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今天渣攻火葬场了吗?(111)

作者: 闻三一 阅读记录

五日之后,闻清澄如约而至,他像之前那次一样,悉心调试好所有的火炮,将火药填了进去。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震天的炮声接连响起,包括,皇上,皇后,太后,梁缚等所有人在内,全部都愣在了原地。

——并没有如预料之中极为强大的火炮,甚至……那根本不是什么火炮。

“礼花!是礼花啊!”不知道是哪个小皇子带头,紧接着在场所有的孩童们全都大笑着,冲进了场地里,仰头看着那漫天徐徐而落的烟火。

还是那个面容白皙,笑容可亲的少年,弯着那双含水的小鹿眼,带着他唇角的红痣喃喃:“这京城的礼花啊,是要比从前的更好看呢!”

第86章 重逢02

几乎是与上次如出一辙的场景, 深夜,凉风,万众瞩目。被同样的把戏玩弄,上次的梁珏是浑然无查, 这次的梁缚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烟花!火炮呢, 本王的火炮呢!”梁缚气得将手里那柄价值连城的白玉雙面珍珠直接飞了出去, 玉白的扇子打着旋儿驰骋在空中,最后落入了那一片灿然的烟花里,瞬间就化作了齑粉。

“闻清澄!”梁缚在怒喝着, 但在灿如白昼的火光映衬下,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此起彼伏的嘲笑声中。

“报告……报告大殿下。”侍卫哆哆嗦嗦,连头都抬不起来, 像是根本不敢把接下来的话告诉梁缚。

梁缚坐在轮椅上抬脚就踹在了来人左肩上, 那人翻到在地也不敢吱声,爬起来好不容易说完了后面的话:“……我们的人都找遍了,整个皇宫方圆五里都没有闻公子的下落。”

“火药呢,去看火药!”梁缚的声音在盛怒下变得尖厉,他今天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现在已经开始歇斯底里了, 皇上差人过来问了好几回这是怎么回事, 但到了现在,连梁缚自己都无法承认

他被骗了, 骗得彻彻底底,狼狈不堪, 甚至比他那个傻弟弟还要颜面扫地。

他之前在皇帝和皇后面前夸下海口, 说新研制的火药威力无穷, 可以踏平整个虞波, 平复虞波易如反掌,而现在,不但传说中的火药完全不能用作火炮,而且就连那个拿了他那么多银子,忠心耿耿替他做火药的闻清澄,现在也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了。

梁缚满心怨恨无处发泄,他不单单恨自己被骗,更恨的是他竟然跟梁珏,他那个傻弟弟犯了同一个错误,栽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想起闻清澄那张无辜又狡黠的脸,梁缚几乎将满口牙齿咬碎,他此时对那个将自己的信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已是痛恨到了极致,如果闻清澄站在他的面前,梁缚一定会亲手擒住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拧断他那光洁白皙的脖颈。

“给我追!”梁缚一声令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闻清澄这次走得很从容,甚至比上次在麟州时还要从容,他提前准备了很久,把一切都安排妥当,醉清歌的那些妇人与他相熟,舍不得他走,他却只都笑笑,说以后还会回来,有什么难过的。

但包括钟婉宁在内,都知道闻清澄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了。

闻清澄永远都是自由的,他的心从来也只属于他自己。

临走前一阵,他把店铺的事情全权托付给了钟婉宁,自从得知可以被易容后,钟婉宁在醉清歌住了下来,毕竟那里有她最爱的花圃,而且和这里的其他人也都相熟久了。

其实钟婉宁也觉得,只要她待在京城,以后楚齐如果回来,两人就能见面。

虽然钟婉宁也知道这很渺茫,但冥冥之中她总是觉得,自己和楚齐的缘分还没尽,人生路这么远,几个月,几年后会发生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于是那一晚,处理好一切的京城第一富商的闻清澄,带着足够云游好几年的银票,再带了几件换洗衣物,整个行囊只不过一个布包,便上了路。

汪——汪汪——

金鸡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开心地跑来窝在闻清澄腿上,它还不知道要去哪,但跟着闻清澄就很快乐,仿佛要一起出游。

闻清澄勾起唇角,抚了抚金鸡,抬起头,看见今夜繁星闪闪,霎时好看。

“明天是个大晴天呢!”他喃喃道。

他身着一件灰色长衫,朴素的和任何一个乡野村夫看似没有任何区别,如果光看现在这副打扮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把他和那个名震京城的富商联系起来。

但只要凑近看,就会发现闻清澄眉宇间已然有了几分贵气,自从离开了麟州,做回自己,闻清澄就已经不用再低微和有求于人了,他可以独立自由地去选择任何事,包括感情。

天大地大,他可以任由所想地驰骋了,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也不用顾忌任何人的利用,他是天地间最无拘无束的那一个。

闻清澄冲着虚空轻轻吐了口气,任由马车往前驶去。

他没有确定的方向,却不知为何在一直向北——那片他从未去过的地方,寒冷,霜雪,一望无际,即使那里对他来说是全部的未知,但闻清澄心底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指引着他。

就在他离开京城一月之后,闻清澄终于抵达了大酲的北疆,踩在了皑皑的白雪之上,耳边传来嘎吱声响,望着眼前与天相接的白色,闻清澄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常年冰冰冷冷,仿佛这冰雪般永远也捂不热的人。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道,伸手接到一片白雪,晶亮的雪片落在他的掌心里,眨眼间就化成了一小摊水。

闻清澄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眼眶倏地感到酸胀,原来再冷得东西也会被融化,只要遇上一个愿意伸出手温暖他的人。

他低下头,看见落了雪片的地方虽然被冻得发了红,但雪水已经完全浸入了皮肤里,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正在雪地上撒欢儿的金鸡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叫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围着闻清澄飞快地打着转儿,眼睛直直盯着很远的地方一片松树林。

顺着它的叫声望去,那片松树林的尽头,竟然有一座木屋。

“是不是饿啦?”闻清澄笑笑把金鸡抱进怀里,“咱们过去看看能不能讨口热乎饭吃。”

他们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虽说是不缺银钱,但毕竟赶路,而且闻清澄早早料到梁缚肯定会派人追他,所以专门走的都是僻静之路,所以远离村舍,经常就只能喝溪水吃野味。

这会看见房舍不由大喜,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

很遗憾,这里并不像有人住的样子,房梁上结着不少蜘蛛网,屋里的摆设也像是很久没被人碰过了,不过好在有桌椅还有一张木床,闻清澄赶了这么久路也累了,现在有这么一处地方可以安脚,想想梁缚的人跟了这么久应该找不到这里来,便决定今天在这里过夜。

当夜闻清澄拾柴烤了一只野鸡,他毕竟前化学家,野外生火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等鸡烤熟,他们一人一狗吃了个精光,闻清澄还特意拿出了走时带的剩下的最后一壶酒,就着烤鸡喝了个底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