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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渣攻火葬场了吗?(41)

作者: 闻三一 阅读记录

“我当初差点信了你的鬼话!”邝太师咬牙切齿道:“你既然出来了, 不安分在你的东宫带着, 来我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算账啊!”闻清澄嗤嗤笑起来,“您不会记性这么不好, 都忘了吧?”

“您瞧瞧,是您贵人多忘事, 我们早就说了, 咱们之间的事情出了门就当没发生过, 是您出尔反尔, 不守承诺的。”闻清澄语气平和,娓娓道来般,“您当时要求我的事情,修复那仙鹤云纹灯盏,您敢说我做得不好?没让您在太后面前长脸?可怎么一到秋日宴,您就翻了脸呢?”

“那是你自己贪得无厌!才偷鸡不成蚀把米!”邝太师突然狂怒地大吼起来,“你要的银子我一个子儿没落全都给你了!”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也多亏了您的银子,我的小铺子才能开得起来。”闻清澄摊手,“可是另一样呢,您不会告诉我忘了吧?而且还有,大殿下又是如何知道我修复了铜灯呢?如果不是您有意透露给他,他又怎么会那么笃定地来找我?而且,秋日宴上,多亏了您出面指认,我才差一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等对方开口,闻清澄便继续道:“您一路算计我,还好我对您也不算是一无所知,您私下勾结麟州官员伪造文书企图构陷太子的事情,您猜猜,要是让太子或者皇上知道了,您这太师的官服还穿得住吗?”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灯油的味道,晚风吹过,邝太师的喘息陡然变得粗重,呛咳起来,身子佝偻着,整个人像虾米一般。

“哟,您这别是病了吧?”闻清澄探身看着因为呛咳根本无法回嘴的人幽幽道,“要说刑部查您的事情恐怕不要个把月下不来,可您这个样子恐怕跟他们耗不起吧?哎,也不知道您还有多少日子能留在这儿,过着夜不能寐,食不甘味的日子了……”

“你今天来只是给我说这个的吗?”邝太师直起身,大口喘息着,厉声打断闻清澄,“如果是的话,你可以走了,老夫还用不着你来假慈悲!”

闻清澄站起身缓声道,“我今日来,可是想要帮您的,您可别不识好人心,到时候见了阎王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你要干什么?”

“帮我出面去皇上那里,就说铜灯的事情是你强迫我去的,是你不让我告诉太子殿下的,并且澄清我和大殿下之间的关系。”闻清澄声量依旧不大,但掷地有声,“太师,做到这些,我就不把你的小秘密泄露出去”

闻清澄说着,指了指旁边太师府的侧殿——那里住的是他那位常常发疯的傻儿子。

“你!”邝太师恼羞成怒,“你知道了什么!”

闻清澄伸手去掸掸衣摆下面粘上的灰渍:“您在朝中这些年平步青云,不投靠大皇子党也不为太子作保,保持中立还能独善其身,您,靠得是谁呢?”

邝太师后退两步,冷汗已经从额头上下来了:“闻清澄,你……你到底是谁的人?”

一阵悦耳而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太师府里,衬得此处气氛诡异又瘆人。

闻清澄张年轻好看的脸上显出无比真诚而纯粹的愉悦,那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只是格外轻柔又坚定:

“我不是谁的人,我只忠于自己。”

梁珏是在第三日早晨彻底清醒过来的,才短短几日,整个人像被脱了一层皮,瘦了许多不说,而且眼眶凹陷着,目光仍有些涣散,只有细看之时,才能看见脸上那份冷峻和桀骜倒是丝毫未退。

“殿下可是好些了?”闻清澄在他榻前坐着,他刚将熏香炉的香换过,这时屋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梨木香,很是好闻。

经过了万蛊噬心散的极端折磨,他此时感到清醒过来都有些不真实,过了好久,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发生了什么?”

闻清澄抽了下鼻子,轻声答道:“是殿下突然就生了奇怪的病,先是狂吐不止,后来就昏厥过去,好在这会一切都过去了,殿下终于醒了。”他说着,用闪着泪光的双眸看着梁珏,“殿下真是好让人担心。”

“你……”梁珏看着闻清澄,大概是因为担心他都没有睡好,他的小伴读这两天眼下都是青黑的,“是不是一直在这里陪着孤?”

“嗯……”闻清澄点点头,“殿下那日叫了我来,也不让人其他人进来,我也就没再出去,只想像这样,一直陪着殿下。”

他说完,倾下身,靠在了梁珏的胸口。

那里有沉闷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

梁珏只觉的这几天想做了一场冗长而又恐怖的噩梦,而在这场梦里,他的身边就只有这个小伴读陪着,他其间间或醒来过几次,而每次醒来时,都能看见他的小伴读守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和难过。

原来是世上,真的有一个除了他母妃之外的人,能够如此记挂他,心疼他……

“好了,孤这不是醒了嘛。”梁珏说着,手臂有些不自然地想要环住他的小伴读。

虽然他们做过很多比这个亲密得多的举动,但这一次,梁珏却突然不自在起来,仿佛那是个非常困难的动作。

闻清澄不明所以,抬眼去看他,小鹿般的眼睛一眨一眨:“殿下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嘛?”

“那日真的是梁缚去救你出的大牢?”梁珏也不知道怎么出口时便是这句,大概这件是才是这些日子里他最关切的。

“嗯……当时我……状况不太好。”闻清澄直起身,抽噎起来,“神志也不大清明了,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醒来之后,就在大殿下,那里了……”

梁珏吐出一口气。

“那你……”

没等他说完,闻清澄就像是自言自语般:“我当时真是害怕极了,我是东宫,是殿下的人,怎么可以和大殿下不清不楚,但大殿下他不让我走,他,他强迫我……”

梁珏没等他说完,就用冰凉的手掌附在了他的唇上:“好了剩下的不用说了。”他墨黑的双瞳看进闻清澄眼底,那里那么清澈,透着无比的真诚。

这时刚好殿外有叩门声,一个太监进来,对梁珏禀告说,皇上刚刚下令免了闻清澄的罪,因为邝太师已经出面作证,闻清澄修复铜灯均为他的命令,闻清澄作为太子伴读无力违抗方才为之,而之于那个致小太监死的灯盘,目前刑部还未有证据证明那个灯盘确系出自闻清澄之手。

“让他们不用查了!”梁珏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深沉和冷静,“孤已经自己派人去查了,替孤转告父皇,就说孤已经拿到证据可以证明,那个灯盘不是闻清澄所为了。”

等太监走了,闻清澄才有些意外地去问梁珏:“殿下,你……去查了?”

梁珏抽了下嘴角:“若非如此,孤怎么可能允许你回东宫来!”说罢去捏了把闻清澄的白嫩的脸蛋,“孤去查了邝太师让你修复铜灯的那个地方,那里还有你做铜灯时剩的材料,与那个灯盘根本不一样。”