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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王妃驭夫记(123)

作者: 么么愚 阅读记录

可是,他的身份,他不想在公堂上说。

他对石知县拱拱手道:“学生有话,想单独对知县大人讲。”

石知县听他说话有条不紊,气质也不像寻常人,便破例允了,让人带他来到后衙。

徐致秋笑着看看婉乔,后者给了他一个白眼,他嘴角笑意更甚,跟着衙役走了。

婉乔只能和衙役们大眼瞪小眼,无聊地摸着白龙背后柔顺的毛,低声自言自语道:“老天爷真不长眼。不,是我干嘛多管闲事,救那个小人,活该他被掳走。不,也不对,应该单救那姑娘,不管这小人。都怪他们来得太快……”

话虽如此抱怨,她却知道,自己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不管谁被掳走,她都得挺身而出。

她可以大概想到徐致秋跟知县大人说的话。他在京城中是几品来着?虽然不是很高的品位,但是估计七品是有的,至少跟知县平级;而且徐致秋这职位,不是以品级取胜,而是以实际受重视程度。官职这东西,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同一品级,有人清水衙门,一辈子辛辛苦苦,也碌碌无为;有人肥的流油,又有出头露脸机会,出尽风头。

宰相门前七品官,大概说的就是跟着齐王的徐致秋吧。

但是婉乔对于政事,委实知道不多,只隐约能猜出,徐致秋是跟知县大人表明身份去了。接下来,肯定要受到热情款待。

瞧,这世道。婉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就是得意。

第142章 新任知府

婉乔心里又开始碎碎念起来,那帮人贩子也真是,干嘛对徐致秋那么客气!要是结结实实揍他一顿,让他满脸包,然后她才救他出来,那该多好!

后衙中,石知县听徐致秋道明身份,又说了几句话,虽然后者口中在马车上藏着的官印和文书还没找到,但是结合之前自己收到的消息,他已经基本断定他所言非虚。

“徐大人,下官真是惭愧,”石知县拱手对着跟自己子侄差不多年龄的徐致秋,恭恭敬敬致歉,“在下官的治下,出了这种事情,让大人受到如此惊吓,下官真是无颜以对!”

前来接任陆州知府,也就是石知县顶头上司的徐致秋,闻言极有风度地扶住他,轻描淡写道:“石大人言重了。石大人勤政爱民之名,我虽在京城,亦有耳闻。所以想着没到上任的时间,我自己先到处走走看看,第一个来的就是路丰县。这一路所见,确实百姓安居乐业,对石大人都赞不绝口……”

石知县原本惭愧不已,又深深懊恼在自己的辖地内,给这位年轻有为的长官留下如此难以磨灭的阴影。但是听着他说的话,又觉得心安,甚至隐隐生出几分自豪。

他年龄阅历在那里,只片刻飘飘然之后,便意识到眼前之人,绝不可小觑。二十出头的年龄,正六品掌管这么大的地方,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从容不迫,确实是个人才,以后一定要对他恭敬,万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生了轻视之心。

石知县正在警醒自己,就听徐致秋问:“今晚和我一起被抓的姑娘在哪里?怎么没见石知县问话?”

石知县闻言面上尴尬,却仍然道出实情:“下官惭愧,是下官的女儿,闻听外面中元节热闹,带着丫鬟出去玩闹……”

徐致秋其实已经猜出来那姑娘跟他有莫大关联,从那些几乎倾巢而出的衙役,从捕头待那姑娘的态度以及后来石知县近乎失态的愤怒,对婉乔的重奖,他便知道了,现在不过是确认罢了。

“年少时候都贪玩,我虽没有亲妹,有几个表妹,也是如此。石大人也不必苛责令嫒。”徐致秋善解人意地开导道,“令嫒今晚也受了极大惊吓,现在恐怕还惶惶不安,石知县快去看看吧,我去客栈住,还麻烦石大人帮我找到跟随的下人,送过来与我汇合。”

石知县哪里能让他去住客栈,当即挽留道:“府里虽简陋,但是胜在地方宽敞、安静,又有衙役们守着,安全。徐大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也需要好好休息,若是大人肯赏脸,给下官一个弥补的机会,就请留下暂住。”

徐致秋谢过他,答应留下来,又婉拒了石知县的相陪,只道要和婉乔说几句话,再跟着下人去住处就行。

石知县见徐致秋很是坚决,只能客气谢过他体谅。他并不知道徐致秋和婉乔的渊源,还只当他去谢过她的救命之恩,便叫了手下师爷,谢谢嘱咐了一番,让他带徐致秋去了。

婉乔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头,见徐致秋出来,后面还有弓着身子赔笑的师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徐致秋扭头低声跟师爷说了句什么,师爷点头哈腰地答应,一张老脸笑得跟一朵秋菊一样,带着衙役们下去了。

出门后,衙役们都问徐致秋是什么身份,能让师爷如此恭敬。

师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恐吓道:“今晚的事情,都牢牢给我把嘴闭上。要不,就是这样!什么都别问,日后见了也什么都别说,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知道么?”

衙役们被他的严肃样子吓到,连连点头,也有那相熟的脸皮厚的把他偷偷拉到一边想问出些什么,平时很好说话的师爷,这次却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大堂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人和一条狗,周围高高的灯柱上,两排蜡烛燃烧,把大堂照得通亮。

婉乔又逛街又擒人,又悬着心跟知县说话,这会儿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公堂之前的台阶上,抬头眯着眼睛看徐致秋,伸出手掌,掌心向上,做出一个讨要的姿势。

“这是做什么?”徐致秋撩起衣服下摆,挨着她坐下,露出里面的厚底黑靴。

婉乔看着他没有丝毫花草装饰的靴子,心道这倒不是个骚包,当真持重,嗯,就像秦大人一样。

“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婉乔白眼翻啊翻,“欠我的银子呢?拿来!我还当徐大人,那么讲诚信,特意来路丰县给我还银子呢。”

“什么银子?”徐致秋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陌生而又新奇。那感觉,就像平时把玩得有些厌烦的一件文房,某日突然间发现,竟然是前朝旧物,别有一番玄机。

“你的那个书童,叫什么来着,槐树?哦,不对,梧桐,他没告诉你么?”婉乔道,“既然你退婚了,那从前我给你的银子、东西都该退回来吧。我也不强人所难,东西退不回来的一并折算成银子就行,统共一千两,拿来!”

徐致秋道:“我并没有那么多银子。那些银子,不是当初你感动于我的上进,赠与我的么?”

“我呸!”婉乔见他厚颜无耻的模样,跳起来骂道,“满大街上进的乞丐多去了,天天趴在那里要钱,动都不带动的,比你更上进,我怎么不把银子给他们,偏偏给你个白眼狼!”

她的粗俗,让徐致秋很意外。然而,他只是短暂怔楞后,便玩味笑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赠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