性格顽固,得罪了不少人,但走的时候,也有不少乡里来送。他一直希望方安虞能把棋学下来,可到底没如愿。听说临走攥着方安虞的手掉眼泪,神智不清楚,一个劲问方安虞到底哪里学不会,和姥爷说,姥爷好好跟你讲。又说起方安虞从小的死对头,安慰方安虞,好好和人家学习。

一辈子严厉、甚至是有些刻薄的老人家,终了才对小辈显出几分温情。

方安虞哭得不行。

那会,梁家老宅也发生了大事。等梁径处理完,和时舒一起到灵堂的时候,方安虞分着锡箔纸,还在抹眼泪。

后来,疗养院里调理身体的梁老爷子知道,叹息了许久。

以前,梁坤没辞职那会,老爷子在安溪过清闲日子,晚年乐乐呵呵的。他就总和方安虞姥爷一起下棋。现在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老一辈心里,除了悲伤,其余的,都是对自己命数的感慨。

“我也不知道还剩几年。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别告诉我了。”

老宅祠堂拆了后,老爷子知晓前因后果,面色如常,坐了片刻,也只说了这句。

梁径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

但这件事如果不从根底上挖断,让那些蛀虫失去最后的倚仗,长此以往,还是没完没了。

夜已经很深了。

梁径翻开后面两天的行程安排,给庄叔发了全部顺延的信息,然后起身朝时舒走去。

时舒低着头,比照着手上和手机上的两份文件。

他很专注,梁径坐到身边也没察觉。

头顶明亮的光线落在他白皙秀致的鼻尖,眼睫安安静静,垂眸的时候,覆下小片精致影子。

梁径靠近,嗅了嗅他耳侧。

气息微灼,时舒好笑,歪头躲开。

梁径追上去,亲他温热的脸颊。

时舒举起文件挡他:“烦不烦。”

梁径就不动了,搂着他的腰,陪他看完手上这份。

右手写着字,左手划着手机界面,梁径就盯着他无名指的戒指走神。

看着看着,他又忍不住上手,去摸时舒的戒指。

时舒被他弄得烦,反手又是一拍,梁径才稍微消停。

等他看完,梁径直接把人抱到身上,按着时舒后颈亲。

“时舒。”

梁径注视被他亲得水光一片的嘴唇,拇指伸过去按了按,说:“我们得回趟安溪。”

时舒睁开眼,不是很明白。

“原曦姥爷去世了。”

“我们回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不知道为什么,梁径说完的几分钟里,时舒脑子里冒出的居然是一群摇头晃脑、走路顺拐的小白鸭。

报社接到方安虞的时候,时舒情绪还有些难过。

不过方安虞这趟加班实在有些离谱,见他上车,时舒忍不住问:“你都主编了,还加班到十一二点?”

他问完,一旁驾驶座的梁径瞥他一眼。

说得好像他这个“时总”天天.朝.九.晚五、做五休二似的。

方安虞脱下围巾和大衣。

他一路小跑,这会出了一脑门汗。

时舒这才注意到他今天这身比较正式的着装。

“有活动?”

方安虞点头:“年终好书评选。入选五百本,选一百本,请了五十位嘉宾,每人十本,挨个打分。弄半个月了。我要累死了。”

“方主编辛苦了辛苦了……”

时舒拧开矿泉水给他递去。

方安虞接过喝了几口,想起什么,问时舒:“你们也才知道?”

“我这一天手机都摸不着。闻京是怎么知道的?我听原曦说,还是闻京通知她的。”

梁径打着方向盘准备上高架,一边说:“闻京这几天在安溪。他小姑身体不好。”

方安虞点点头。

他们发小几个知根知底。知道从小闻京小姑就疼闻京,闻京的第一辆车还是他小姑给买的。

“你怎么知道原曦是闻京通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