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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82)

作者: 是笙 阅读记录

他身上还有酒气。

甲板一边,那瓶没喝完的香槟只剩一个底。

时舒凑近梁径唇边,轻轻嗅了嗅,然后伸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过了会,他抬头问梁径:“你怎么了?酒全被你喝了。怎么了?”

“说话。梁径!”

梁径没有看他,整个人沉默得可怕,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舒捧起梁径脸庞,焦急万分:“说话啊,梁径,你怎么了?梁径......”

梁径注视他,感受他的温度和声音。

有好几分钟,他和时舒之间仿佛隔着一个玻璃罩子。罩子里窒息冰冷,罩子外鲜活温暖。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时舒脸上。

心脏好像在一滴一滴地回血。

他似乎能听到那种血液坠落的空响。

那种令四肢都僵硬的痛苦梦境如同眼前漆黑一片的潮水,缓慢向后退去。

梁径伸出手抱住时舒。

时舒用力回抱他:“和我说好不好?求求你了......”

梁径依旧沉默,过了会,把人抱到自己身上,收紧手臂。

夜色如墨,星光闪烁的空隙里,一切都是黑沉的。天空是黑的,海水也是黑的——和梦里痛苦的白形成对比。

梁径闭了闭眼,喘息声渐重,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时舒耳后。过了会,他轻轻地亲吻时舒耳朵,很深地去吸取时舒身上的气息和温度。

他把他抱得太紧了。

时舒不作声,放松身体任由梁径取要。

亲吻变成呼吸,贴唇喘息的时候,彼此成了对方的氧气。

他们静默依靠着,很长一段时间里,只剩一些很细微的触感。衣料摩擦,肌肤相贴,呼吸交缠,两个人的耳边传来潮水冲刷沙滩、浪花撞击甲板的交错声响。

忽然,时舒瞥见一旁的酒瓶,他伸手拿了过来。

梁径看着他动作,见他要喝,皱眉,开口极哑:“做什么?”他伸手就要去拿酒瓶。时舒抢着仰头喝完,然后抱着酒瓶对梁径说:“梁径,我们做吧。”

“现在。你进来好不好?我想你进来。”他很笃定地说——这是十八岁的时舒。面对失魂落魄的梁径,笃定而坚决。

一句话拆分成一个一个字,梁径觉得自己都能明白,但是放在一起,好像又有点离奇。

时舒开始脱裤子,他脱完自己的,又去扒拉梁径的。

他的动作太自然了,好像他们之间本来就应该这么做。不过话说回来,时舒这么扒拉他,已经是这周里的第二回 了。

一回生二回熟。时舒很快扒拉干净,他往下打量梁径,神情专注。

梁径:“......”

理智好像回来了,又好像没有。

整片海域广阔无际,肉眼可见的一方天地里,只有头顶的星空、远处摇曳的树影、甲板下来回徜徉的水纹和眼前的白皙温软——海水的声音骤然放大,没有一刻停歇的潮起潮落,甲板发出吱呀牵连的动静。

“我......”梁径移开眼,喉结很慢地上下。

他不去看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停顿半晌,说:“我没带——”

“不用。你直接进来。”时舒朝他笑,视线又往下瞄了瞄,感觉有点吃不消。想了想,时舒凑近梁径耳边,小声:“慢一点好不好?不要太疼就行......算了,疼也可以......”说出口的两句话很快被他毫不犹豫推翻,时舒垂下眼,神情有些苦恼,又有些担忧,他好像在思考一件操作性很强的事,但只有梁径知道,他只是怕疼,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梁径不说话,极其专注地凝视他,听他说话、等他说话。

和小时候无数次的注视一样。

过了会,时舒抬起头,对梁径说:“疼也可以的。”

“梁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时舒语气郑重,他忽然发现,这个时候,他对梁径没有要求。他只要梁径开心。

梁径觉得今晚太过漫长。

漫长到,他好像又陷入了一场梦境。一场无与伦比的美妙梦境。所有的颜色都是鲜活的,所有的温度都是温暖的。时舒的眼睛是黑的,时舒的嘴唇是红的,时舒的皮肤是雪白的。时舒抱着他,身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被窝里的热度。

梁径看着他,捧着时舒的脸,拇指描了描时舒眉眼:“时舒,我喜欢你,我不想失去你——我不会失去你,对不对?”

时舒点点头:“对。”

他们两个人在午夜共同许了一个愿。

海浪声忽然大了些,飞鸟从很远的海平面飞来。海风潮湿,空气里有盐和藻的气息。

进入得确实不是很顺利。

主要仅靠前端分泌的液体并不足够完成充分的开拓。时舒趴在梁径肩上,呼吸渐渐都小了些。开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疼的,但好像又没那么疼。因为梁径很温柔,但某一瞬间,时舒和梁径对视接吻,仿佛能窥见梁径心底的恐惧与欲望。

它们穷凶极恶,不知餍足。

彻底进入后,两个人都没怎么动。

时舒浑身是汗,他额头抵着梁径肩膀,鼻音浓重,疼得喉咙都哽住,好一会说不出话。梁径低头贴了贴时舒汗津津的脸颊,他的呼吸灼热而凌乱,但很好地控制了进出的幅度。又过了会,梁径轻轻叫了声时舒,不停亲他的耳朵和脖颈。

力气好像被贯穿,等着另一个来给他注入气力。

时舒抬起头,看进梁径眼里:“可以了,可以深一点......”梁径注视着他,抚摸他的后背:“嗯,我慢慢来。”时舒点点头,小声和梁径说:“梁径,你做什么都可以......”他们和小时候一样依靠在一起。一起说话,一起沉默,一起分享快乐的事,一起诉说苦恼的事。

时舒仿佛回到了安溪那座古朴沉静的老宅子。

楼梯板年久失修,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梁径牵着他的手一起上楼,提醒他第四块木板不好踩。时舒说真的吗,下秒就上脚踩了下。梁径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时舒实践出真知,觉得长大了估计也会这样。

甲板的响动和潮声汇聚在一起。

地心引力在某一刻发生混乱,潮水急剧后退,海平面重又被悬挂起,大片礁石触底,珊瑚溃散。

时舒呜咽着搂住梁径的脖颈,被他身上的汗水浸透。

骨头都要被掐碎,时舒弓起腰想要躲避疼痛,但下一秒撞入的力道让他意识都有些模糊。他蜷缩着回到梁径的怀抱,哽声抽泣。

幼年时分的相依相伴,最后变成融入骨血的深刻爱意。

混沌一片的海平面初现边际的时候,梁径把时舒抱回了房间。当第一缕夏日晨光穿透云层照射进房间,他抱着他一起睡着了。

那些惶惶不安、极致痛苦的恐怖梦境,转瞬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

第48章

明明很困, 思绪却十分清醒。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片段式回放,每一帧清晰得好像上一秒刚完成。

回放了不知道第几遍,时舒睁开了眼。

房间很亮, 气温却不高, 估计还没到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