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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陷情(192)

何必这话说的——仿佛她休息很久了。

白芒算了算自己休假时间,礼貌抬眸看了看何必这张略微方正的脸,随意撑手托住脑袋说:“有个好消息,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先听哪个?”

何必眼睛一闭,嘴皮动了动:“好消息。”

白芒微微一笑:“我结束休假了。”

何必无辜地睁大眼皮,眼珠子滚了滚,预感不太好地问:“不太好的消息是?”

白芒眼珠子同样轻轻一转,轻松道:“我后面要借调市一级检察院……”

“所以?”

白芒:“暂时也没办法给你分摊工作。”

何必两眼一晕,差点伏案赖在白芒的办公室……不要啊。

白芒收拾办公桌,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放着一只手表……好像是前几年她参加工作收到的一份礼物,没有署名盒子。

这个礼物,以前她不确定是谁送的,现在很明确是谁送她的礼物。

何必是一个对品牌钻研比较到位的小资青年,看到她拿在手上的女表,一脸咂舌:“白检,你这表就那么随意放办公室啊?”

白芒将表扣上手腕,轻落地回何必道:“谁敢来检察院偷东西?”

何必:“的确,但是……”

白芒办公室还藏着不少好东西,尤其一个装私有物品的箱子,她觉得何必还蛮喜欢牌子货,从里面找出一支万宝路的签字笔,送给何必了。

何必心里那个百感交集……

那么贵的东西,说给就给,看来白检真的要调走了,白检连分别礼物都送他了。

前两天陈薇薇刚办好了离职手续,高调宴请了同部门同事。何必也参加陈薇薇的散场宴,虽然他和陈薇薇部门不同,谁让他和陈薇薇都是京大毕业生。

那天聚会散场,有个同事私下聊起一个市侩话题:“陈薇薇和白检察官谁家里更有钱?”

何必当时插上一嘴:“白检不是云城人吗?”言下之意,他真不知道白检察官居然有钱得抬到同事私下好奇的话题里。

“你不知道啊,白检进检察院是几家公司股东,因为在职人员不能经营这个规定纳了八位数的纳退出股东分红……这事老检察长处理,还问她为什么要来检察官?一辈子工资都不够她当时缴税的钱……啧啧!”

何必家境中产,父母都是银行工作,家庭氛围导致他将收入看得重。他从事的工作听起来神圣高大,本质他考取检察院上班也是为了端上铁饭碗,为了每月固定到手的工资和津贴任劳任怨。

本以为白检察官跟他差不多家庭,没想到是一个隐形女富婆,不仅兢兢业业工作,生怕扣季度奖金,每天还节约开销吃单位食堂……

何必刚听完白芒的事,有点兴奋,再想想又有点致郁。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大啊。

“白检,你为什么要当检察官啊?”何必瞄了整理文件的白芒,估摸着问出来。

得知白芒情况之后何必这几天好奇很久了,终于憋不住问出来。再不问,白芒一走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白芒手一落,随口一说:“我还读书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人想当检察官,没当成。”

何必年轻脑子还有点不切实际,立马想象出一出虐恋情深的戏码,激动说:“您是替谁完成心愿么?”

白芒回过头,弯弯嘴角:“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何必愣愣,表情一时无法理解。

白芒幽默开口:“我当时很好奇他为什么要当检察官,结果一不小心……就栽进来了。”她当检察官,一半为了白蕙的死,一半是不明白当年江川尧为什么一定要考检察官。

何必不可思议的扯嘴:“您这好奇的代价也太大了。”

“可不是,关键这行风险大,也不知道能干多久。”

白芒抽屉里有烟,敲了一根出来递给何必,然后也衔了一根在嘴里,又从最底下抽屉里翻出一个打火机。

从善如流的点上烟。

之前为了戒烟,她故意把打火机和烟分开放。但经过这几日和江川尧相处,最好的戒烟方式似乎就是接吻。

这几天她都忍住一根没抽。

不知道江川尧跟她接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这几年偷偷抽上烟了。

何必终于明白过来!

为什么他第一次上班进未检科,有人跟他说白检察官是一位传奇人物了。本以为传奇点就是白芒长得漂亮,追的人多,事实证明他还真是年轻眼力见不够。

得知白芒一些经历身份,再研究她性情和方式……她真的各方面都很神奇。

那天陈薇薇的分别宴上,关于陈薇薇和白芒两人,有人做了这样分析:陈薇薇是渴望风雨体验的富贵牡丹,白芒经历过风暴的烈日玫瑰。

“好好干,干好这行也有成就感。”白芒整理好重要物件,扬起一个明亮笑容,“等我回来。”

腾出一只手,在何必肩上拍了拍,白芒迈着长腿走出了未检办公室。

-

下午,白芒就来到了市检察院报到,加入姜啸信案件调查工作组。

翌日,她以检察官的身份见到了姜啸信。

姜啸信头发全白了,一丝不苟地梳成大背头,看起来人还算精神整齐,唯有面容也苍老了不少,跟那天她在寺庙见到他的样子没太大区别,但跟澜大演讲的那年差别就大了。

那年的他意气风发,英姿勃勃,演讲的方式口若悬河,是一位很有个人色彩的政治家。现在的他,平静而缓和地坐在她面前,虽然谈不上如何落魄沮丧,完全没了昔日的风采。

“我以前见过您。”白芒微笑从容地开口,讲起当年的一件小事,“在我入学那年的澜大新生致辞会上,也非常感谢你当时提出的优惠政策,我享受了四年的大学食堂补贴。”

“哈哈……”姜啸信目光清清淡淡的,“那我也知道你。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是我跟检查组提了一点要求,希望你能亲自参与这次检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不管两人身份如何转变,姜啸信位高权重多年,问话的神态和语气仍是充满气势。

白芒抬起眼皮,眸光清亮地回应姜啸信夹带审视的目光。

江川尧的眼睛应该是遗传了姜啸信,十分相似,只是两人性格不同经历不同,即使眼型相似,眼神给人感受很不一样。

江川尧的眼神清而正,铮亮明光,独独看一个人的时候眉目逼人,也能见里面星点波澜,令人渴望回应。姜啸信的一双眼睛则像深冬的黑夜,深沉又笼罩着一层看不清的浓雾,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令人不敢回视。

白芒身体里的锐气锋芒一下子回来,倏然地接住了姜啸信的视线,冷淡开口:“我必要猜测你的用意,跟我无关。”

“怎么会跟你无关?”姜啸信淡笑反问,收起思忖直接说出原因,“有些事,你参过过才会真的收起怀疑。”

白芒抿上嘴巴,双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