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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今天病好了吗(74)

作者: 秋涯兔 阅读记录

“不是,将军,您看看现在这时间,再不回去我们都要怀疑您是不是在路上遇到索林·威尔卡打架去了。”

遍布空间的紫色晶网就朝着上将的方向高速收回,带起一阵飓风。短短半秒钟的时间,整个空间就只剩下满目疮痍。

多尔塔压下差点要被吹飞的帽子,跑到上将身边,看向上将脚下已经昏迷的境外渗透者,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家伙根本轮不着您来动手啊,将军,扔支小队过来就够了。”

“顺路,不行?”上将瞥他一眼。

多尔塔小声嘟囔:“您顺一次路也就算了,这天天顺路……”

多尔塔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刺骨凉意,当即干咳一声,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上司顺路端了敌方的点之后向来是不爱收尾的,中校熟练地做好安排,然后小跑地跟上上将,离开了这个破旧仓库。

他悄悄地看了眼将军,冷肃的月光之下,上司的侧脸显得比平时更加冷硬,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看上去正走神地思考着什么事情。

多尔塔没有读心术,但他敢打一百个赌,将军此时此刻在想的一定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哪怕对方已经连续加班了两个月时间。

斟酌许久后,他忽然开了口。

“将军,今天晚上基腓国举行的西运会开幕式上会邀请陛下线上致辞。”

上将的双手揣在兜里,听到这话脚步微微一顿,下一秒立马恢复了正常。他头也没回,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嗯。”

多尔塔小心翼翼地说:“距离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冷淡的上司:“嗯。”

多尔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从上司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一种即将爆发的暴躁情绪。他很怀疑自己如果再多说一句,就要被上将就此逐出镇西军了。

但看着上司脚不沾地地工作了两个月时间,多尔塔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拜托,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上司真的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工作狂人!

多尔塔中校顶着上司越来越强的低气压,深吸一口气,说:“这是陛下这两个月内唯一一次公开露脸,如果您还想赶上直播,我建议您现在立马回到营地。”

克莱门特上将突然停下了脚步,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深邃无比的幽绿色眸子阴沉沉地盯着副官,其中的压迫感让多尔塔差点放弃继续向下说的胆量。

“我为什么非要回去?”克莱门特盯着他。

为什么?那您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年里一场都没缺席过?多尔塔心下嘀咕。

“这是您的自由,将军。”

上将沉默着,副官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两个月里所有陛下出现过的报纸和杂质我都给您留下来了,将军,再堆我的房间可就要放不下了。所以……您还要它们吗?不要我可就毁掉了。”

原本还沉着脸的上将一下就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瞪大眼睛:“你敢扔!”

这突然暴起的情绪让多尔塔心里一下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

不过他面上却不显,继续梗着脖子说:“那没办法,将军,你知道我的房间向来东西堆得多,这两个月的报纸杂志堆下来,我连放自己的文件都没地方了!再这么下去,我、我的东西都得堆到卫生间里去了!”

他看着上将越来越差的脸色,干咳一声,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您知道的,最近我养了一只流浪猫,它到现在都还没学会用猫砂,再放下去我可保不齐哪天……”

克莱门特要气笑了。

听听这些离谱的理由,他哪能看不出自己这位好副官是在逼他做出选择?

这是他不想做出决定吗?

可是面对“它们有可能被猫挠破弄脏”的威胁,克莱门特深吸一口气,粗暴地抓住了副官的手臂,烦躁地说:“现在回去,把东西给我。”

回去的路程很快,东西转运也很快。

一路上上将都表现得非常沉默,以至于中校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该忧。

终于,东西全部搬到了上将的房间,多尔塔松了口气,打算速速离开免得被上司算账的时候,克莱门特忽然叫住了他。

“问你一个问题,多尔塔,诚实回答我。”

多尔塔回过头,借着营地里通亮的灯光,他恍然觉得自己从上司的眼中难得见到了一丝迷茫。

但下一瞬间,这种感觉就悄然消失,宛如错觉。上司看上去依旧是平日里他所熟悉的那个能动手就绝不多废话的凶残将军,目光冷静得不行。

多尔塔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地说:“您问。”

克莱门特盯着自己的心腹副官,犹豫了一瞬,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纠结了两个月的问题:“你……觉得我人怎么样?我的意思是,真的很讨人厌吗?”

多尔塔愣住了。

他的思维一下有些卡壳,好一会儿才从中缓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说:“不……不,将军,您是我从军这么多年以来遇到过的最好的上司。镇西军对您的尊重不可能有一丝水分,我们都很感谢您能成为我们的统领。”

多尔塔顿了顿,有些尴尬于这样直白的说法,当即挠了挠头,试图缓和过于严肃的气氛,说:“当然,如果您在对待我们的时候可以不要那么凶就更好了。”

上将眉头本来渐渐松开了。

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眉毛一下皱得更紧了。

上将不解地喃喃自语:“可我从来没凶过他啊……”

*

门关上了。

刚刚在下属面前冷静淡然的男人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靠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坐到了地上。

他一把撑住自己的额头,身周氛围瞬间变得极其压抑。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手边刚被搬进来的一叠报刊杂志上,觉得自己大概真是无药可救了。

是的,无药可救。

他本来想努力地要点骨气,本来想硬气地说上一句让他走那他就走。

可他每晚闭眼的时候,眼前、耳边、手边,哪哪都是那名金发少年的影子。

浅金的发丝,淡蓝的眸子,洁白的羽翅,瘦弱的身躯……

还有他一点儿也忘不掉的极尽温和的笑意。

于是他忍不住地从箱子里搬出自己的收藏,从仪板里翻出偷偷录下的视频,回忆他们牵手相拥时的触觉。

他的指尖一遍遍地划过陛下的笑颜,怀里似乎还残留着陛下乖巧靠着时的香软与温度。

他与陛下明明曾经靠得那么近。

他们躺在同一片草坪上欢笑,躺在同一张床铺上亲密相拥。

陛下不会拒绝他的触碰,不会拒绝他的拥抱,不会拒绝他的亲吻,也不会拒绝他一次又一次的对他效忠。

可是为什么,最后将他赶走的时候,陛下却是那么地决绝?

他忍不住地想,难道那三个月的欢喜与温度,全部都是他的遐想吗?

难道陛下的喜悦与笑容,也全部都是虚假的吗?

克莱门特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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