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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8)

作者: 是笙 阅读记录

时舒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凉凉道:“我能跳那么远?”

闻京目测了下,点头认同,也是。

不过,万有引力出奇迹。

后来,梁径在医务室捂着鼻子小声对时舒说:“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梁——时——引力——只有我俩有。”

他指了指自己和时舒,煞有介事地解释,好像这世上真的存在两个人之间的引力,比地心引力还有说服力。

时舒哭丧着脸,心疼死了,完全不想说话。

之后几天时舒都盯着梁径鼻子瞧,恨不得拿尺子比比,看不看有没有被自己脑门磕下去一点。

十八岁的梁径却因为自己发明的“梁时引力”雀跃了很久。

这好像是他们的关键词,只要听到这个,就能说明一切。

第5章

低年级正式放假后,课间休息安静不少。

没有了一阵接一阵的呼啦啦跑楼声,起风的时候,楼外葱郁茂盛的玉兰叶子就闹了许多。

理科一班周五最后一堂课是英语随堂考。

上午雷阵雨,中午放晴,午后风声渐大,玉兰上未干的雨水淅淅沥沥往下掉,不知道的还以为又下雨了。

空气湿润,温度不是很高。尽管仲夏就在眼前,这一刻倒有些暮春意味。

闻京他们班最后一堂课是自习,属于有问题找老师,没问题就可以走。

他这会正挂着书包靠在后门等他们几个放。待会要和梁径时舒一起打球。

时舒翻过最后一页阅读,视线抬起看到窗外,云层高得不可思议,好像下一秒就会逃离地球、出奔太空。

他仰头看了会,身侧梁径注意到也去看,但他很快就低头继续写了,而时舒直到英语老师在讲台上咳嗽才收回注意力。

梁径很快写完交卷子。

时舒还有最后一个阅读和小作文,他看着梁径走出教室,然后转身在走廊里朝他笑。

背后玉兰簌簌作响,碧绿枝叶间折射来的光线清润透亮,落在梁径一侧身躯,勾勒出少年笔直修长的轮廓。

时舒也忍不住笑,他注意力没梁径来得专注,笑着笑着就容易忘正事。

梁径指了指他面前的卷子,时舒低下头继续啃阅读。

班里陆续有人交卷子,座椅碰撞,耳边传来纸页翻折的清脆声。

原曦收拾好书包出来,对梁径和闻京说:“我还要补习。先回去了。晚上九点‘迎尚’吃烧烤?”

闻京点头:“好啊。你们终于记得叫我了!”

梁径也点了点头。

他看着教室里埋头写卷子的时舒,白皙手肘压在桌沿,压出一截淡红色痕迹,时舒抬手翻卷子的时候显露出来,一会又被压了下去,覆在雪白的卷面上。

落在肩头的光线忽然带来一丝热度,梁径移开眼,喉结微微滚动。

原曦还在和闻京说话,嗓音低低的。

教室里三三两两有人站起来交卷子,窗户上人影模糊。

移开的目光没有在别处停留太久,片刻,梁径又望了回去。

他们几个高二以后越来越忙。

原曦方安虞都报了语数英主课补习。

不同的是,方安虞爸妈专门请了家教来家里给方安虞补,所以方安虞一放学就得赶回家。原曦是在校外一所教育机构补习,内容不止涉及高三课业,还有一些拓展和启发课程。闻京周一到周四放学后得参加校篮球体育特长生训练,周末还有加训。偶尔他会拉着梁径时舒一起。他们三个打篮球的时候,原曦会顺路拐过去看看,方安虞是一点时间都没有。

就是难得的周末,也被课业和训练切割得七零八碎。

有回周六晚上,时舒溜达去南棠街口的“迎尚”买可乐,遇上刚下补习班的原曦,两个人说了好一会话。原曦说自己补得快吐了。时舒笑喷,一边喝可乐一边说待会回去还要和梁径做听力。

可待会待了不知道几会,一瓶可乐喝完,他还站在马路牙子上听原曦讲补习班有多难搞。后来梁径找出来,时舒又跟着进“迎尚”,说还要喝可乐。梁径没让,说你别骗人,张嘴都是可乐,还可乐。

最后,梁径买了三盒酸奶。三人吸管刚插上,背后方安虞结束补习从“迎尚”出来,气息奄奄的,一边礼貌送家教老师走,一边去冰柜拿冰激凌。那会,隔壁烧烤摊子早就支了起来。夏夜烟火气味里夹杂肉质的鲜美和蔬菜的清香,方安虞饿死了,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烧烤。于是一伙人吃到十一点。方安虞爸妈店里对账结束,他们才散。

这件事第二天毫无意外被闻京知道。闻京气得半死。方安虞说下次一定请。但这个“下次”好久没来,主要时舒也没时间再去“迎尚”,也就没再遇到过原曦。

......

打完球天还没黑。

三个人坐在高高的大操场观众席上吃冰激凌。

时舒不敢多吃,舔了几口就给梁径吃。但是又馋,中途要回来好几次。

闻京早就见怪不怪,他吃得飞快,几口就咬没了,生怕时舒吃完梁径的来吃他的。

小时候在安溪玩,大夏天除了西瓜就是冰激凌。

刚来安溪的时舒心满意足吃了一整根冰棍,当晚就拉得发高烧。好在老宅有住家医生,这是专门给梁老爷子看顾身体的,医生说时舒免疫力太弱,以后饮食方面生冷得忌,长大了会好些。梁老爷子就问怎么回事。医生给小时舒诊完,他也不是儿科方面的专业,估摸着说,可能是早产儿。

第二天梁老爷子给丁雪去电话,丁雪说确实是早产,刚八个月就出来了,保温箱里住了三十来天。后来舒茗时其峰捧在手心里养,砸了不知道多少钱下去,才养得这样活蹦乱跳没心没肺。

梁老爷子骨子里觉得男孩子不能太金贵,听完只说这样啊......后来还是让梁径闻京原曦方安虞带着时舒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倒是梁径,被一晚上拉得全身惨白的时舒吓怕了,冰棍再也没给时舒吃过整根。

时舒委屈死了,跟梁老爷子告状,说梁径小气。

梁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儿一脸严肃寸步不让,笑呵呵说那你要做好准备,他以后只会更小气。

时舒震惊。

......

夕阳余晖降到教学楼楼顶,橙红转橙粉,比起前几日的浓墨重彩,这会像是墨水耗尽了,细细的彩云线在天际浮游。

另一头,霭霭铅云成堆聚集而来,看样子又是要下雨。

操场上散落着几只书包。

时舒眯眼望了会碧绿绿的草地,往后躺倒,哀嚎:“我不想去悉尼......”

闻京也躺下去,想也不想:“你爹肯定会抓你去。拷都要拷走的那种。”

时舒:“......”

梁径:“......”

时其峰这两年做事愈加极端。

他在澳洲的生意越做越大,估计是感到这世上也有金钱买不来的东西,对时舒就愈加想要掌控,恨不得在时舒脑门上刻“时其峰亲生儿子”几个字。

奈何时舒也朝着叛逆的年纪长。如今,时其峰越要他怎样,他就越反感。比起早年的针锋相对、时时刻刻希望时其峰吃瘪,这几年,时舒开始采取消极抵抗态度,能拖就拖,能早点气死就早点想办法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