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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王妃驭夫记(295)

作者: 么么愚 阅读记录

石双华见婆子捧回来的簪子,笑得异常惨然:“幽草,老爷赏的,好好收着。”

他生生逼她打掉孩子,还以为自己是从前那个无论他送什么东西都会开心许多天的傻女子吗?

她不是了,再不是了。

身下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那些温热的血,带走了她的孩子,也带走了她对他的一腔痴恋。

她的心,死了。

石双华睁着空洞无神的大眼睛,望着床顶出神。

烟青色的幔帐,湘妃色的轻纱,在她眼中都变成了血红血红的颜色,那是被她的血染透的。

她想起母亲曾经为她备下的大红锦缎,那是为她做嫁衣的。可惜,这辈子她都用不了那样的大红色了。

她这辈子最后一次铺的红色被褥,是用她的血染就的。

“姑娘,”幽草终于忍不住叫了她在闺中时对她的称呼,“咱们回府吧,这不是咱们的家。”

“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石双华幽幽道,“幽草,一步错,步步错,回不了头了。

“老爷。”

“老爷。”

外面传来了丫鬟婆子们请安的声音。

“老爷,姨娘刚小产,最是污秽,您可不能进去。”有婆子挡住徐致秋。

“让开。”徐致秋声音沉静,带着曾令石双华醉心的磁性。

片刻后,他掀开帘子走进来。

“下去吧。”他仿佛没看到幽草不敬的眼神,淡淡道,然后在石双华的床边坐下。

石双华不敢看他,虽然心里是恨他的,可是又情不自禁地觉得委屈,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

徐致秋拿着帕子轻轻替她拭泪,声音温柔:“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一句话,就让石双华丢盔弃甲,嚎啕大哭。

她很恨自己这般,可是爱如果能控制住,当初她就不会做出那种众叛亲离的选择。

她是恨他的,可是她更爱他。

在他面前,她是那般柔软地展开自己的心,毫无反抗能力。

“黛儿,”他亲密地喊着她的小字,声音低沉,“别怪我狠心,我不想要孩子,不想要府里任何一个女人给我生孩子。”

除了,没入府的婉乔。

石双华震惊地看着他。泪眼模糊中,仍然能感受到他黑曜石一般黑亮的眸子紧盯着自己,仿佛有许多深情一般。

“你一定很奇怪,对吧……”

徐致秋在石双华屋里呆了半个多时辰离开了。

他还不能和石知县撕破脸。女人嘛,所要求的,从来不是唯一,而是独一份。

而且,她们每个人,只要相信她们在自己心中是特别的,就会很乖很安静了。

幽草再进来的时候,石双华情绪已经好了许多,连声让她找出那只簪子。

“姨娘,老爷跟你说什么了?”幽草诧异地问,几乎想说,他的什么花言巧语,让你短短瞬间就忘了失去孩子的痛苦?

石双华道:“你先把簪子给我,那很重要。”

那对徐致秋有特殊意义,他却只送给了自己。

他不是不想自己生孩子,他是现在年轻,不想要任何负担。她不该那么自私,想捆绑住他的翅膀……

身上伤痛犹在,而她的心中,却已经对那个小生命不再怜惜,而是回荡着徐致秋深沉的“爱意”。

之前的那些埋怨,那些“看透”,那些懊悔,通通都被徐致秋春风般的话语驱走。

第338章 紫霞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子歌发动的日子。

“疼,疼死我了……”里面传来子歌呼天抢地的声音。

易卿悠然地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仰头看着一串串刚开花的葡萄,“乔,这葡萄甜么?这里我就没遇到过好吃的葡萄,要么酸,要么小……”

婉乔急得来回踱步,闻言道:“多多啊,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哪里还有心思管葡萄。你说她这么喊正常吗?”

“不正常。”

婉乔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胎位正,孩子又不大,现在我约摸着最多开了两三指,这么喊就夸张了。”易卿打了个哈欠,“回头有她喊的时候。”

“那会不会到时候就没力气了?”婉乔担忧地问。

“放心吧,生孩子本是女人自然属性。胎位不正、孩子过大容易出问题。她保养得很好,出问题的概率,比现代高不到哪里去。”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声音放得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那就好。”婉乔道。

过了一会儿,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声音,婉乔又沉不住气了。

“多多,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你进去看什么?”易卿白了她一眼,“你是能帮她受罪,还是能帮她接生?”

“我这不是怕她太疼,去鼓励鼓励她么!”

易卿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婉乔,道:“你信不信,如果是在王府生孩子,她可能一声不吭地就坚持下来了?”

婉乔想想子歌的性子,点点头:“信。”

“她这些日子被你惯得有些忘形了,才娇贵了这么多。”易卿不客气地道,“你再养她两年,徐王府她都别回去了。”

“不说这个。”婉乔不好意思地道。

她总是想替秦大人,弥补她一二;尤其现在她已经不仇视自己,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辣椒,是讨人喜欢的。

“我主要怕你进去以后,留下阴影。”易卿又道。

生孩子时候的模样太过丑陋,说神圣的,那是没亲眼见过,体验过。

光溜溜的敞开腿,面容扭曲,一身汗津津的,简直和待宰的猪马牛羊没什么区别。

尤其婉乔对男女之事,都是靠自己启蒙的,还是留点美好想象吧。

否则,秦伯言就要郁闷了。

易卿想到这里,简直恨不得到自己生的时候,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所有人都赶出去,自己替自己接生。

再狼狈,也只有自己知道。

当然,这种想法,她曾经跟季恒安提过,后者认为她发烧了。

她再说,他就怒了:“从前生舟舟时候没办法,我已经欠了你。现在补偿你都来不及,你别作!”

易卿哼哼:“你就继续破罐子破摔吧。”

她真的不介意这事他不参与。

季恒安不理她。吵不过就闭嘴,该做什么做什么。这是长期“斗争”中总结出来的血泪教训。

子歌的产程很快,凌晨发作,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在漫天的霞光之中,十几年后扬名天下的镇安郡主,以一声响亮的啼哭,宣告自己的到来。

“她怎么这么丑?”子歌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短暂失落后,她怀着期待看向襁褓中的女儿,却发现她皱皱巴巴,像只小猴子一般,不由嫌弃道。

床铺已经被收拾过了,屋里仍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胡说八道。”婉乔道,凑到炕边看一出生就睁开黑溜溜大眼睛的小姑娘,打量着她的五官道,“长得像你少,还是像徐王多一些,眉宇间有股英武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