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炮灰剧本已送达(185)+番外

作者: 黄绵袄子 阅读记录

她的人生会更自由,更恣意且更快乐,世间没有什么能拘束住她。

虽然和妹妹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日,但楚澜能够看明白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从不轻易妥协,自由自在的向阳而生。

所以,楚澜才会无数次的在心底重复暗示自己:只有经历磨难的人才会变得强大,妹妹便是如此。

可楚澜不想她遭受那些磨难,他也不需要她被迫成为强大的人,有他在身边,他会保护好她的。

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要当楚澜设想到狐酒成为南桑女帝之前,在军营中所经历的艰辛、苦楚、泪水。

所有的心理建设在一瞬间崩塌,然后碎成尘土再也堆不起来。

每个人看待事物的想法都不同,在知晓狐酒的身份后,楚澜对她的感受只有心疼。

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挽救已经发生的事情,便决心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对她千娇百宠。

楚澜要让她重新明白,在自己面前她不用防备也不用伪装。

他是她的兄长,是她小时候抱着大腿撒娇的少年,他对她的感情一点也没有变。

一曲终了,余韵仿若还萦绕存长。

狐酒吹得有些口干,她将玉笛递给楚澜拿着。

而狐酒低首,解下系在腰间呈成人巴掌大小的酒壶。

壶身是玉白琉璃所制,隐隐透出里面葡紫的酒液,随着她打开木塞时发力的动作轻轻摇晃。

“砰——”

一小滴酒液因为惯性跳了出来,葡紫的酒液稳稳停落在壶口。

玉白色的壶口挨着朱唇,狐酒微微仰头,葡紫的酒液流进口中,她的喉咙上下吞咽。

喉咙的干燥稍稍平复下去,狐酒唇上沾着些水光,轻晃了晃还剩大半的酒壶。

侧头看向楚澜:“阿兄,你要尝尝吗?”

楚澜对酒不感兴趣,即使是度数极低跟果汁没什么区别的果酒,他也提不起兴趣。

“不了,阿兄不喜欢。”

楚澜温和地拒绝了她的邀请,紧接着夸赞:“刚才的曲子很好听,就是旋律很陌生,阿酒吹得是南桑那边的曲子?”

狐酒眼里透着放松的散漫,她手背撑腮,手肘支在石栏栅的方形石柱上。

她并没有着急回答楚澜的问题,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手将酒壶放置栏栅上:“是,因为我是在南桑长大的,同样也是南桑的君主。”

楚澜心里突然冒出一阵恐慌,似乎某种早已被他预料到的场面,将要到来。

他感觉的没错,紧接着,狐酒便语气平静的抛出一句话。

这话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在楚澜耳边扔下了一枚炸弹,将楚澜心底竭力维持的平和炸碎。

“阿兄,你明白的,我始终是要回南桑。”

狐酒注视着楚澜的眼睛,那双狭长锋利的眸子遍布着阴郁,因为主人心绪不稳里面的情绪暴露无余,惊惶且不安。

“……”

气氛意料之中的寂静,楚澜垂下眼帘,默默握紧了手里的玉笛,似是不愿面对逃避一般的不作声。

楚澜知晓他拦不住她,也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阻拦她回南桑。

妹妹身后不仅有他,还有南桑千万的百姓。

但明白归明白,楚澜感性的那一面却在脑中疯狂叫嚣,不要再让妹妹脱离自己的视线和管辖范围内。

但理智这时候又会跳出来泼醒楚澜,他必须放她回南桑不该阻拦她,更不该作为她的兄长让她陷入为难,以亲情为枷锁试图绑住她。

两方思想在脑海中疯狂交战,楚澜握着玉笛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连唇瓣也跟着抿了起来,呈现出纠结不安的弧度,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是诉说真实想法让妹妹为难,还是压制情感放她离开,无论那种选择楚澜都做不到。

左手突然覆上温热的触感,将楚澜从心力交瘁的纠结大战中拉出来。

他迷朦的视线移到左侧,那是只指甲修得干净圆润的手,指尖都透着健康的浅粉血色。

正在将他紧攥着成拳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力道温柔却不容拒绝。

楚澜愣神地注视着这只手无名指的关节处,那里有一道经过漫长岁月颜色浅淡的疤痕,是妹妹的手。

当时他问这是怎么伤的,妹妹一眼扫过,不在意地回答:“在战场上,受点伤很正常。”

应当是看见了他眼中的关切,妹妹立刻娴熟的反过来安慰他:“阿兄,不用担心,这也没什么……”

说了几句便自然的岔开话题,以此,楚澜甚至可以脑补出她以往受伤被收养她的程婆婆看到,心疼的追着询问,妹妹也是这么安慰她的。

狐酒察觉到楚澜在走神,也不惊扰他。

拿出他手中的玉笛顺手别再腰侧,狐酒的手属于修长有力的一类。

但身为女子,生理上的构造不同,到底比不上楚澜这个成年男性的手大,狐酒张开五指勉强能握住他的。

楚澜手掌的温度透着微微的凉意,跟他本人的气息还挺像,不似狐酒的手脚一年四季都是干燥温暖。

她拉着楚澜的手放到膝上,力道不松不紧地握着,这番意味性极强的动作,很明显是在安抚楚澜的心绪。

楚澜虽然在走神,但对狐酒的动作还是能看在眼里的,感受在心里。

蓦地,他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紧紧回握她的手,姿势就像是在牵小时候的妹妹。

但不同的是,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阿酒……能不能不走?”

楚澜的嗓子似被刀尖划割着,疼痛使他的声音颤的厉害,尾调嘶哑。

他握着狐酒的手又再次收紧,已经不能算是握而是达到了攥的力度。

楚澜紧紧盯着她,生怕一不留神妹妹就会再次消失。

他很害怕这几日的种种场景,只是他濒临崩溃,脑子出现问题而做的一场梦……

现在梦有了要醒的迹象,妹妹又要消失。

楚澜眼睛通红,说出的话语开始变得有些突兀,没头没尾的不存在逻辑:“阿兄很害怕……”

“我真的很怕所有的一切,包括你——也只是我的幻觉……”

话未说完,便被狐酒出口打断,她的声音掷地有声:“阿兄,这不是幻觉,以及我都不是什么虚无的幻觉。”

她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怀疑的坚定。

狐酒再怎么敏锐精明,也是真没想到楚澜走神还没有一分钟。

他的大脑就飞速运转,设想出了各种可能,甚至怀疑到自己是不是脑子出现问题,眼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转念一想,楚澜这样也是正常的。

这几日他偶尔眼眶泛起水光的异样,狐酒不说看见过全部,但只她看见的,也有个七八回了。

他如今的情绪敏感还没缓过来,狐酒能理解,方才的事情她也有错,考虑的不够到位。

在楚澜走神乱想的时候,她就应该叫醒他,跟他讲述她接下来的想法和给他的选择。

“阿兄,我从没有想要不顾你的想法就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