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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后他们都说爱我(16)

作者: 龄寻 阅读记录

如果刚才不发呆,现在就可以休息了。

发呆的时候想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思绪不着边际,宁绥手上的动作却不慢。

他在自己身上用宁宸的手掐了些痕迹,衣服和头发都弄凌乱。

明明没在等人,如今的做法只是习惯了任何一个闯入者到来时,他正处于弱势地位。

因为这件事,他想起来自己刚才发呆是为了什么,他是想和燕止行说,他还是决定放过他。

宁绥从地上将刚才宁宸身上掉落的针筒捡起。

缓步接近昏迷的中的宁宸,敛着眉眼,鸦羽似的睫毛垂着,神情平静。

既然宁宸一直想要把他变成他心里面的样子,他为什么自己不做呢。

因为知道这样会很痛苦吧。

正好可以让他品尝一下他前世经历的,情绪崩溃、不男不女。

没有被注射,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作为正常人活着。

宁绥生出些像是奢望的幻想。

就在针尖被他抵上宁宸皮肤的瞬间,宁绥手腕猛然剧烈疼痛。

导致他手中的针筒没有拿稳,在宁宸的手臂上歪斜划了一道血痕。

宁绥叹气,这样子他就不能做一个完美受害者了。

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

宁绥耳朵尖,听到卧室房门外有细微被刻意放缓的脚步声。

是谁?

宁绥冒着冷汗,头脑昏沉,他将针筒扔到宁宸边上,自己摇摆支撑着身体,看着来的人是谁。

晚宴人多眼杂,如果被看到之前还在舞池边上和人谈笑风生的宁宸,现在突然出现在他这个已经被纰漏的假少爷身上,也不好办。

宁绥不认为来的人会是误入者,应该是来找他的。

那么是燕止行?他刚才站在窗户边上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希望不是,按理来说也不应该会来的这么快。

房间门被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宁绥和开门的人眼神对上。

来人不是燕止行,反而是刚刚才和他分别的宁旸。

对着宁旸有些震惊的眼神,宁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将他拉近房间内。

宁绥视线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对面墙上象征“正在录制”的摄影灯。

“你又来找我?”

宁旸被宁绥这样分不清深浅的话弄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管怎么样都显得他非常被动,没有面子。

最后宁旸冷哼一声,指着宁绥压根没有想要藏起来的床上人问。

“他怎么在这,有人找他,我来找你问问有没有见过他,没想到就在你这。”找宁宸根本就是个借口,宁旸主要是发现宁绥不在大厅,怕他一个人又想太多,过来看看他。

这样的理由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

甚至宁旸都闹不清为什么,明明宁绥现在和他连血缘关系都没有了。

“是在我这,你真的想知道他为什么在吗?”宁绥非常认真地问,“这是个秘密,你要是知道了的话,就得帮我。”

宁绥不自在地别过头:“谁稀罕。”

半晌,宁绥没有回他,宁旸只能假装勉强地开口:“直接说要我帮你什么就行了。”

“哥哥生病了,刚才是想让我帮他注射,他怕疼,所以要我等他睡着之后再打,不过我不敢,刚才还打歪了,不然你来帮他?”

宁绥表达的挺清楚,而且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始终勾着宁宸和他对望。

让宁旸只听到他说了宁宸为什么躺在他房间的床上,以及希望他帮宁宸打针的事情,其余的逻辑漏洞还没有来得及抓住时。

宁绥又接近了一步:“可以吗?”

宁旸:“针呢?”

“喏,哥哥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你之后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来。”

宁旸捡起针筒,上面并没有标注具体的液体,不过宁家就是做这行的,如果是宁宸要求注射的,大概没有什么问题。

而宁宸不想被更多人知道他的病情,乍听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宁旸也注意到宁绥刚说的他“不敢打针”的证据,正是那一道血痕。

“胆小。”宁旸表面嗤笑,实际上自己的动作也在抖。

宁绥半垂着头,似乎不敢看打针,实际上只是遮掩表情,营造出来不敢的样子。

他看的非常认真,看着针管中的液体一点点被注射到了宁宸体内。

“好了。”宁旸将针筒甩进垃圾桶。

“谢谢,帮大忙了。”宁绥似乎终于敢抬头,笑着道谢。

宁旸发现似乎没有更多的表达感谢的举动,宁绥对他的亲近也似乎是拿捏着距离。

说谢谢的时候,也没有再靠近。

“所以你没事吧。”宁旸不是很想立刻走,索性直接开口问,假装非常随意。

面对宁绥有些困惑的眼神,宁旸差点以为自己说的东西没有意义。

“刚才要你上台的时候你又不在,我还以为你躲在角落里哭着呢。”他暴躁。

宁绥却捕捉到宁旸话中的另一点:“要我上台?”

前世可没有这个环节,难道不是燕止行成了宁长栋的新儿子,最后高高兴兴地切下第一刀蛋糕。

他这个假少爷就是个笑话。

不过……宁绥突然想到,燕止行说他的生日是昨天。

所以宁长栋想要讨好他的新鲜儿子,似乎也没有做太多的功课。

“对啊,”宁旸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是那个新回来的,说自己是走失的,现在被找回来。”

宁绥神情略微怪异:“是吗?”

“我又不聋,当然是!之后他就说今天你才是寿星,要你上台切蛋糕。”

宁绥歪了歪头,看宁旸确实双目清明,非常地有精神,排除梦游的可能性。

如今宁宸倒在他的床上他可以理解,这是他刻意想要改变的。

可生日宴上的事情,他可没有做出什么改变。

唯一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是在此之前和他见了一面。

“噢,他没有说我不是宁家亲生的孩子?”

宁旸看着宁绥的睫毛扑闪着,觉得心里面有点痒,最后变成说不上来的感觉。

宁旸:“你干嘛这么肯定你不是亲生的,他不能真的是被捡来的?”

宁绥突然问:“那爸爸的表情怎么样?”

没有得到回答的宁旸憋气:“没看见!”

宁绥确定宁旸是认真的,不是在和他说笑,也不再追问,慢慢“哦”一声。

“你在想什么?”宁旸忍不住问。

“怎么?”宁绥轻笑,他看着倒像宁旸不在意他的回答,反而是想说些什么。

宁旸也不知道自己被看穿,看宁绥既然问了,也就直接说:“你不要就觉得那个新回来的好,我看他是装的。”

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宁绥觉得新鲜,笑得愈发柔和,倒像是被宁旸的话打动。

宁旸莫名开始不好意思,起身就要走,临走前又说帮宁绥切块蛋糕上来,也没有问宁绥要不要。

等宁旸走后,宁绥才将摄像头取下。

敞开着卧室房门,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