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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渣攻火葬场了吗?(27)

作者: 闻三一 阅读记录

见他过来,周围的侍卫和宫女纷纷后退,给太子让出了一条去路。

梁珏满心想的都是等会见到他那个小伴读定要狠狠教训一顿,一路走得飞快,直奔宁寿宫主殿而去,不曾注意走过第一道小门时,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太子哥哥!”谭沂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似是意想不到真的会在这里看见他,说话间从旁边的紫竹林里探出身来,“没想到真的会在这里等到你!”

他抬起脸,炙热的眼神看着梁珏,说话间勾起唇角,有意无意地咬了下那颗红痣。

显然没有料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谭沂,即使沉稳如梁珏,都明显怔了下,迅速打量了一遍面前人,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你?”

自从谭沂离开京城,跟随家人远赴岱州,一晃小半年过去,梁珏再看谭沂,明明容貌哪里都没有变,连那颗唇上的小红痣都依旧鲜亮,但梁珏却觉得,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陌生的。

见梁珏并没有意向中那么热情,谭沂笑起来算是解围,过来想拉梁珏衣袖,歪着头道:“太子哥哥,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孤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梁珏开口的时候,声音变得冷得可怕,好像能让一锅沸水瞬间结成冰块一般,“而且,孤以为你多少会记得,孤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这样。”说着他低头瞥了眼搭在自己衣袖上的那两只手。

谭沂像是碰到了尖刺般收回了手,随即垂着眼帘,很小声地说:“我以为,这么久不见,太子哥哥会也像我一样,天天都盼着见面……”

“谭沂,孤要说的已经在你走的那天都说了。”梁珏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秋日宴要开始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梁珏像是看不见谭沂顷刻间变得煞白的脸,拂袖大步而去了。

这一幕,恰好完完整整地都落进了闻清澄眼里,但他隔得远,并听不见梁珏和谭沂说了些什么。

——不过他也不在乎,梁珏和谁牵扯不清于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他明天就昭告天下说要纳谭沂为太子妃,闻清澄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不过今天闻清澄还得借梁珏一用,毕竟铺垫了这么久的戏,今天总算要上演了,不能因为谭沂这么一个小插曲就搅了兴致。

这么想着,闻清澄快走几步,绕过谭沂,追到了梁珏身边。

“殿下辛劳,在下照顾不周,请殿下恕罪……”闻清澄没等梁珏开口,直接说道。

梁珏闻言回身,积攒了一晚上怒意正要发泄,却一眼看见了闻清澄身上那件被撕坏了的盘金彩秀绛纱袍,顿时熊熊怒火直冲颅顶,一把扯过闻清澄:“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闻清澄嗫嚅着,眼眶已经湿了,肩膀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委屈,轻轻抖动着。

“蠢东西,你怎么敢……!”

没等梁珏后面的话出口,闻清澄继续小声道:“……是我不小心碰见了,谭公子。”

梁珏抓着闻清澄的手骤然一松,面上的狂怒里添了几分惊疑:“这是谭沂干的?”

“小澄!天呐我们总算找到你了!”钟婉宁不知从哪冲了出来,后面跟着气还没喘匀的楚齐,两人一看就是跑过来的,她像是没看到梁珏一样,一把抓住闻清澄两只胳膊,夸张地叫出了声,“谭沂这个小贱人下手怎么这么重,伤到你了没有?”

闻清澄不说话了,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但随着他摇头,一滴豆大的泪水顺着他脸颊落了下来,显得委屈又可怜极了。

“你别哭小澄!我都听下人们说了,一定会替你撑腰的!”钟婉宁说得义愤填膺,看样子像是下一刻就要去找谭沂算账一般。

“他为什么会撕你的衣服?”梁珏脸色还是很不好看,但总算声音不似最初那般狂怒了,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皱着眉看了眼闻清澄露出的肩膀,随后也不知道是跟谁说,“一点没有长进,还越来越没有礼教了!”说着伸手解了自己身上那件大氅,给闻清澄披了上去。

“孤的人,跑到秋日宴拉拉扯扯,也不嫌丢人。”

他声音不大,但钟婉宁听见了,没好气地呛了句:“干亏心事的都不嫌丢人,我们嫌什么!”

梁珏被抢白,一时语塞,只得狠狠瞪了钟婉宁一眼。

随着宁寿宫前的太监一声高呼“开席”,万众瞩目下,太子昂首阔步地穿过正殿,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皇上和皇后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但比太子更惹人注意的,是那位紧跟在太子身后,前不久才被召进宫的小叫花子,伴读闻清澄。

因为那个小伴读身上穿着的,不光有皇上赏赐的价值连城的盘金彩秀绛纱袍,而且外面的那件大氅上,清晰地绣着一条象征太子身份的朱红大蟒。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谭沂猛地尝到一股腥甜,不知何时,他竟生生咬破了唇。

第27章 风起06

月上柳梢头,秋日宴上众人觥筹交错,互相攀谈说笑。

将他的小伴读刚倒的一杯温酒一口饮尽,梁珏面上泛起微醺的薄红,他轻啧了一声,似是非常满意,然后覆手站起,来到了长桌中央。

其他人不明所以,见状都纷纷朝这边看来。

就见梁珏对着太后微微欠身:“皇祖母,今日宴会尽兴,趁着父皇和母后都在,孙儿带来了一样前些日子搜罗来的宝物,想借秋日宴之由,敬献于您。”

太后坐在凤椅上,看得出来心情甚好,她向来喜欢热闹,这一晚上笑得嘴巴都没合拢过,闻言更是甚为欢心,挥手道:“珏儿一片孝心哀家甚慰,快快叫人呈来!”

几个宫人七手八脚地将一件附着红色绸布的物件儿抬了上来,放在院落中央。

“珏儿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这是什么东西啊?”太后好奇的探身去看,企图根据轮廓判断一二。

可梁珏倒是不紧不慢,一手搭在了红绸上,另一手闲闲地转着扳指:“这样东西堪称价值连城,世间仅此一件,不可复制。”他将后面那几个字咬得很重,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走在下面的梁缚。

太后从小看着梁珏长大,潼贵妃薨逝后常招他来自己宫中,对他自然更有几分祖孙轻易,看着梁珏抿唇笑了起来:“珏儿是长大了,都学会跟皇祖母卖关子了!”

梁珏微微笑了下,神情颇有几分气定神闲:“倒不是孙儿要卖关子,只是有些话得趁早说好,免得待会产生什么误会。”

这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已经被他吊足了胃口,都不由抻长了脖子。

梁缚嗤之以鼻,打开扇子摇了起来,不耐烦地让旁边剥龙眼的宫女速度快点。

“各位可要看好了,皇祖母,孙儿这可就要揭幕了。”说着梁珏一抬手,颀长的手指将红绸整个掀了开来——……

那是一座灯台,造型精致的仙鹤单脚站立,高昂着头颅,遗世而独立,顶上的灯盘只有手掌大小,精巧又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