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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陷情(205)

创造的收入可以捐给云城贫困儿童基金会。

白芒知道,白蕙还在的时候,会定期给云城的贫困儿童基金会捐助。

她不是为了延续白蕙的善意,白蕙压根不需要她这样做。只是人活在世,留着一个空荡房子纪念,不如将这份纪念变得更有意义。

江川尧搂着她,下颚抵着她的脑袋,淳厚声线不紧不慢地掠入她耳朵。

“那我帮你找一位值得信赖的老板。”

白芒黑灯瞎火说瞎话:“江哥的路子就是广。”

江川尧低笑一声表示有用,揉揉她头发,回话:“尽我所能完成白检察官的任何需求。”

……

江川尧做事速度很快,后面两条就通过了县高官的路子联络了旅游局,然后在他们的推荐下,找到了一位相对心仪的合作者。

经营者是一对澜市过来的姐妹,不过两人的关系看着也不像姐妹如此简单,从对视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不一样的情感。

这些无关紧要,她们的经营方式理念和白芒十分契合,最重要她们也希望用这个房子寻找到以后人生的伊甸园。

这世上总存在一部分人,她们这辈子都没办法过上循规蹈矩的人生,无法结婚无法生儿育女,可不影响她们活得炽热而真实。

签下合同,白芒心里有点淡淡的空落感,她站在饭店的窗户旁可以看到遥遥相对的琉璃瓦屋顶,最后夕阳完全吞噬了视线里的房顶,留下一片模糊的光芒。

因为房子长期租给了对方,这段时间白芒最后清理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她之前过来只拿走了一些白蕙的东西,自己十八岁之前用的物件好多都留在这里。

江川尧找了一辆集装卡车,和两位搬家师傅。

搬运和整理花费了好几天时间,待全部清空,白芒又上上下下地在每个房间打转,最后来到白蕙曾经的工作间,这里面还有一块大黑板,贴着正面白墙。

“这黑板……不要了吧。”

白芒看向这个大黑板,目光一闪而过的遐思,转头商量地看向搬家师傅说:“我要这块黑板,需要你们帮我取下来,要完好整块取下来。”

“这个不好取啊。”搬家大叔从裤袋里拿出一盒烟,敲出一根烟要递给江川尧,也用商量的口气跟她和江川尧说,“需要加钱。”

江川尧先是客气拒绝了搬家大叔手上的烟,问,“加多少?”

搬家大叔伸出五根手指,然后试探地看看他们。

白芒答应:“没问题,只要你完全取下来,我再给你多两倍的报酬。”

搬家大叔也没想到她这样豪爽,不好意思笑笑说:“就五百,不多赚你们。”

黑板比较老旧,又长期贴在墙上,要完整取下来可能要废掉一面墙。江川尧给他们出了主意,从底下往上撬,可以不损害墙的方式把黑板取下来。

只是需要耐心,细致操作。

在江川尧的监工和帮助下,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切入墙的黑板被取下来。

这个黑板白芒记忆里就有了,她小时候很喜欢在黑板画画,但白蕙不允许她待在她的私人空间,每次都将她丢在外面,不允许她呆上一会。大概小时候习惯了白蕙的原则,后来白蕙老是跑外面,她也很少进这里面。

这个黑板,的确一直存在她的记忆。

所以当黑板被完整取下来,白芒跟着他们一起震惊黑板后面居然留有一幅画,一张有点发潮的画,贴在墙内,上面的图画十分斑驳,甚至褪色,只能依稀看出大致轮廓和内容。

图画内容是一对母女走在乡间的小路,女人身形颀长,旁边跟着奔奔跳跳的小不点……她们相互牵着手,背对夕阳遥望远处。

白蕙会画画,而且画得很好,小时候她让白蕙教她画画,白蕙只让她学钢琴学吉他。

像白蕙这样极其厌恶自己的人,所擅长的事都不会让她去做。

白芒看向江川尧:“我想把这幅画带走。”

江川尧:“我来想办法。”

-

江川尧请了专门修复名画的一位专业老师过来取画,那是准备回宁市前一天,老师还是一位另一位熟人带过来。

周樾。

院子里,白芒和周樾单独待了一会,周樾跟她说对不起。

白芒不解地看向周樾,实在不解这声对不起。

周樾说了江川尧第一次来云城回去,他给江川尧打了电话,说了当年蓝盛元和她的绯闻。

“当时你想用这个信息,换取江川尧对你的帮助?”白芒说话直接,不掩饰,不过也没恶意。

“算是吧,只不过我不仅没换取江哥的信任,还差点失去了他对我的照拂。”周樾也坦然说了自己当年存在的那点龌龊心思,顿了顿,“后来我找白荷,联系你班的几个女同学,最后一位姓赵的女同学给了准确消息,当年的事根本是有人故意散播恶意谣言。”

“虽然,我觉得他根本不在意当年真相,但他对任何伤害过你的行为,都替你追讨回来了。”

周樾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落进白芒耳里。

他的好,他的爱,从他|她人嘴里听起来,比他自己表达出来的情话更令她心动。

心动的感觉,像是冬日的微风刮过正在凋零的落叶,然而干枯的枝芽又准备悄悄发芽了。

如果再回云城之前,她都还是一个需要治愈理解的人,从今往后的白芒大概可以当好治愈他人匡扶正义的女检察官了。

……

白芒和江川尧回到云城,她重回检察官的岗位,江川尧这种没有固定职业约束的人,每天工作和出行都十分自由。

自由而忙碌,然后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留给她。

白芒还是很喜欢未检科工作,只不过从云城回来的路上,她对江川尧说了一个关于自己职业上的安排。

“我打算再干两年检察官,累积调查和程序经验,然后去当青少年诉讼的公益律师。”

江川尧对她这个职业安排计划不支持也不反对,不过从他的口气听出一丝信任她的包容,“你的职业安排跟一般人是反着来。”

白芒不是很在意她在某个领域会爬到什么位置,得到什么身份。有些事永远不会变,就像高考结束方玉环给她摆宴那天她的发言,她对窥见天光没有兴趣,她要成为自己的光。

每个时期找到想做的事情,然后将它做到。

她又道:“等律师干不动,我的博士后学位估计也下来了,到时候找个高校当一个犀利不缺温柔的女教授,把我的毕生工作法学经验传授给年轻的下一代。”

“法律犯罪和青少年心理存在很大联系,有机会我也要当一个作者。当不了白蕙那样的作者,我就撰写青少年犯罪和心理法学类型的专业书。”

“所以……”

为什么要把话题说得那么远。

终于铺垫那么久,白芒厚颜无耻地把目的说出来:“等我出书,我需要一个专业的心理学专家,一起帮我完成我的宏伟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